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秀莲出现在门口,骂道:“耳朵聋了吗?我家客厅不准抽烟。”
邱宏兵想要摁灭香烟,又找不到烟灰缸,就到卫生间灭烟头。许秀莲用鄙视的眼光瞧着女婿,用手扇动空气,来到客厅,坐在儿子身边。
张大树、许秀莲和张佳洪坐在沙发上,六道目光形成一张网,紧紧锁住邱宏兵。
张大树道:“有些事情,冬梅处理得不好。冬梅爱玩,也不至于一个月不回来,邱宏兵,你知道什么都得说,别藏着掖着。”
邱宏兵低垂着头,几乎要碰到茶几。过了良久,他缓缓地抬起头,道:“我是窝囊废,不讨冬梅喜欢。她和梁永辉闹僵后,很长时间都在专心画画和摄影。后来开画展的画和那些照片,就是在那段时间弄出来的。她最近一段时间和顾全清关系比较好,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她和顾全清打电话都不太避讳我。”
许秀莲勃然大怒,道:“你的屁股上一堆屎尿,还来污蔑我女儿,我女儿不是那种人,你再乱说,小心我撕你的嘴。”
张大树不满地道:“女儿是什么情况,难道你不知道。现在不是扯皮的时候,找到女儿才是正事。”
张佳洪道:“姐夫,我不想管你和我姐的私生活。但是,如今涉及我姐,所以我也要说道说道。这段时间,你和肖霄打得火热,根本不回避你的手下,在公共场所出双入对,有没有这回事?”
邱宏兵尴尬地道:“就是应付些场面,没有其他意思。而且,你姐前段时间要和我离婚,再三跟我提,我已经答应了。”
张佳洪哼了一声,道:“不是应付场面这么简单吧,你已经把肖霄带回家滚床单。我再申明一次,我不想管你的私生活,但是我姐外出一个月没有回家,警察都找上门来了,我不得不管。如果是因为这个女的,让我姐出了什么事,到时别怪我不给你脸面。”
许秀莲走过去,站在邱宏兵面前,狠狠地给了女婿一个耳光,骂道:“你吃着张家,穿着张家,娶了我女儿,还要在外面吃野食。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一个都没有。”
邱宏兵用手挡住脸,站了起来,道:“这么多年,我彻底失望,这才和外面的女人逢场作戏。我没有对不起冬梅,是冬梅对不起我。”
许秀莲个子矮,不到一米六,邱宏兵足有一米八四。当邱宏兵站起来后,许秀莲挥动手臂,两次都没有打到。
张大树肝火上升,道:“许秀莲,滚回去。张冬梅无法无天,就是你宠出来的。邱宏兵,张冬梅是你的老婆,赶紧回去找老婆,其他事情都放下,公司也不要管了。”
邱宏兵弯着腰,发狠道:“找不到冬梅,我再也不回这个家了。”他走出张家四合院大门,在上车前又停住了脚步,回头望了望张家四合院。四合院犹如猛兽,大张着嘴,无声咆哮。
四合院内,张大树拨打了侯大利电话,道:“大利啊,有啥新情况?”
侯大利道:“我们还在调查之中,暂时没有新进展。”
张大树说话时尽量保持平静,可是内心已经非常焦灼,五脏似乎都要燃烧起来。说到这里,他深深地吸了口气,道:“我反复想了,如果冬梅真出事,邱宏兵肯定是凶手。”
第十八章 闺密蒙洁
张冬梅以前不过是一个抽象的名字,随着调查深入,其社会关系和行动轨迹如拼图一般一块又一块聚合起来。此刻只有一些大致图块,距离完整拼图尚远。
梁永辉在国外,还没有回国。侯大利和江克扬决定先与张冬梅的闺密蒙洁见面。
蒙洁是山南日报社的摄影记者,与张冬梅是大学同学。她接到江州警方电话后,把见面地点定在报社附近一家茶室。这是蒙洁经常喝茶的地方,安静,幽雅。往常一样的新茶,现在喝到嘴里淡而无味,蒙洁烦躁不安,在茶室里走来走去。
十几分钟后,服务员推开房门,两名男子走了进来。走在前面的是气质独特的年轻男子,高大挺拔,鬓间霜白,举止干练,气质沉稳。
蒙洁眼光停在年轻男子脸上数秒,问道:“请问你们是江州公安局哪个单位的?在电话里没有听清楚。”她接过年轻男子递过来的警官证,惊讶地道:“刑警支队的?找我什么事?”作为经验丰富的记者,知道“刑警支队”意味着什么,心中的不安更为强烈。
侯大利道:“我们想要了解与张冬梅有关的事情。”
蒙洁问道:“你们是刑警,突然找我询问张冬梅的情况,肯定有原因,我能知道吗?”
