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水喝水我要喝水……”楚江童意识空白,醉境中眼前一片碧绿的湖,实在干渴到了极点,抓起桌上一个沉甸甸的器皿咕咚咕咚一顿猛灌,顿时浑身仿佛再次猛烈燃烧起来,内脏灼热的如同一颗火球。周围发出啪啪响声,应该是衣服被身体里的热给灼化了吧!
一会儿再次被难熬的干渴逼醒,本能地抓起桌上的器皿,咕咕咕……直到器皿里轻轻的毫无声息,这才扑通一下摔倒。周身滚烫,连醉境中的那一片湖也似乎干涸了,迷迷糊糊的也不知过了多久。
飘飘然来到一处满是哀号与惨叫的山洞中,洞壁上刻着远古的奇怪文字和狰狞的线条画面,洞中被关押的“人”,一个个瘦骨嶙峋,形同枯槁,那一双双充满哀怜的眼睛在枯井一般的眼窝里闪着即将熄灭的柔弱暗光,第一个是阎罗王,第二个是淳于蝶儿……还有许多陌生面孔,在这种地方,再熟悉的面孔也只会变得异常陌生……
正当自己伸手为他们打开镣铐时,身后飘来一个个纸人,它们有着相同的呆滞目光和坚韧的纸衣,居然还有几个身穿白色布靴的“人”从洞的深处走来,萤光一般的红眼睛,令人不寒而栗……
“啊——”楚江童疯狂大叫一声,终于醒来。
同时周围发出一片惊叹与吵叫。
床边站着尤尼斯和小巫蛮,佳勃,老婆婆,小佳荒胆怯的眼神有些可怜。
“我这是在哪里?”楚江童四处瞅瞅,终于认出来了,这是眉月儿的祖父乔耕住过的草房。
尤尼斯一下握住他的手,欣喜地说:“你得赔我那一坛古酒!竟然一点儿也没给我留下,真像一只贪婪的鹰!”
“啊?什么?我和小巫蛮只喝了一碗多一点!”
“是的,小巫蛮可能只喝了一小杯,而你半夜起来,坛子里剩下的全当水喝了……”尤尼斯撅着嘴,“人家一点儿也没喝呢,早知道你这样,就不该告诉你……”
“天哪,昨夜我也糊涂了!”
老婆婆在一旁笑起来:“小童哪,你在这草房里就躺了四天三夜了,这还不算你在山间疯跑的几日……”
佳勃补上一句:“起初我以为是谁呢?光着身子在山间大吼大叫的,好像跟谁搏杀,我们好不容易把你抬回来,当时你已经没有气息了,若不是尤尼斯不让我们放弃,恐怕早把你埋了,唉,都以为你死了呢……”
楚江童扭扭脖子,浑身轻飘飘的,身上并没有哪儿不舒服,浑身的血液好像仍然在哗哗奔腾,翻一下身上盖着的棉布单子,不觉脸一红,因为自己身上什么也没穿啊,我靠,还真出洋相了,当即埋怨道:“小巫蛮,你当时为什么不制止我?害的我把一坛子酒全喝了……”
小巫蛮被冤枉的连连后退,众“人”笑起来。
尤尼斯拍拍他:“噢,这酒你喝了倒是没人有意见,只是你光着身子满山坡大喊大叫,哈哈船长,我看……也太野蛮了吧?不过我可没看见,好了我要回城啦,离开妈妈的时间太久了……”
尤尼斯前来,正是因为老打不通他的手机,以为出了什么事。
楚江童带着小巫蛮回村后,它总是不经意地轻咳几声,可能觉得嗓子不舒服。
“小巫蛮,是不是被那酒给烧伤了喉咙?”
“呜哑哑……”小巫蛮摇头摆手,嘴里发出一种怪异的音符,仿佛婴儿咿哑学语。画廊里乱七八糟,真没法想象那天夜里,自己出了多大洋相,肯定小巫蛮是唯一的目击者。
自从醒来后,感到浑身仍然发烫,还有个微妙变化,刚才当着尤尼斯和佳勃她们,生怕自己会出丑因此就一直强烈掩饰着,这时才真正感觉到,身体里有股蓬勃的青春旺盛精气,随时喷涌而出一般。
难道这酒真是传说中的琼浆玉液不成?体力在几日内骤然倍增。这种明显的变化,楚江童简直不敢相信。再说小巫蛮,自从喝了那酒之后,好像特别爱动,一刻也停不下来,精神头好的出奇,尤其它总是哇哇哑哑个不停:难道它也有了语言功能不成?
半夜里,楚江童正睡着,有一双小“手”轻轻推他几下,吓得他一下子跳起来,向四周看看,谁在推我?小巫蛮坐在床边,警惕地指指窗外。楚江童狐疑地盯着它:“听到什么了?”
小巫蛮点点头,目光神秘一抖:“嘘——”
楚江童侧耳细听,果然一声声纸衣的摩擦之声:“小巫蛮,快,准备战斗!”
