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另外两个呢?”
“办完三爷的事之后,李小宁必然是要报复唐军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说,“她请人用的什么阵法我不清楚,但作用一定是让老唐破财的。在术数上,破财与生病同属耗泄,也就是说,老唐的这场病来的这么快,李小宁的这个阵法,也是起了作用的,所以,这就是第二个。”
叶欢琢磨了片刻,“林卓,这不对吧?这也算反噬么?”
我看她一眼,“当然算了,反噬分为三种,第一种是镇物反噬,比如他给李小宁下的那个黑蛇;第二种,叫因果反噬,他为了钱害李小宁,李小宁反过来报复他,这也是一种反噬;第三种最厉害,叫命运反噬,这个比较复杂,一般也不好碰上,咱们就不细说了。”
“这个也没法细说”,她说,“茫茫天数,造化之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我懂。”
“嗯”,我点点头,“既然如此,那第三个阵法,你能猜到是什么了么?”
叶欢看看我,“林卓,你知道我术数不如你的,何必还让我猜?你不能直接告诉我么?”
我叹了口气,“黑蛇属水,在人身为肾经,主生殖。李小宁用的第二个阵法是大泄之阵,主破财伤气生重大恶疾。一个代表肾,一个主大泄,结合到一起,不就是肾衰竭么?”
“那和第三个有关系么?”她问。
“当然有关系了,你琢磨一下,唐家如今的问题分为三个方面”,我说,“第一,唐军的病;第二,唐怡中邪;第三,唐家父母不和。唐军的肾衰竭是因为前两个阵法,那你想想看,会有什么阵法一来能将这件事加速,二来又能同时影响他的父母和妹妹呢?”
“是阴宅!”叶欢眼睛亮了,“我明白了,第三个阵法是那个人做的!”
我淡淡一笑,“不愧是我女神,果然聪明。”
她一阵尴尬,“你……你正经点好不好,说正事呢。照你这么分析,这人够毒的,他这是斗转星移,借花献佛,把本来反噬到自己身上的东西都转移到了唐家呀。”
“没错”,我长长的舒了口气,“这才叫贼喊抓贼,监守自盗。虽说唐家父子也并非什么忠厚之辈,可他这么做,有点过分了,只怕将来必遭天谴哪。”
“他这种人最矛盾”,叶欢说,“信命,又不信命,所以才敢铤而走险。现在关键是把他找出来,老唐既然昏迷着,那潘颖会不会知道?”
“现在这个事只能你知我知”,我看看她,“对方狡猾的很,他在暗处,咱们在明处,稍有不慎就会打草惊蛇。为今之计,咱们就得装糊涂,先把唐家阴宅的那个阵法解决了,然后再想个办法把他引出来,冤有头债有主,让那些反噬去找应该找的人。只有这样,唐军才能得救。”
她点点头,“如果按我以前的脾气,就直接用术把这人给废掉了。现在想想真是幼稚,他如果废了,那唐家也就跟着完了。还是你的主意比较靠谱,需要我做什么,你就吩咐吧。”
我欣慰的一笑,拉住她的手,“叶欢,对方虽然是个二把刀,可这把刀已经架在老唐脖子上了,咱没办法,只能把他当个一流剑客来对付。我是这么想的,这次咱们兵分两路,各行其道,各显神通。”
“你是说,让我用术对付他?”叶欢看着我。
“对”,我说,“你明天去医院找潘颖,让她带你去她家看看。那里必然有那个人用过的物件,你找到物件就可以用术制他了。用什么术呢你自己决定,只要别把他给废了就行。这个人懂邪术,一旦被你攻击,必然会用尽全力和你斗法,可他绝对不是你的对手。”
叶欢懂了,“我拖住他,让他无法分心,然后你就可以避实击虚,然后咱们再……”她用拳头轻轻击了一下掌心。
“对!”我抱住她肩膀,认真的看着她,“我明天一早带唐怡出发,后天下午就能赶回来,顺利的话,唐军的命也就保住了。然后咱们再给那哥们儿加的料,逼着他站出来,承担他应该承担的一切!”