侯大利道:“顾全清有一个月没有出现,其父顾樟林报了案。如今张冬梅的父母和她的丈夫邱宏兵都联系不上她。我们在湖州一处水库发现了顾全清的车辆,在副驾驶位置上遗留了一只高跟鞋。这是高跟鞋的照片,你认识吗?”
看罢照片,蒙洁的脸顿时变得煞白,道:“难怪最近我总是心神不安,眼皮总是乱跳。这是冬梅的鞋,我们一起买的。相同款式,我买了一双,她买了一双。”
“一般来说,女同志买衣服都避免撞车,你们怎么买一样的鞋子?”
“那是对一般人来说,我和冬梅是最好的闺密,经常买一样的衣服。你们确定冬梅出事了吗?”
“现在不能肯定出事了,只是她的父母和丈夫都与她联系不上。我们过来主要想了解张冬梅的生活细节,包括感情生活以及财产情况,越详细越好。”
“好,你们想问什么,我都会详细讲。”
“最近,你和张冬梅有过联系吗?”
“这段时间单位事情多,没有与张冬梅见过面。”
“电话、qq或者其他方式有联系吗?”
“7月1日,我恰好空下来,给她打过电话,手机关机。qq上也是灰色,我给她留了言,一直没有回。”
蒙洁面部表情还是挺镇静,可是倒茶之时,手一直在发抖。她双手紧握,强行让自己镇静下来。
“我和冬梅是山南大学新闻系的同学,同班同寝室,从大学到现在,一直走得很近,是能说真心话的闺密。我如今在报社做摄影记者。她在报社实习后,进入家族企业,最初在总部,应该是做人事方面的工作。她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不能忍受办公室工作,很快就从公司出来,四处旅行,拍了很多精彩的照片。她还能画画,四处写生。她的照片水准很高,《中国国家地理》经常采用她的照片,画画水平也高,不比专业画家差。”
????
“我和她在一起的事情太多,你们让我谈她的情况,我不知道从什么时间点谈起。”
“那就从最新的事往前推,比如,她和顾全清的关系,你清楚吗?”
“我知道。她是在2010年年初认识顾全清的,应该是元旦过后几天。她有痛经的毛病,每次经期都痛苦不堪。顾全清的康复中心推出了针灸缓解痛经业务,冬梅最初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去扎了针灸,谁知效果出奇地好,大大缓解了病情。很多人认为痛经没有什么大不了,可是痛起来是真要命。冬梅成为康复中心常客,除了治痛经以外,也做一些腰部的康复治疗。后来,冬梅就和顾全清好上了。”
“邱宏兵知道冬梅和顾全清好上了吗?”
“知道。冬梅已经不太在意邱宏兵的感受了,想要和他离婚。邱宏兵之所以能成为二建老板,大家都知道是靠着张家。邱宏兵不愿意失去现在的一切,不愿意离婚。冬梅毕竟和邱宏兵也曾经真正好过,约定互不干涉私生活,给邱宏兵一年时间,然后离婚。”
“邱宏兵和张冬梅的感情是什么时候破裂的?”
