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墙咳了半天,脸涨得像猴子屁股,尽管如此狼狈,他还是要忍着喉咙不适,从齿关蹦出惊讶上扬的言语。
“他?怎么可能,没有一点风声……”
“我也是意外知道这件事的。他家很低调,但对他的宠爱从不减少。虞家每年在这方面花费的金额不是你能够想象的,他们把这位金贵小少爷藏得严严实实的,生怕外界对他产生一点的伤害。”
明秋晚总结,“当然,也没有狗仔会报道他,这意味着和整个上流圈作对。”
华叠震撼不已:“我知道他家条件不会差,但没想到会这么夸张。我还听说他很海王,喜欢钓男人……”
“那是多久以前的消息?半年前?四五个月前?”明秋晚淡淡打断,“你的信息该更新了,老蝴蝶。”
“那纯属谣言。虞澜的前室友陈启河自以为自己是直男,却喜欢上了虞澜,他认为是虞澜把他掰弯的,就该对他负责。可实际上虞澜什么都没做,都是他凭空意淫,他被拒绝后恼羞成怒,偷偷偷走虞澜的衣物,居然还变态到跟踪虞澜,连虞澜掉下来的头发都藏。”
“辅导员希望可以和平解决,但虞澜要用自己的方式处理。得亏虞澜他脾气好,但凡他和家里某个人告状,这些嘴贱的人一个都别想跑。哦不对,他的亲戚廖游就忍不住冲到他们寝室,把陈启河揍得满地找牙,听说还在医院躺了好几天。”
“原本虞澜要报警处理,但廖游把人打成重伤,很有可能会吃处分。我猜测他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选择和平解决吧。”
造谣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哪怕谣言被无数次澄清,最终留在人们心中的只会是他们最想记住的那个。
真相往往平平无奇,缺少可谈性,比起平淡的真相,人们更喜欢咀嚼猎奇的谣言。
传来传去,久而久之,半真半假,真相和谣言也没了明确的界限。
明秋晚放下酒杯,“华叠,我看我们都是京州人才好心提醒你,不要招惹他。a市的上流圈以虞家为核心,他们是个大家族,势力遍布互联网、金融……他们不排外,但是很讨厌京州人,所以我们至今都没有混进他们的圈子。”
说到这华叠就头疼:“我知道他们讨厌京州人。之前我们工作室和人对接,对方老板一听我们是京州人就皱眉。虽然也没影响我们后续合作,但那种气氛就很微妙,我说不出来。”
“听说他们的小公主小时候被京州人欺负过,所以我们被连坐了。”明秋晚看着高调的江鹤延,突然哈了一声,“哦?你应该知道吧,江鹤延是虞澜的表哥。”
华叠:“……”
亏他还有交际花之称,他不知道。
“我们巴不得想进去的上流圈,说到底只是虞澜随意进出的后花园,嬉戏玩耍的游乐场。 ”明秋晚说,“你要真想继续在a市混下去,还是别听风是风听雨是雨。或者也有个捷径,你直接去讨好他吧。他很善良,收养了很多流浪动物。”
“你去给他当狗吧。”
明秋晚比华叠要小,气场却很足,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如同滚烫的利刃刺进心口,带来火辣辣的烧痛。
一旁若有若无的视线让他觉得有些丢人,羞耻感在燃烧,浑身血液在沸腾。
他很少会有这么丢人的时候。
华叠家里条件不错,难免带了公子哥特有的傲气与不自知的优越感。
虞澜外表精致,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精养出来的小少爷。但华叠是真没想过,虞澜的来头会这么大。
在京州,华叠确实不需要思索这些。但这里是a市,强龙本就压不过地头蛇,就算他们一群人在京州是人人捧着的公子哥,在a市照样要讨好这个圈子的人。
a市在近几年势头极猛,虞澜的母亲虞悦连续五年稳居富豪榜魁首。虞家如日中天,富可敌国,同时热衷做慈善,行事风格很低调。
虞家又是一个大型的家族企业,底下还有很多分支。或许a市人皆是如此,总是一人带动全家富有。
时间一长,a市上流圈竟都是流着虞家血液的人。
说虞澜是a市的小公主,毫不夸张。
明秋晚其实说的没错,只要讨好虞澜,只要哄到虞澜开心,财富地位都会应有尽有。
可惜虞澜并不是一个好掌控的人。
明秋晚并不是没想过和虞澜交朋友,但他看似热情开朗,和谁都能玩得很好,但他不会把这些人放在心里。他很聪明,看似有很多朋友的他,明白这些人都不是他的朋友。
薄静时一直沉默着。
他靠在那儿低头喝闷酒,酒精无法缓解胸口的烦闷,甚至如火上浇油,愈演愈烈。
理智告诉他不要再继续想了,情绪却如魔鬼控制住他,他自虐般看着不远处虞澜同别人欢声笑语,白净的脸蛋、可爱的虎牙,原本都是他的。
虞澜身边还站了一个人。徐惟青看他头发乱了,想伸手帮他弄顺,但少年克制又含蓄,从怀里拿出一个小方盒子,小心翼翼递了过去。
虞澜好奇地打开了,不知道看见了什么,眼中露出惊喜讶然的光。
他被哄得很开心。
薄静时想,他又做了什么?
只不过买了一点小甜品,帮忙剥了几个板栗,仅仅如此,竟然就认为自己是特殊的。
复杂的情绪在心中拉扯,他太自大,也太自以为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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