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笑嘻嘻的表情有点古怪,就像若干日前那次中邪……
这时奶奶去了画廊中,稳稳地坐在排椅上,双手向两边分开,手心向上,眼睛里含着奇怪的笑。楚江童低头望一眼小巫蛮:“小子,奶奶怎么啦?”
楚江童担心的不得了,好像奶奶又要出现中邪故剧。那次奶奶的样子让人害怕和担忧,因为她的脸出现严重的扭曲变形。
老人们常说,农村里邪毛鬼祟多,八字弱的人最容易招邪,因此上邪也是时常有的事。上邪的人,一般表现为打瞌睡流眼泪,整天睡不醒的样子。还有一种就是精神恍惚,言不及义,答非所问。
更有一种最不常见的也是最可怕的就是,中邪的人在没有任何预知和接触的情况下,竟然能够说准某个人的情况,更有甚者,还能绘声绘色的模仿他的语音特色。奶奶应当被划为第三种版块,只是她的嘴歪着脸也扭曲着,虽然没见过别人中邪的样子,可奶奶的 “歪嘴邪说”算是中邪界的奇葩吧!
楚江童越来越觉得,奶奶和上次一样是来宣布某件事的,可惜她总是用闽浙一带的方言,自己听不懂。对了,卓越在南方住过应该能听懂。这时,奶奶坐在排椅上,似睡非睡。小巫蛮则静静地坐在床底下,半睁半闭着眼睛,尾巴扫来扫去,一双小“手”轻轻摆动,好像拎着一根拂尘。
突然,奶奶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然后打了一曲更长的尤如《沂蒙小调》一般的呵欠,突然眼泪刷刷奔流,她不停地伸手背擦着,可是却没法阻住泪堤。奶奶一边流泪还一边嘿嘿笑着,看样子她一点儿也不痛苦,应该是笑出了滚滚泪河吧!
楚江童这时也想笑,可哪敢呢!只能好奇地盯着奶奶。她双腿往排椅上一盘,两手分别作出牛角的样子(即拇指与小指伸开,另外三根手指蜷曲),嘴巴突然歪斜,一句句听不懂的方言出来:“xxx,xx,xxxx……”
楚江童吓得拧了一下脖子,幸好早将手机录音打开了。
奶奶越说越激动,有时一句话要重复好几遍,很像在重点说明。无奈只能听懂几个隐隐约约的字音,连不起来。
小巫蛮这时双眼紧闭,小“手”一会儿抚摸头部,一会儿平托着,好像特别着急。最奇怪的是它的嘴巴也在一张一翕的,真像正在与奶奶演双簧。
啊?天哪——奶奶以前的中邪,也与小巫蛮有关,它难道是要利用这种方式向自己传达一个重要信息吗?真没想到,自己还一直没全懂小巫蛮啊!因为语言的障碍致使交流受挫。奶奶变成了小巫蛮的假借之体,她当然也不知道真相。
奶奶终于顺利完成这个高难度动作语音。
“小童哪!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咋啦?”奶奶嘴角回位,恢复正常。
“啊,奶奶我的脸很难看吗?”楚江童有点晕吐赶忙摸摸自己的脸,奶奶也真会吐槽。
小巫蛮直到奶奶离开后才出来。
“能不能让奶奶讲普通话?这样我听不懂!”
“呜——”小巫蛮摇摇头,可能它也闹不明白为什么要用这样一种语言传达。
“小巫蛮,你能不能直接告诉我?”楚江童一阵犯晕。小巫蛮坚决地摇头摆手。想想既然已经录下奶奶当时的语音,就难不倒自己了。径直发给卓越,让她仔细“翻译”。卓越收到语音后,好久没回。直到楚江童再次问起。
卓越为难地说:“楚哥,我正在向盆友求助,这语音清晰度没多大问题,只是不像闽浙一带方言,过后我再与你联系!”卓越挂了电话,楚江童再打开手机录音,反复听了几遍,奶奶平时说话口齿还算清楚,并没有听不懂的情况,只是这一次的“歪嘴邪说”,吐字出现严重的含混不清。
如此一来,只怕连奶奶也弄不懂啊!这可怎么办?焦急地等了半天,卓越打来电话说没法听明白,她的南方盆友直接放到一个乡村大妈的耳边,也没听懂,她的——方言也够难懂了。
楚江童无奈之下,只好一遍一遍地听录音:“冬嘎x狗奥巴马息xxxx狗日闹滴……”楚江童突然放下手机,望着小巫蛮,这小家伙也太神奇了。
“哎!你干嘛不让我中邪,让我成为你的假借之身?”
“呜——”小巫蛮摇头摆脑比划着,意思是说:你年轻气旺,八字硬,邪物上不了你身的。
“噢!这么说,我身上粘不住邪气,这倒不是一件坏事,不过今天却不好。噢,我明白了,小巫蛮你能告诉我你的祖籍是哪里吗?”
“呜——”小巫蛮仔细回忆,一动不动,眼珠咕噜噜转动。
楚江童悄悄去了画廊外,为了让它认真思考。不一会儿,小巫蛮跃出院子,盯着楚江童,样子很愧疚、很失望。
“啊,没事的小巫蛮,也许我们能通过别的渠道得出答案。
静下来时,楚江童猛然顿悟:小巫蛮是精灵之体,有着超乎寻常的先见之明。它一定发现了一个问题,只是没法告诉自己而已。他想了一个办法,决定一试。
小巫蛮很乐意配合,安安静静坐下来,跟智力竞赛似的。楚江童喊一声:“准备好了吗?”