“实事求是地讲,邱宏兵长得帅,在唱歌方面也有才华。他的才华不能当饭吃,两人结婚后,邱宏兵进入了大树集团,成为一个普通商人。冬梅从小生活条件优越,没有吃过苦,喜欢看三毛、琼瑶之类的小说,对生活充满了幻想。她后来觉得邱宏兵身上充满了铜臭,在爸爸妈妈面前没有骨气,不是男人,便对其很失望。邱宏兵主要精力在经营企业上,陪伴冬梅的时间越来越少,冬梅对婚姻非常失望。有一次,冬梅过生日,邱宏兵去参加投标,没有回家给她过生日。冬梅很生气,就独自出去旅行。在旅行的过程中遇到了一个阳州男人,酒醉之后,两人好上了。这就是他们婚姻破裂的起点。”
“这个男人是谁?”
“这个男人叫钱晋,当时在酒吧唱歌。这人后来想要纠缠冬梅,冬梅挺后悔,觉得不该有外遇。那个时候,她虽然对邱宏兵不满,却还没有到形同陌路的程度。”
“邱宏兵知道此事吗?”
“邱宏兵应该知道,钱晋纠缠过冬梅。冬梅不想和钱晋来往,因为钱晋是渣男,还要吸粉。后来此事不了了之。让冬梅生气的是邱宏兵对此事的态度,他不仅没有责怪冬梅,还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甚至变着法子讨好冬梅。此事后,两人的感情其实存在裂痕。冬梅特别敏感,已经明白自己向往的真挚爱情不复存在。后来,冬梅遇到了梁永辉。你们应该知道梁永辉吧?”
“我们听张佳洪谈起过梁永辉,不知道钱晋。”
“知道钱晋的很少,我算是唯一知情者。梁永辉和钱晋的情况不同,冬梅和钱晋没有感情,就是心情糟糕又喝醉酒后的糊涂行为。她和梁永辉好过一段。梁永辉曾经到江州找过邱宏兵,要求邱宏兵和张冬梅离婚。”
“这是哪一年的事情?”
“是2009年秋天的事情。邱宏兵断然拒决了梁永辉的要求。尽管如此,他还是没有责怪冬梅。冬梅曾经直接问过邱宏兵,是男人就要发火,为什么他一句责怪的话都没有。邱宏兵当时很认真地说,他爱冬梅,不管冬梅做过什么,他对冬梅的爱都不会变。我为什么对这事记得很清楚,是因为冬梅听了这话,跑到阳州来找我喝酒,说她被感动了,开始检讨自己,承认自己过于任性。后来邱宏兵也来找过我,谈起当年他进入二建的情况。”
“你和邱宏兵很熟悉?”
“接触得挺多。”
“你对他的总体印象是什么?”
“我对邱宏兵总体印象其实还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邱宏兵骑着一辆大摩托车,轰隆隆来到我和冬梅面前,取下头盗那一刹那,我禁不住赞了一声帅哥。帅气且潇洒,这是他给我的第一印象。晚上我们去唱歌,他的声音很好,唱得非常专业,为人又很温柔,当时冬梅看邱宏兵的眼神全是小星星。冬梅当时特别爱邱宏兵,认为他们的爱情特别美好,与众不同,可以媲美琼瑶爱情故事中的爱情。她谈恋爱,我经常给他们当电灯泡。”
“邱宏兵和张冬梅的感情在什么时候出了问题?”
“具体来说是梁永辉到江州找邱宏兵谈判之后,邱宏兵找到我,长谈过一次。邱宏兵谈起进入二建的原因,确实是为了钱,他以前是歌手,日子逍遥自在,却不用负什么责任,没有存下钱。成婚后,他必须考虑家庭收入的问题,如果花冬梅的钱,那就是吃软饭。他进入家庭企业,虽然走捷径,也是靠劳动吃饭,不丢人。我能理解邱宏兵,他当时家里遇到些困难,急需钱。他爸爸骑摩托车撞了人,要赔一大笔钱,母亲又需要做手术。后来靠着冬梅出了这笔钱,解决了他的家庭问题。这事给邱宏兵很大的刺激,促使其改变。也许是因为这些事情,邱宏兵对冬梅一直很容忍。”
“张冬梅和梁永辉是什么时间分手的?”
