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法医的手段
我立刻着手准备药物。这次目的是用来审讯,药物主要用来刺激皮肤的。
我心里琢磨,能刺激皮肤的药物很多,但能短期让人受不了的,真要大剂量下猛药才行。
我自行离开审讯室,找了一个空屋,先从胸囊里把一个密封的很厚实的小塑料袋拿出来,这里装的二甲基亚砜,它不仅对皮肤有刺激性,更有一个外号,叫万能溶剂。我先把它作为底子,又适当加入含硫、氯、氟的药粉,本来我还有一种药,成分类似于芥子气,就是一战时期被称为毒剂之王的那种糜烂性毒剂,但我一合计,还是不把它加进去了,不然弄出个终生伤残来,也不是我本意。
最后我把成品倒入到一个小玻璃缸中,举着它看了看。这药剂呈深黑色,我不知道具体会有多刺激人,本来还有个念头,要不先在自己身上找个不起眼的地方试一试?但又立刻把这观点否了,心说自己傻啊?玩自残?
我带着药剂又回了审讯室,这时两个抢匪只留下一个,这是分开审讯的节奏。而这抢匪正靠墙坐着,裤子也被扒了。
铁驴正蹲在他腿边上,一根根的拔腿毛呢。其实倒不能说铁驴无聊,而是他实在等我等的心急,自己又不会配药,只能用这么原始的办法,拔腿毛“解闷”了。
铁驴看到我,特意指着抢匪腿上一个地方说,“看到没?这小子腿毛太重,我给你弄出个空地来方便抹药。”
我一看,至少有鸡蛋大的地方全秃了。我心说驴哥啊驴哥,你到底拔了多少根毛啊?
铁驴给我让地方,我又蹲下去。我挺讲究的,亮了亮药剂,在行刑前先问了句,“你确实不说么?”
抢匪摇头,强调说那些旅客真不是他杀的。
我失去跟他说话的兴趣了,用小毛笔,沾着药剂,对准他没腿毛的地方,不轻不重的点了几下。
这药确实很累,抢匪瞬间就难受的上下牙紧咬,把嘴咧开了。
姜绍炎一直坐在桌前旁观这边的动静。
铁驴仔细观察一会,摇摇头对我说,“不行,徒弟,加大剂量!”
我不客气,又用毛笔沾着药剂,把抢匪脚脖子刷了一圈。
抢匪呃呃的更受不了了,甚至脑门上溢出不少汗。我本来看的一喜,很明显他要扛不住了。
但邪门的是,抢匪突然有节奏的深呼吸起来,他一吸一吐的,竟又让自己淡定很多。
我还纳闷呢,心说这啥原理?铁驴明白,指着抢匪骂了句,“呀哈,你行!还懂点内家功夫。小子,你就哭去吧,今天遇到我了,看我怎么破了你这小猫腻。”
铁驴又左右打量,看到旁观那个民警了。他指着民警的鞋说,“小李,快快,组织需要你办个事,把鞋贡献出来。”
不仅小李,我也听愣了,心说铁驴要小李这鞋有啥用?尤其看着脏兮兮的,估计小李也是个邋遢人,少说一周半个月没洗鞋了。
小李不敢多问,把鞋交了出去,自己光脚在地上站着。铁驴捧着鞋,稍微凑近闻一闻,又即刻皱眉头,使劲扇着鼻子。
小李被弄的不好意思,不过铁驴反倒赞了句,说这才够味呢!
他使坏,把鞋扣在抢匪的鼻子、嘴巴上,又把鞋带绕着系在抢匪脑后了,这样这只臭鞋立刻成了一个毒气口罩。
这把抢匪折磨的,他还想深呼吸,只是一吸气就闻到一股臭脚丫子味,难受的直咳嗽。
铁驴让我继续行刑,还强调这都过了一刻钟了。
我知道姜绍炎要求是半个小时出结果,我虽然头次逼供,但不想丢人。
我也急了,心说这抢匪是真不买账,我一发狠,把他两只小腿全涂上药剂了。抢匪疼的两个眼珠子通红,脸也没个正常色了。
铁驴一直强调,只要他肯说就使劲点头,我们就不会继续行刑。但抢匪真能死磕。而且我配的药剂没多少,抹完两条腿就已经见底了。
我望着玻璃杯,忍不住干眨眼。都这时候了,抢匪突然闷闷的呵了一声,似乎在嘲笑我,又似乎在说,他才是最后的赢家。
姜绍炎有些不满意了,他没说啥,但使劲翘着桌子,当当当的,有种催人的意思。
我被各种压力一弄,也真被这抢匪惹到了。我盯着他内裤,对铁驴说,“驴哥,把它扒下来!”