这时,小巫蛮已经躲去窗口,随时准备出击。楚江童掀开窗帘一角向外望去,并没有什么人,衣服的响声也突然停止。楚江童冲小巫蛮嘘一声,生怕他冒然从窗口冲出去。突然,后窗处发出一片奇怪的响声。
楚江童吩咐一声:“小巫蛮,不准出去,守在这里……”
后窗已经被谁拉开,黑黑的窗外是模糊的夜空,并没有看见什么“人”进入。小巫蛮很听话,只要楚江童吩咐过了,它一般不会违抗。它似乎更明白主人对自己的爱护。楚江童紧紧盯着窗口,只要那纸人进来,自己就会瞬间削断它的头颅。可是,窗子只是晃动了几下,好像被风吹得。
再仔细听听外边,纸衣的摩擦音消失了。楚江童悄悄拉开卷帘门,拿手电筒向门前照了照,也没有发现什么,小巫蛮双“手”卡腰,腆着肚子,嘴里呜呜哑哑地说着什么,可惜这小家伙的语音功能就这样了,让人听不明白它要表达什么。
又去画廊后边仔细照了一番,见没什么异常这才重新回来。不过,刚才肯定有“人”来过,只是小巫蛮及时提醒自己,有了防备,它们又撤走而已。它们不会轻易放弃的,说不准什么时候还会重新回来。
应该趁此机会做一些准备,最好将它们捕获,不然这样没完没了的骚扰也太烦人了。不知这些纸人的弱点是什么?火吗?
“来来来,小巫蛮,我们商量一下!”楚江童招呼一声。小巫蛮嗖地蹦到跟前,坐在地上,望着自己,“你觉得那些纸人最怕什么?”
小巫蛮双“手”捂着脸,低头作沉思状,样子可笑极了,最后摇摇头,但眼珠仍在滴溜溜飞转,好像正在想主意。
按说这种纸人应该不怕水,火是不是它的克星?五行之中,唯选其一。这段时间里,自己失去功力之后,总是处处谨慎,步步小心,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才导致那些冥界鬼魅为所欲为,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他突然静下来,欲要摸清对手的弱点,首先要知道自己的弱点,只有如此才知道胜算几何,要从敌我力量的悬殊上权衡利弊。
对了,这段时间自己**稳了,正由于如此,才被他们摸清底细。
“小巫蛮,咱们忍耐的时间也该结束了,有时,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这叫: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走,开始主动进攻!”楚江童带好必要的装备,带着小巫蛮径直向冥门涧奔去,这条山路,已经走过数百次,跟从南屋到北屋一般。
小巫蛮在前边蹦蹦哒哒,显得尤为兴奋,可能连日来的窝囊气把它憋坏了。楚江童心里有个主意:如果想找到那几个红眼,必须先消灭掉这眼前的纸人,那些灵异的传说,一直嵌在老人们胆颤的心里。虽然自己没有必胜的把握,可毕竟有过与恶鬼交战的经历。
你越是退缩,它们就越是将你当作可怜的玩偶,用嘲讽的目光看着你在恐惧中崩溃。
来到冥门涧村,楚江童先在坟茔地边垅上一堆火,扔上几颗鞭炮,啪啪的响声,将坟茔地里搞得一团糟。接着他们迅速去了松柏林中,小巫蛮飕地上了树,以为还和上次一样在此设埋伏呢!
“小巫蛮,捂住耳朵,这里不能燃火堆,来个响亮点的……”楚江童从兜里摸出颗大大的爆竹,嘭地一声,震惊了林间鸟雀,“对不住了,我们这也是实出无奈,走吧!”小巫蛮犹豫着,不知这家伙又要去哪儿。
“诡塘!”楚江童提步疾奔,一会儿来到塘边。将一颗一颗鞭炮拆开,递给小巫蛮:“小心点,燃着后马上扔出去!”
小巫蛮对这东西太感兴趣了,以为提前过年呢!拿香头点上,嗖——掷向诡塘中。啪!啪!砰!砰……
诡塘中火光四射,打破了原本诡异的幽静。楚江童看着差不多了,这才径直往山下奔去。他可不想在此设伏,还要在来时的路上燃放鞭炮呢。小巫蛮已经掌握燃放鞭炮的要领,每甩出一只,就高兴地捂着耳朵笑嘻嘻的。
“走,再回去!”楚江童抬腿便奔回冥门涧村子,再次将鞭炮掷得到处都是,而且总是忽东忽西,忽远忽近,明明在林子里响了一声,第二响则在远远的山路上。这是后来他和小巫蛮分开做的,让人捉摸不透,山坡上的人究竟在哪里,究竟有多少人投入了战斗。
过了一会儿,他们便回了画廊,安安稳稳地睡下,这一夜,果然安静。楚江童不甘心就这样算了,第二天夜里,分两次去冥门涧燃放鞭炮,半夜时一次,第二次则是黎明到来之前的最后黑夜中。
“嘻嘻,我要让你们尝尝什么叫失眠!”
小巫蛮拍着小“手”,嘴里呜呜哇哇叫着,得意极了。第三天夜里,小巫蛮将一串通红的鞭炮挂在身上,像个武装战士。
“嗨,宝贝,今夜咱们睡觉,不过他们可能瞪大眼珠子傻等一夜呢!嘿嘿嘿,睡觉觉喽……”
经过楚江童这连续几天的折腾,冥门涧出现了暂时的宁静,它们可能真被震懵了。这会儿楚江童反倒期望它们出来一下,正好让它们再尝尝自己的第二道方案。
可是那些纸人,连同那几只可怕的红眼,仿佛悄悄转移了一般,几天过去依然静悄悄的再没出现。
楚江童私下思忖:不会是怕了这鞭炮声吧!它们会不会是古代传说中的‘年’呢?不像不像,那些“年”只是一种传说,是不是真的存在只有古人才知道。
也许那些纸人和红眼快坚持不住了,用不了多久就会出来活动。正好,让你们见识一下老子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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