“梁永辉到江州找邱宏兵谈判之后,冬梅决定和梁永辉分手。分手之后,冬梅曾经试图和邱宏兵和好如初,她试过一阵后,多次感慨破镜难成圆,每次看到邱宏兵表演夫妻恩爱,都会觉得尴尬。有一次,张冬梅突然跑到阳州,说是看到了邱宏兵的另一面,被吓着了,说是不敢和邱宏兵单独生活在一起。她说有一天晚上睡着了,半夜醒来,睁开眼睛,无意中看到了桌子上没有关的化妆盒,盒里有一面镜子,镜子里恰好有邱宏兵。邱宏兵在镜子里的表情非常奇怪,没有平时的温柔和笑脸,而是有一种特别的狰狞感,目露凶光,对,当时冬梅就是说的目露凶光。当时,邱宏兵应该是坐在床边,什么事都没有做,就是用那种吓人的表情坐在冬梅身边。冬梅被丈夫的表情吓惨了,一动不动,整夜都没有睡觉。第二天,邱宏兵又变成了温柔体贴的丈夫。冬梅很长一段时间都怕回家,也不愿意回父母家,就住在我这边。两三个月后,她才敢回家。回家不久,她就和顾全清好了。按照冬梅的说法,顾全清是这辈子遇到过的真正体贴的男人。她已经下定决心和邱宏兵离婚,然后与顾全清结婚。我感觉这一次她是玩真的,冬梅从来没有说过要和梁永辉结婚,从来没有说过。”
“冬梅和邱宏兵商量过离婚的事情,邱宏兵已经答应,准备一年后和平分手。冬梅提起这事时,觉得对不起邱宏兵。邱宏兵后来虽然充满铜臭味,一颗有趣的灵魂溃败了,但是,他也有不得已的地方,从另一个角度说算是对家庭负责任的男人。刚才那几句是冬梅的原话,基本上是原话吧。”
“冬梅曾经看到过丈夫目露凶光,就只有那么一次吗?”
“她后来又说,也不一定是目露凶光,还有可能是痛苦。她是通过化妆镜看到丈夫的神情,化妆镜挺小,灯光又不行。”
“还有一件很特别的事情。在今年3月,具体哪一天不清楚,冬梅从金色天街出来,她和朋友喝了几杯酒,不准备开车,站在路边等顾全清。有一辆面包车突然停在她的面前,跳下来几个人,据冬梅说,这几个人戴着帽子和墨镜,看不清楚面容。他们跳下来就要拉冬梅到车上。幸好顾全清及时开车过来,撞了面包车,这几个人才放了冬梅,跳上车,跑了。”
“顾全清没有追赶?”侯大利听到“面包车”三个字,每根毛孔都收缩了,精神顿时高度集中。
“他当时只顾去看冬梅,等到冬梅坐上车时,那辆面包车已经看不见了。”
“从面包车上跳下来几个人?”
“由于事情发生得太快,她没有看得很清楚,感觉有三四个吧。”
“面包车是哪里的牌照?”
“面包车就是江州的面包车,车牌没有看清楚。那天冬梅有些害怕,直接来到阳州,就在我家睡的。顾全清在客厅里特意分析过面包车,确实没有什么明显特征。”
“张冬梅没有报警?”
“没有受到实际伤害,时间又短,便没有报警。顾全清认为是梁永辉干的,梁永辉一直纠缠冬梅,还去砸过康复中心。”
“梁永辉为什么砸康复中心?”