铁驴一愣,随后回过味来。他不仅把抢匪内裤扒了,还用手举着那根棒子,跟我说,“来吧,不用给我面子,想怎么抹就怎么抹。”
这下抢匪崩溃了,其实不用我说,谁都知道,要把这点药底子全抹上去,他那根棒子弄不好都能永久萎缩了。
抢匪使劲点头,那意思要坦白,我怕他想坦白的念头不太坚定,又特意吓唬他的,把药剂往他棒子那里递了递。
最后抢匪点头那幅度,脑袋都快点断了。
我收了药剂瓶,找来手巾,把他腿上的药擦下去,之后我们都聚在他旁边,小李民警负责做笔录。
这抢匪无精打采的,但很配合,没等我们问啥,竹筒倒豆子一样先说起来。
他告诉我们,他叫李米粉,另外那人是他兄弟,叫李元馨,他俩本来想当小偷,也打着小算盘混到红星旅游团里。
在旅游的途中,他们找准时机总会偷点东西,本来旅游就累,也走的匆忙,很多旅客并没注意丢物品了。
这样他们一路来到一个小山前,导游说这小山是个界限,山这边没问题,而山对面是禁地,大家一定别去。当时有旅客好奇,问禁地有啥说法?难道是军区么?
导游说那里邪门,总闹鬼。那旅客就不服气,说有啥闹鬼不闹鬼的,既然不是军管的地方,我们好不容易来一次,索性看看那里啥样。
被他这么一番怂恿,大家心思都活了,也结伴走过去。当时导游控制不住场面,最后也硬着头皮跟过去。
来到禁区后,大家玩一天也没觉得有啥,最后搭帐篷睡觉,但这一觉问题来了,所有人都做了春梦!
说到这,李米粉顿住了,拿出一副回忆状。我被吊起胃口,催促问了句,“什么春梦?”
李米粉接着说,他们的梦里都出现同一批女子,跟他们所有人欢好,当然了,这旅游团里也有女旅客,但同样的,被这批女子迷住了,因为她们太温柔太会玩了,而且梦境太过于真实。
他们所有人都不点破,却打着继续停留的心思,而且渐渐地,他们还深入了。
这一来可好,随着走的越来越远,梦里出现的美貌女子就越多,更离奇的是,有旅客在梦中被美貌女子狠狠亲脖子,等醒来后,大家都发现,他脖子上还真留下了唇印。
李米粉又不说话了,色眯眯的愣神。我没催他,琢磨起来,我第一反应是不可思议,怎么可能这么多人都做这种梦呢?另外梦境里的东西怎么能成真呢?
铁驴对李米粉的表现很不爽,他抽了李米粉脑袋一下,喝了句说,“你丫的,精虫上头了是不?快点说,接下来怎么样了?为何所有人都失踪了。”
李米粉表情变得很快,一下又拿出一副恐惧的样子,哆哆嗦嗦的讲,最后我们来到一片废墟,上面还有很多陶器碎片,像是古遗址,我们就在这上面扎帐篷了,可那一晚梦里不仅没出现美貌女子,反倒出现……,出现……
他越说越害怕,呼吸也急促了。
铁驴骂他这个不争气的玩意,又要抽他,不过姜绍炎把铁驴叫住了。
姜绍炎一直观察李米粉的眼睛,这时拿出烟,跟李米粉说,“吸几口,别紧张。”
我怀疑姜绍炎兜里到底揣了多少烟,这次给李米粉抽的,跟之前给我们的不一样。
李米粉没拒绝,吸了后,他情绪确实稳定不少,又继续说,那一晚来的全是强盗,骑着骨瘦如柴的骆驼,而且让人觉得,他们都不是人,因为都穿着古西域人的衣服,有的脸上都漏出骨头了,看着跟一具具干尸骷髅一样。
他们拿着那种圆形大刀,对着旅游团的人疯狂屠杀。大家都在梦里,不能动,只能眼睁睁死去。我也看到一个大盗靠近自己,但不知道为啥,大盗咯咯笑了,没杀他,也没杀他兄弟李元馨。
最后大盗欢呼着,把所有死者的尸体都带走了,等他跟李元馨醒来后,发现只有他俩活着。
他们也不想白来,把其他旅客留下的物品全搜刮一遍,又徒步走了一天,回到且末县,再转去库儿勒,想乘火车逃回咸阳,没想到遇到了我们,就这么被擒住了。
我感觉自己跟听天方夜谭一样,而且李米粉这说法,很多地方逻辑解释不清。
我跟铁驴一个态度,这小子一定忘了疼,又在这瞎咧咧了。铁驴把那还有药底子的玻璃杯拿起来,这就要给李米粉的棒子抹药。
李米粉吓的不行了,说他真没撒谎,实情就是如此。
铁驴不听他的,要行动。我也想给铁驴打下手。
姜绍炎本来闷头想着,这时叹了口气,说李米粉没骗人,他说的都是真的!