叶欢看了我一会,扑哧一声笑了,“林卓,咱俩这么做,是不是有点损啊?其实你知道吗,我一直都是用术救人,这样主动挑衅别人,还真是第一次。”
“这话我不能同意”,我说,“损不损的要看对什么人,对什么事。这哥们儿拿了老唐的钱,给他出了那么多馊主意,最后却把反噬都转移到唐家身上,这他妈的实在是缺德。换句话说,他为了钱帮唐家,却从一开始就埋下了让唐家替他承担报应的伏笔,这种人不该被可怜!”
“那好吧”,她看着我,“你怎么吩咐,我就怎么做了。如果将来这事有什么报应的话,我叶欢自己承担,不会像他似的那么下作,转移到别人身上。”
我动情的看着她,“你放心吧,咱们这是积德行善的好事,退一万步讲,就算有什么不好,我也不会让你替我的……”
第86章 黑衣老太太
第二天一早,我和唐怡来到路边打车,准备去她老家延庆,等了足足半个小时,一辆也没打到。
“哥哥,必须打车去么?”她问我。
“不然怎么办?坐公交还得倒车”,我看她一眼,“咱们不是去市里玩,是要去你家祖坟那,打个车比较方便。”
“我的意思是,必须是别人开车去么?”
“那倒不是,可我没车呀,你哥哥嫂子倒是有车,可是他们也去不了啊”,我说。
“我可以开呀”,她看着我,“敢不敢坐?”
“你才多大,会开车?”我一愣。
“切……”她不屑,“我十六岁就会开车,十八岁拿的驾照,按年头算算,我也算个老司机了。”
我笑了,“那行吧,既然是老司机我就踏实了,可是咱没车,这事还不能让你嫂子知道,难道去租一辆?”
她指指我裤兜,“手机拿来。”
我掏出来递给她,“你要干嘛?”
她没理我,拨了一个电话,“喂,小玲,我和一大叔出去散散心,他车送去保修了,现在正在路边准备打车呢……你不用给我开过来,我们一会从学校那过,你在门口等我就行……好了,谢谢你啊,么么哒!”
挂了电话,她看我一眼,“车有了,跟我去取吧。”
“你等等”,我拉住她,“妹妹,我比你哥哥都小,还不到二十六,怎么成大叔了?”
“我跟我同学随便一说而已”,她看我一眼,“没听我一直都是叫你哥哥么,干嘛较真啊。再说了,你比我大六岁,喊你大叔也不过分哪。”
“我没那么老!”我强调。
她淡淡一笑,“这个时代,差三岁就是两代人了,你一个传媒圈精英别说这个都不懂。”
“你怎么知道我以前是传媒圈的?”我纳闷。
“你的手机上有几个人是我哥哥的朋友,他们都是传媒圈的,都是各自公司的中高层”,她看着我,“所以我就明白了,你不仅仅是风水师,也是传媒圈某公司的中层领导。”
“也许我是基层的呢”,我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你们那个圈子,基层的人比较屌丝,喜欢装b,你这气质可不像”,她平静的说,“而且你话语之间带着一种威势,所以,你起码是一个部门的实际负责人。”
我微微一笑,“虽然装十三这种话从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嘴里说出来有点煞风景,不过我不得不承认,你的确很聪明。”
“那有什么煞风景的”,她满不在乎,“语言只是一种情绪,一种态度而已,再说了,那又不是粗话,无伤大雅。倒是哥哥你,一个大男人说话那么文明,哪里像个雄性动物?”
