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次通话,没躲在墙角。王老吉看到我身后的环境了。他又说要送我一个礼物,还故意数起来,六、五、四的……
我冷不丁不懂他啥意思,但我发现,他越数表情越狰狞,甚至还有一种兴奋感。
我突然意识到什么了,骂了句他娘的。
我来不及跟王老吉再说啥了,对着大巴二层的一个窗户冲过去。也不管离地高不高的,我直接撞破玻璃,玩命挤着身子,跳了出去。
也真被我猜对了,在我摔到地上后,大巴里传来轰的一声,整个双层巴士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
我没法形容这场面,只觉得大巴都快四分五裂了。一股股火苗子夹着铁屑和碎块顺着缝隙直往外喷。
虽然我跳的及时,没受到重伤,却也被整了个灰头土脸。
我脸上糊满了那种机油和泥土的混合物,像做了一个机油面膜。我的后背也扎入一些破碎的铁件,那股疼痛让我忍不住的呲牙咧嘴。
我趁空往后面摸了摸,好在伤口都不深,甚至都没怎么流血。这又让我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我瞪大眼睛,生怕遗漏什么,慢慢站起身。郁闷的是,当起身后,我发发现左脚崴了。
我举着枪,一瘸一拐的想走远一些,避开燃烧中的废大巴。但在这时,我又听到了王老吉那尖锐而诡异的笑声,似乎笑的很开心。
我心里毛愣了,四下指着枪。也怪自己糊涂了,等看仔细后,我发现附近没有看到王老吉的身影。是遗落在地上的手机一直响着。
我愣神期间,王老吉又大喊了起来。手机扩音器传来“老嘎拉!老嘎拉!”的声音。
我凑过去,费劲的弯下腰,把手机捡起来看着。我发现这手机有点坏了,屏幕都裂了,但不影响视频。
王老吉又举了一杯血色的红饮料喝下去,还故意打了一个嗝。
我不想看他恶心的表演了,对他嘿嘿的冷笑起来。
这一刻,我真的是怒了。但我这动作反倒把自己吓了一跳,因为我平时根本就没这么笑过。
我隐隐想到了一个人,似乎是我的朋友,可他到底是谁,我想不起来,总觉得他就在我身边,而且,对我很好,我可以完全信任他。
我的笑声也让王老吉吃了一惊,他明显打了个哆嗦。随后也诡笑了起来,还有一种笑抽的趋势,连小丑脸都笑变形了。
他边笑边说,“现在这个游戏越来越好玩了!不久后咱们再见,乌鸦先生!”
说完他挂掉电话。我满脑子全是问号,不知道王老吉最后说的乌鸦又是啥意思,而且我听到乌鸦,竟莫名其妙的出现一种兴奋与亲切感。
我捧着电话没啥意义了,就收好它。我身单势孤,不想在废车场多逗留了。又一瘸一拐的往场外走去。
我边走边心里堵的慌,每次都差点就找到线索,可是每次都是被王老吉棋高一着。另外我身体内不知道有什么猫腻,还是说有啥高科技的东西。刚开始走的时候,腿还不利索,瘸的厉害。可走到摩托车旁边的时候,我已经恢复了正常,行走自如了。
骑上“损贼”,我上来一种很强的安全感。为了让自己好过一些。我点了一根烟吸起来,又给警方打了支援电话。
就在烟快吸完的时候,手机又响了。我以为是支援快到了,等拿起电话一看,是铁队长的。
我急忙接了。铁队长还是那副老模样,在电话里说,“徒弟,听说你又吃瘪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就没说话。
铁队长笑了两声,安慰我,说有乌鸦在,怕什么?早晚能把王老吉抓住。
这是短期内我第二次听到乌鸦这个词,而且分别被凶手和队长说出来的。
我彻底蒙圈了,铁队长又说几句就挂了电话,品的出来,他是刻意安慰我来了。
而我又愣了好一会儿,直到有警车出现在我视线内。
这次是支援来了,足足三辆警车,这些支援的警察老远就看到废车场里冒出的冲天黑烟了。他们都被吓住了。
本来我应该跟他们再回废车场,毕竟我是当事人,问题是我突然头疼的很厉害,脑袋里嗡嗡作响,似乎有一群蚂蚁在咬一样。
我没法跟支援配合了,简单交单几句后,我骑着损贼先回到了住所。
我身上警服又脏的不成样子了,而且老警服还没洗。
这把我愁够呛,我又不得不把它们都扔到洗衣机里。我也有些饿了,但自己没啥衣服穿了,只好糊弄一下,随便在家里找些吃的。
我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啤酒,就着盐水花生米吃喝起来。我没喝醉,却上来一副醉意,迷迷糊糊的爬到床上,睡起来。但这一觉睡得不消停。
等天快黑了的时候,手机又响了。我拿起来一看,是寅寅打来的。
我坐在床上,使劲挠着脑袋,这样能让自己快速清醒。等接了电话,寅寅开口说,“出事了!快来漠州大学!”我念叨着漠州大学。我从没去过这地方,但听说这里的校风一直不错,怎么会出事呢?