☆、第十章 不合常理的失踪
我跟铁驴可以不信李米粉,但绝不会质疑姜绍炎。他能这么肯定,让我俩一时间停下手头工作,全看着他。
姜绍炎不急着跟我们说啥,让小李把李米粉先带出去,好吃好喝的对待着。
小李听命。等审讯室里只剩我们仨的时候,姜绍炎指着自己眼睛强调,“这是心灵窗户,李米粉没说谎!”
我就事论事的接句话,“既然他没说谎,那他跟他兄弟只做小偷,又为何带枪呢?另外他说的失踪经过,也太神鬼化了吧?”
姜绍炎解释,“他们并非只做小偷,我分析他们混进旅游团,是奔着小偷小摸去的,而之后他们在火车上,又表现出他们悍匪的本性,这两者以及他俩偷偷带枪,并不冲突,至于他们失踪经历为何如此离奇,这容我再想想。”
我们仨都坐在椅子上,姜绍炎是彻底蜷曲着身子,闭目沉思起来。我跟铁驴想也想不明白,索性不瞎操心了,纯属陪着姜绍炎。
这么一晃过了很久,大约都有一个钟头了。姜绍炎还是不睁眼睛,偶尔会动动手,做几个的手势,告诉我俩,他没睡觉,而确实在琢磨事呢。
我看手势也全无规律而言,更不懂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不久后小李又回到审讯室了,只是他一脸愁云。我正闲得慌呢,也顺嘴问了句,“你咋了?”
小李说,“李米粉和李元馨也太能吃了,一人足足吃了四份盒饭。”
我算明白了,小李是心疼这八份饭钱,另外也真没想到,李家兄弟饭量能这么大。铁驴还插话安慰小李呢,说他帮特案组也算有功,到时会申请上头发奖金的。
我们仨正胡扯呢,姜绍炎突然睁开眼睛,问小李,“这有能上网的电脑么?”
小李点头,立刻带我们去了值班室。
这里电脑很破,要我说,在乌州连网吧都不用这种配置了,但姜绍炎只是用电脑查地图,倒也能凑合用。
他把百度地图调出来,搜到且末镇并放大。
这一下子,屏幕上全是且末的地图,姜绍炎还把手机拿出来,这里有一张图片,是从卫星角度拍摄且末的。
姜绍炎的图片上,西南方有一片黑影。他就让小李找来水彩笔,把这黑影搬到电脑屏幕上。
他指着黑影边缘地带说,“按李米粉说的,他们应该从这里进禁区的,之后走到了这里。”他又点着另外一片黑影。
我们仨应声点头。姜绍炎找来一个尺子,量着黑影到且末镇的距离,又说,“大约一百一十公里。李米粉兄弟只用一天时间就走出来了,你们怎么觉得?”
我琢磨上了,这么一平摊,他们两兄弟每小时至少要步行四到五公里,还不吃不喝不睡的,才能一天赶到且末。
虽说这路途上都是戈壁地形并不好走,但一小时四、五公里,快点走还是可以的。
我先接话认可。铁驴和小李也偏向于我的看法。
姜绍炎却摇摇头说,“这么高强度的走下去,他们应该筋疲力尽才对,可咱们想想,从火车上第一次见面到现在,这俩小子有累的趋势么?”
我跟李米粉在玉米地还搏斗一番,也真没感觉他累,反倒像磕了药,特意兴奋。
我又当先摇头,觉得李家兄弟一天走完百公里,不现实。但这么一来又矛盾了。
没等我们谁接话,姜绍炎嘿嘿笑了,说他想起一件事,也想起一个人,如果真是这人搞的鬼,这一切都说得通了。
我跟小李不知道他说的是谁,全看着他。姜绍炎又指了指自己额头,或者说他指了指自己脑袋。
铁驴啊了一声,反应比较大,问姜绍炎,“他不是死了么?”
姜绍炎反驳说,“狼娃能不死,我能不死,魔心罗汉也能不死,为何他就必须要死呢?”
这话比较绕口,我听得有点懵。而铁驴呢,一直给我一种乐观硬汉的形象,现在脸上却出现点恐惧感了。
他使劲搓着脸,老半天才停下,皱着眉说,“如果真是他,这次案子难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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