江子鲤没什么特别想要的奖励,他在桌子底下偷偷打开了一个小包装的锅巴。
同学们讨论得热火朝天,他略略弯腰凑到桌子底下。
“咔嘣。”
带着一点微麻微辣的豆制品在舌尖化开,他看了眼讲台上的倩倩,抿了口凉水。
转头,看见夏景扫过来的目光。
江子鲤很仗义,一句也没多问,直接把锅巴袋子递到他俩中间,抬了抬下巴,意思是吃吧,小爷赏你的。
夏景目光在锅巴上一点,又在拿着锅巴的那只手指尖残留的碎渣上一点。
然后收回了视线:“不吃。”
江子鲤皱了下眉:“不吃你看我干嘛,我以为你馋呢。”
他拿回锅巴,又做贼似的吃了几口,有点被辣的受不住,拿着水杯猛灌。
倩倩在讲台上注意到了这边格格不入的动静:“江子鲤,你干嘛呢?”
江子鲤的脸还有点红,被辣的,闻言一把将锅巴塞进桌兜里,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没啥。”
倩倩:“藏啥呢,我都看见了。”
眼看倩倩就要下讲台往这边走了,江子鲤自知锅巴保不住,立刻弃车保卒,把剩下的一个草莓果冻,两根棒棒糖并一盒威化饼干塞进了夏景的桌兜里。
夏景:“……”
江子鲤冲他猛眨眼。
夏景沉默一瞬,把这几个“违禁品”往深处推了推。
动作间,倩倩走到了这边,了然了:“吃的是吧?不怕被金主任发现,拿出来。”
江子鲤悻悻地从桌兜里把锅巴双手奉上,并诚恳地说:“老师,我不敢了。”
倩倩却不轻易饶了他:“以为你俩的小动作我没看见是吧?夏景,把你桌兜里的掏出来。”
夏景并不忤逆老师,他把手伸进桌兜——
掏了一个果冻出来。
倩倩被他气笑了:“一个果冻值得你俩大费周章地藏,还有呢?”
夏景手指一动,就在江子鲤哭着心想今天一个也没保住的时候,他开口了:“没了。”
“真没了?”倩倩一百个不信。
她歪了身子就要往桌兜里瞧,千钧一发之际,江子鲤突然说:“老师,我有话说!”
倩倩看他还能整什么幺蛾子:“你说。”
“我想要老师的奖励是,”江子鲤心一横,“允许上课吃零食!”
倩倩:“……”
全班鹅鹅鹅地笑起来,倩倩也笑了,点了点他的肩膀:“行了,这次放过你,但上课不能吃,想吃下课再说。”
江子鲤心里一喜:“谢谢任老师!”
匿名票收上去,刘佳峰站在台上唱票,温小银一笔一划地写“正”字,最后结果出来,得票最多的是:一起看场电影。
倩倩同意了:“下周一我的晚自习课上,给你们放,这两天好好想想要看什么。”
同学们欢呼起来,吵的房顶都要飞了。
夏景把保存下的零食还给了江子鲤,江子鲤偷着笑,然后分了他一根棒棒糖。
“谢谢你了,”江子鲤把糖往他那边递了递,“放心吃吧,不是柠檬味。”
——
夏景短短十几年的人生,没过过几天好日子,总习惯性的把别人抬抬手就丢下不要的压力责任背在身上,时间长了,少年还没长成的心性里难免带了委屈,养出了一身人嫌狗不待见的冷。
唯一例外的,他对给他一席安稳住处的姥姥心怀感激,因此连带着对江子鲤也收敛了不少自己的刻薄脾气。
只是这忍耐过的结果似乎并不合江少爷胃口,这货的口头禅已经变成了——
“你觉得咋样?算了听我的!”
“恐怕不行。”夏景回头看他,从兜里掏出一张卡片,夹在两指中间晃了一下,对他说:“咱俩手机都没电,只能坐公交了。”
江子鲤:“……”
眼看着拐个弯就要到公交车站,江子鲤欲哭无泪:“可我没公交卡怎么办?来北城之后还没坐过。”
夏景:“卡用我的。”
江子鲤:“我不记路。”
“丢不了。”
江子鲤点点头,不说话了,揣着兜低头跟着,夏景回头看了一眼,莫名觉得他有点乖。
今天傍晚的余晖拉的很长,烧穿了好大一片云,火红的光散在车站上,连花里胡哨的广告牌似乎都被镀了一层金色的脆皮边——一碰就碎的那种,看起来有点不太真实。
江子鲤在车站的长板凳上擦抹擦抹坐了,等夏景去研究站牌。
他开始翻来覆去地研究路边几个乏善可陈的广告,没有找到一个可供打发时间的内容,无聊至极。
远处慢悠悠晃来了一辆车,江子鲤老远瞅见车脑门上红色的数字,说:“是这个吗?”
“不是。”
江子鲤失望地“噢”了声,安静地看着稀稀拉拉的人下了车
,又有更稀稀拉拉的人上去,突然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好——想——毕——业!”
夏景却一手插兜,突然朝他这边靠了过来。
江子鲤猝不及防,腿蹭着长凳往旁边一挪,裤子由于摩擦被撸了起来,露出少年人纤细白暂的脚腕:“你干嘛?”
夏景朝他这边侧了侧身,江子鲤这才瞧见他身后有一个挺着肚子的孕妇,夏景让了这么一下,正好让开了人家要走的步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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