我揣着迷糊,撂下电话后急忙起身。但我发现自己逗比了,两套警服还在洗衣机里,我睡前忘把它们拿出来了。
我愁眉苦脸的站在洗衣机前,拎着两套都湿乎乎的衣服。
我来回比对好几次,也看不出哪个能更干爽一些,最后我一横心,心说去他娘的,湿就湿吧。
我穿着一套湿衣服,下楼后骑着损贼往漠州大学驶去。一路上,看到很多警车都鸣笛朝漠州大学的方向赶,看样子,这案子挺严重。
一刻钟后,我到了漠州大学,寅寅在漠州大学的门口正等着我。
她一见我,先发现我衣服的不对劲了。她皱眉指着,问我咋了?
我总不能说自己犯傻了,就谎称这么穿衣服很帅,配上摩托,给人种高大上的感觉。
寅寅笑了笑,没再说啥。
我又话题一转,问她漠州大学到底怎么了?
她回答说,“王老吉出现了!学校里发生了奸尸虐尸案!”
☆、第二十四章 后山凶案
寅寅这一说,我马上想到了被害女学生,她背着一个米分红色的书包,那空空的眼眶,被削掉的五官,还有裤裆里那个巨大的口子。
这一刻,我心紧了一下,心说该挨枪子的王老吉,你又把手伸到了校园。
我不想耽误了,问寅寅,“现场在哪?一起看看去!”
寅寅说在后山,又当先带路。赶路期间,她又介绍下案情,“死者是在学校后山发现的,下午两个学生去后山小树林谈恋爱,发现了死者。死者是两个女学生,初步判断是被祸害后又进行了虐杀。”
我一直默默听寅寅说,没有接话。这期间我又想到了那个背米分红书包的女学生,她是高中生,在放学回家的路上被人杀死的。而这里是大学,后山还比较僻静,这跟之前的案子都有出入,难道说,王老吉又换口味了?
凭现有线索,我分析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样我俩来到后山。
小山下面都拉上了警戒线,每三十米就有一个民警在那里维持秩序,出入口还站了两个民警守岗。我们才到,守岗中的一个民警就看到我俩了,还主动挥手,热情的打招呼。
我仔细一看,是个熟人,就是上次那个色眼胖子。我心说真巧,咋啥事都能遇到这个胖子呢?
胖民警跟我俩介绍一些情况,当然了,对我来说,都是没啥用的。
他说,“寅专员、冷专员,现场已经被全面封锁啦,我还组织了部分弟兄在附近走访一番!”