“哎我……”我无语了。
“好啦”,她平静的一笑,拉住我的手,“别跟我辩论了,你不是我对手的。快走吧,咱们还得取车去呢。”
原来粗话还能彰显雄性魅力,这是我第一次从一个女孩这里听到这样的言论。虽然她让我哑口无言,但简单的一番对话下来,我对她的印象却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这种变化是什么,我说不清楚,隐约之间,似乎是一种欣赏,一种好感。
她就读的大学是北京某知名工科大学,我们赶到校门外时,一个戴墨镜的高挑女孩已经在那等候多时了。
“我可先跟你说好了,我们要去山里”,唐怡说,“要是车刮了蹭了的,我可不负责。”
“切,谁让你负责了”,那女孩不屑,“开你的去吧,别蹭太厉害就行,小划痕不用修,攒多了我跟我哥撞一下送保险就行了。”
唐怡开门上车,“那行了,回去吧你……哎对了,我电话丢了,这两天先别联系我。”
“我擦”,那女孩无奈,“又丢了?你吃手机呀?那我想联系你也得能找到你呀?”
“我就是不想被找到”,她发动了车子,“交待完了,回去吧你”,说着她关上车门。
那女孩看看我,“哎,帅哥,愣着干嘛,上车呀!”
“哦!”我回过神来,开门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系好安全带。
唐怡笑了,“是不是很紧张?”
“没有,有什么可紧张的……”
没等我说完,红色宝马呼啸着冲了出去,把我紧紧的贴在了椅背上。
唐怡开车很猛,但也很稳,速度非常快,一路上我们几乎都是在超车。
“哎,你慢点行不行?”我有点紧张。
“这已经算慢的了”,她说,“我的车上个月撞坏了,不然的话就不用借她的了,这车不如我那个跑的痛快。”
“你有车?”我一愣,“还撞坏了!”
“是啊”,她轻轻的说,“这有什么稀奇的?”
“哦……没什么”,我感慨的叹了口气,“人跟人真是没法比呀,你才二十岁就有车了,我都快二十六了,车还不知道在哪呢。”
“没事,等我的修好了你拿着开去”,她说,“反正我用的也不多。”
“那倒不用,无功不受禄,心领了。”
“甭客气,你救了我的命,我总得报答你的”,她看看我,“我可不想欠别人的。”
“你没欠我什么”,我说,“哎,咱们是去山区,你开你同学的小宝马,合适么?”
“放心啦,我的技术还是很过硬的”,她一笑。
“过硬?那你的车怎么还撞了?”
“因为那孙子冲我吹口哨,还故意超过我去想压着我”,她说,“所以我就撞了他个狠的。”
“没伤着么?”
“能有什么事啊”,她笑了,“连五十迈都不到,五环上,你觉得能跑的起来么?”
我会心一笑,彻底踏实了,“你这丫头,哪都好,就是没定性。不过没办法,我二十岁的时候,比你还不靠谱,这叫什么呢,任性的青春吧?”
“是青春的任性”,她看看我,“哥哥,你好像很累,睡会吧,等到了我喊你。”
“我不放心呀”,我轻轻地说。
“甭怕,我知道轻重”,她说,“再说了,就算把车开进地狱了,不是还有我陪着你么?”
我心里一震,半天没敢说话。
“怎么啦?”她问。
“没什么,我有点累,先睡会”,我转过头,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我真的睡着了,睡的还很香,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揉揉眼睛看看外面,我们早已进入山区了。
“这是到哪了?”我问她。
“说了你也不认识,我都不知道这地方叫什么”,她说,“睡的好么?”
“嗯,挺舒服的”,我打了个哈欠,“还有多久能到?”
“估计再有五六分钟吧”,她想了想,“哥哥,下午去坟地,好么?”
“咱们是去办事,就得挑这个时辰”,我伸了个懒腰,“别怪我没提前告诉你,今晚上咱们得在那过夜,你得有个思想准备。”
“啊?”她不淡定了,“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看看她,“怎么着,不敢?”
她咽了口唾沫,“过夜就过夜,谁怕谁呀,反正有你在!”
我笑了,“哎,你不是不怕灵体么?”
“我不怕灵体……可我怕鬼”,她看我一眼,眼神有点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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