“呜——”
“小巫蛮,我提出几个问题,你听明白后,回答:是或者不是?噢,又忘了,点头或摇头吧!”
“呜!”小巫蛮很听话,紧紧盯着楚江童的嘴唇生怕漏掉每一个字。
“小巫蛮,你是不是知道冥门入口了?”
“呜——”摇头,小巫蛮坚决否认。
“那你要告诉我什么?是尤尼斯的事?不对……她妈妈?”
“呜——”继续摇头。
楚江童又想起一个新问题,应该还是与冥门有关:“你是不是告知我白色布靴鬼的动向?”
“呜——”还是摇头。
“噢,你有进入冥门的方法了?”楚江童突然心里一亮。
“呜——”小巫蛮激烈地摇头,眼珠飞转,尔后“双手”描绘着,可是越描绘越让人糊涂。
“小巫蛮——你是说,我们的鬼友陈凤娇她——”没等楚江童说完,小巫蛮一下窜起,拍着小“手”高兴极了。楚江童接着问:“他有危险吗?是不是遇到了困难?”
“呜——”小巫蛮闭目想想,摇头笑起来。
楚江童这才放下心来,原来真是关于陈凤娇的事。
奇怪的是,晚上卓越打来电话说二婶终于找到了堂弟,她们正在回家的途中。
“啊——天哪!真的还是……假假的……”
“楚哥,我也没想到我的堂弟还活着,前几天看到那个认尸启事时,我都吓坏了!还有一件事很奇怪,我二婶说不是她先找到我堂弟的,而是堂弟自己找到了她的住处,二婶后来问他怎么找到自己的,你猜我堂弟怎么说?”
“他怎么说的?”
“卓任说有一天早晨,看到一只奇怪的小动物影子来领他,于是就跟着它走,走了几天几夜后居然就来到了妈妈的身边,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太神奇了吧!”卓越边说边激动地流泪。
“是啊,太神奇了,卓任应该回到你们身边。”楚江童也不明白,小巫蛮还有分身的本事。
真奇怪,小巫蛮有预知的特异功能,怪不得民间称它为半仙之体呢!今天,算是应验了。只是不明白,若干日前奶奶的那次中邪说了些什么?是不是小巫蛮早已预知画中的诡异?极有可能!
如果它有预知世间事物的能力,那能不能预知冥界?小巫蛮听了楚江童的询问摇摇头,表示它只能预知道这世间的生死吉凶,那冥世的悲欢离合自己就无能为力了。
“噢,这样最好了,如果你冥尘两通,那还不得挣双份的薪酬?”楚江童领着它的小“手”,“小巫蛮,你我相识是一种奇缘,我与那眉月儿的相识相爱,也是一种奇缘。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至少有三百岁了吧!”小巫蛮笑着点点头,“手”心热乎乎的,很激动。“嘿——你真够长寿的,要是研究历史就好了,哈哈哈!”楚江童半开玩笑道。
若是这小巫蛮会说话,肯定能帮助世间人摆脱许多灾难。
“小巫蛮,几百年来,你一直在这附近生活?”
“呜——”小巫蛮摇摇头,一下子窜到画案上指着墙上的一张中国交通图,摁着煞有介事的看起来,哈哈哈太逗了。
冥门,是自己此时最大的心结,它的神秘越来越浓,诡异现象也越来越多,自己如果不尽快破译冥门,他们不仅让更多的人和鬼遭殃,而且他们会建立新的冥世主宰。可以说,他们绝不是一股小小的部落,极有可能拥有最强悍的兵力部署。这么久,楚江童一直想着那个“人”,也许她还躲在某个隐蔽的角落,如果不是她,那些冥丝鬼网又是谁布置的?不像不像,眉月儿曾说过,她修炼的是七彩冰纨索!与这些冥丝不是同一种属性。
也许,冥界来到这阳间的鬼魅多的数不胜数。那巨型石棺里的“人”又是谁?护棺冥绫也太厉害了,不知还有没有新的功力再现?上次交手仅仅算作摩擦,并没有用上它的全部功力。说句心里话,自己真不忍心将“护棺冥绫”消灭,它蓝色光焰的显现,修炼到如此,已是实属不易。
对了,楚江童嗵的一拳打在画案上,有了个新想法。
小巫蛮好奇地盯着他,料到主人总是有新主意。
“小巫蛮,我的火蛇衣甲没有了,将来还要制作一个护体之盾,知道吗?我喜欢上那个‘护棺冥绫’了。”
“呜呜——”小巫蛮不同意,可能嫌它不吉利,又或许对护棺冥绫并没什么好印象。
“我也只是向往,在以后的决战中胜败如何还不好说呢!不过我对‘护棺冥绫’的印象却出奇的好,尤其它的剔透色彩,太眩丽了,如果再与咱的冥尘灵悟的紫红色光焰相衬,真是世间无二,美仑绝奂啊!可是——世间最美好的东西往往是对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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