我看他还有喋喋不休的意思,赶紧把话题打住。
我称赞他几句,让他好好守着,我跟寅寅要去里面看看。
胖民警面上应着,却跟同事交代一下,又屁颠屁颠跟我们一起进去了。我想了想,最后一叹气心说算了,由着这胖子吧。
来到案发现场后,我发现这里处在一片林子的最南边,现场几乎保持着原状。有一个女死者被自己的腰带捆住了双手并绑在一棵小树上。面部被砸的稀烂,尤其两个眼珠子,都没个眼珠子的样儿了。她的嘴也被弄了一个大豁子出来,门牙什么的都不见了,散落一地。她下身的衣物不见了,肚子和小腹那里也受到过钝物的击打,她的下体有一个巨大的三角形裂口,我用手大致比画了一下,伤口似乎比之前被害女学生的还要大。
至于第二个女死者的尸体,相比更惨,用支离破碎来形容都不为过。她趴在地上,两个耳朵都凶器给砍掉了,后脑门那里有一个“人”字形伤口,这是个致命伤,从伤口里还流出了很多红白相见的东西,应该是脑浆和血液的混合物。她的裙子那里也有个三角形的裂口,看样子,是被人击打后,从后面被凶手进行了施暴。
另外凶手似乎对第二个女死者有难以遏制的愤怒,死者四肢都被砍了下来,丢弃在身体四周。附近草丛里也全是溅落的血点子,我甚至在脚下的草丛里发现了两根手指头。
看着那两具尸体,我心里隐隐产生一种矛盾感。
寅寅没急着发表啥观点,带着胶皮手套,正对一个女尸进行检查。
我趁空在树林附近转了转,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我问一直在我身边的胖民警,“发现尸体的那对情侣在哪呢?”
胖民警回答,“他们吓坏了,正在警车里坐着呢。”
我心里有数了,回到现场,看寅寅尸检一会儿后,我留下她跟其他几名同事,又跟胖民警一起下山。
我目标明确,直接上了那辆警车。
俩学生挨在一起坐着,脸色都不咋好看,想想也是,换做谁,看到这么恐怖的两具女尸,心里都会有阴影的。
女学生还靠在男学生的怀里,看我到来,女学生语无伦次说了好几句话。男学生倒稍微好一些,冷冷的坐着,至少给人挺淡定的感觉。
我针对男学生,问了一下具体情况。
他回答说下午在学校上自习有点闷,就想带着女朋友来后山搞一搞啥的,没想到遇到这趟子事。
但他说完也反应过来了,立刻改口强调,他带女友来后山不是要搞,而是温习功课。
我心说得了吧,这小子暴露了。另外我也品出来了,男学生哪是什么淡定?这不彻底吓呆了么?乱说话!
我又针对女学生问了问,但压根问不出啥来。我放弃了,让他们彻底缓一缓再说吧。
等下了警车,没多久寅寅也回来了。她尸检的太卖力了,虽然这时脱了手套,双手还算干净,但衣服上沾了好几个血点子。
她不在乎,跟我汇合后,先问我,“冷哥,你对案子有什么看法?”
我没藏着掖着,说了心里的真实看法,觉得这事不是王老吉干的。因为王老吉属于那种凶残的智慧型凶手,而在这个现场,我看到了凶残,却没有看到“智慧”。更多的倒像是泄愤。
寅寅点头赞同,又接话说,“咱们也别把话说的太死,上山的小路和学校围墙附近有很多摄像头,咱们试着找一找,看有没有凶手来过的画面。”
我想到一个人选,对着不远处的胖民警摆摆手。
他本来挺积极,当听到我给他安排调录像这么个苦差事后,一下又泄了气。
我又给其他几个同事布置任务,让他们联系其他派出所的同事,想办法确认两名死者的身份。另外也把两具尸体送回警局做更详细的尸检与解剖。
大家分头行动。寅寅想回警局参与尸检,而我浑身湿乎乎的,也不想在这里吹风了。
其实我能坐车跟回去,但这么一来,损贼就不得不留在这里了。为了损贼,我得不得选择自行骑摩托。
摩托速度不慢,甚至比寅寅坐的警车先一步赶到警局的,只是下车后我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有感冒前的征兆了。
我回到办公室就煮了点热水喝着。寅寅没直接来找我。
等晚上八点多钟的时候,我衣服干的差不多了,外加都这时间了,我一寻思,要不自己回家吧,等明天一早过来再问问案子有啥进展了。
但走到大门口时遇到寅寅了。她急匆匆的从外往里走。
她就是来找我的,我俩相遇后,她主动问,“饿不饿?”
这让我有点小感动,说明她还是很在乎我的。其实我本来不饿,净喝水了。但我发现自己这肚子真给自己张脸。
寅寅说完,它竟反常的咕咕叫起来。我想跟寅寅多待一会儿,谎称自己饿坏了。
警局食堂现在没啥吃的了,我和寅寅就在警局附近找了个小馆子。寅寅本想先点两份汤喝一喝,我一听头都大了。
我让寅寅自己喝汤吧,我直接点了份蒸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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