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发现和自己这涉世未深的女儿根本讲不通。
便是负气地看了面若桃李的平阳一眼,长吁短叹。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淑歌便是那野草,总是搅动她心绪不宁。
“平阳,你一定要和那个出身寒门的林博卿一起吗?你要什么样的男子母后都可以。。。。。。”
皇后心头还有一根刺儿,便是这林博卿。
攀龙附凤,她其实看不起这个人。
门不当户不对,如何让她放心?
更何况武功殿的事情可以看出,他对淑歌余情未了,对平阳,并未用尽了全心。
“母亲~您今日是怎么了?如何一会操心这个,一会操心那个!女儿的心意难道真的那么不明朗吗?我不止一次和您说过,我爱他,我很确定。我平阳的驸马只能是他——林博卿。”
公主笑脸盈盈,一提起这个名字,更是娇艳动人,满含深情。
这眼神交融着执着和单纯,好似一语道尽全部,全然不会回头之意。
“嘶。。。。。。”
皇后突然扶着自己的额头,顿觉头疼欲裂。
“怎么了母后?”
平阳扶着母亲的身子又躺了下来。
思虑过重,皇后这一晚,备受煎熬。
可是,她如何将心头的话全然告诉这一派善良又天真的平阳?
说了,平阳也不会懂她。还会觉得她这母后心思诡谪,便是枉做了小人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她这母后,只要使劲法子保护自己的女儿便得了。
并不求平阳理解她。
说起来,还是襄城像她的性子。
可惜,她却不是她亲出的孩子。
天,愈来愈深邃。
坤宁宫中的皇后心生妒恨,无法安眠。
她本想杀这淑歌一个措手不及,反被下了颜面。
众目睽睽,她这后宫之主如何受过这样的气?
所以憋着一股子郁结难舒,她碾转反侧,在平阳公主的侍奉下,还是久久没有消气。
于坤宁宫的床榻睡了许久,反而咳嗽加剧。
这把平阳急坏了,都半夜请来了太医。
深谙为官之道的太医无非是不轻不重地安抚几句。
“皇后凤体违和,乃是操劳过度,肝气不和。”然后,老生在在又文思不乱地走了。
不痛不痒,让平阳顿觉束手无策。
眼见母后这是要被气出病了,正焦急不已,
幸而,那闻风而动的襄城公主竟也披星戴月地前来请安。
这一下,半夜的坤宁宫倒是格外融洽起来。
皇后见了这同道中人的公主,说了好久体己的话儿才觉得舒心。
促膝长谈,两人说得兴致勃勃,皇后的神色也是鲜活了起来。
平阳公主在坤宁宫的花园里,趁着夜色和风露,摘了些刚刚绽放花苞的昙花回来摆放。
“母后,您看昙花开了!”
公主披着锦缎披风疾步回来,想给母后看这珍惜的花儿开开心,不想,哪里用得着她的讨好啊,母后拉着襄城的手,早就笑开了颜色了。
呵。平阳公主发现自己总是后知后觉,倒是有些哭笑不得。
看看她们两个,便是比她这亲女儿还投契呢!
修剪花枝,想侧耳听听她们在说些什么,却不想,母后还让她安心修剪花枝,不必听那些对付小人的计策而糟了心情。
平阳微笑。
她也着实是不想理这种事情。
不知道襄城给母后献了什么锦囊妙计,便是一下把母后的心结都打开了。
淑歌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从小到大,她对这妹妹的印象,其实一直都停留在那时而唯唯诺诺,时而暴跳如雷的失态落魄里。
并无其他的感想。
她是西凉细作的孩子,在这个宫中,无人喜欢她。
从有记忆开始,淑歌就是这皇宫里的异类,父皇和母后都不喜欢她。
而对她平阳而言,淑歌再是色厉内荏,再是言行无状都与她没有关系。
只要,淑歌与她秋毫无犯便行了。
当然,那淑歌和她这大梁的嫡公主平阳,便是云泥之别。
她淑歌便是重新轮回一世,借她十个胆子,都无法与她平阳相提并论。
一天一地,哪里来的分庭抗礼?
这点,毋庸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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