“梁永辉把顾全清当成了情敌,没有把邱宏兵当成情敌,所以去砸康复中心。面包车事件,我个人认为邱宏兵也可能做这件事情,梁永辉只是话剧演员,不是江州人,在社会上没有什么势力,很难想象他会使用这种手段。邱宏兵是本地人,做这件事情是天时地利人和。而且,我不认为邱宏兵就是小白兔,况且兔子急了都要咬人。就是这次事件后,邱宏兵和冬梅之间的矛盾就公开化了,冬梅发现邱宏兵表情吓人就在这段时间。”
“这张照片是我、冬梅还有顾全清一起出去玩的照片,就是阳州的碧峰。冬梅和顾全清要去看碧峰的日出,我在睡懒觉。”
蒙洁非常理性,为了找到失踪的张冬梅,毫不掩饰地将自己认为比较重要的情况详细讲了出来。
在茶室谈完,侯大利和江克扬来到蒙洁的房间。蒙洁所住的区域是省城阳州的“富人区”,距离侯家的住房也不远。来到三十四楼的房间,蒙洁拉开了鞋柜门。鞋柜里足有五排各类高跟鞋,排列得整整齐齐。江克扬面对整柜的高跟鞋,“神眼”变得迟钝,一时之间找不出与越野车副驾驶位相似的红色高跟鞋。
侯大利在读大学时曾经参加过山南电视台主办的《超级找碴王》节目。这个节目中有一项特殊比赛:从四万五千块魔方色块中找出一块被调整过的魔方色块。他凭着出色到变态的空间能力成为山南电视台当期货真价实的超级找碴王。几年时间过去,他的空间能力依然出色,迅速从众多高跟鞋中瞧见了那双红色高跟鞋。
蒙洁熟悉每一双鞋,几乎没有寻找,准确取出一只高跟鞋,道:“就是这双,我和冬梅一起买的,是去年初秋的时候,冬梅和梁永辉分手,心情郁闷,我们买了很多东西,这双鞋就是其中之一。”
侯大利道:“我们能把这双鞋带回去吗?”
蒙洁找了一个袋子,装上红色高跟鞋,递给侯大利,郑重地道:“如果冬梅出事了,希望你们能抓到凶手,让凶手吃枪子。能不能给我一张名片?”
侯大利做有最简版名片,名字加电话加单位,再没有任何修饰。蒙洁拿到名片后,郑重地放在自己皮包里。在离开时,侯大利再次打量蒙洁住房。住房客厅非常宽阔,在客厅正中的墙壁上挂了不少摄影作品,有三幅作品是蒙洁和张冬梅的大幅合影。
两个江州刑警离开后,蒙洁又取出那张名片,然后给江州日报社的一名摄影记者打去电话,道:“你知不知道一名叫侯大利的刑警,气质很特别。啊,他是侯国龙的儿子,还是神探啊。我听说过,只是没有想到。”她快步走到窗外,伸头向下望去。过了一会儿,一辆越野车从车库开出,离开了小区。
闻名江州的年轻神探侦办此案,蒙洁心里很清楚张冬梅多半出事了。她回到客厅前,不敢直视照片上张冬梅灿烂的笑容,扑到卧室床上,如鸵鸟一样把头埋在枕头下,开始号啕大哭。
第十九章 小舒的心思
“马儿,你去查一查顾全清越野车的车头是否有维修过的痕迹,今年3月,他的车撞过另一辆车。”打完电话,坐在副驾驶位置的江克扬取过笔记本,迅速浏览了一遍,道,“从蒙洁的叙述中,邱宏兵和梁永辉都有作案嫌疑。梁永辉欺人太甚,到江州居然是去纠缠顾全清,简直视邱宏兵这个正牌丈夫于无物。”
“那辆江州牌白色面包车出现了两次:一次是想要绑张冬梅,另一次想要绑张英,从这点来看,不应该是梁永辉,梁永辉和张英没有关系,而邱宏兵和这两个女人都有关系。”侯大利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打开音乐。吉他曲如水一般在车内流淌,形成了越野车内独有的氛围。
江克扬笑了起来,道:“前几个案子我们都有不一致的地方,每次都是我错,这次,我和你终于有了共识。既然我们达成了共识,那凶手肯定跑不了,就是邱宏兵。梁永辉还有两天回国,到时再听一听他的说法。”
侯大利道:“越野车何时进入水库,这是关键点。时间点不太对啊,5月24日起,张冬梅在微博、qq上全面消失,顾全清也彻底没有了消息。为什么张冬梅又在6月17日给她母亲打了电话,从5月24日到6月17日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江克扬道:“张冬梅母亲接到女儿电话是6月17日,说明越野车落入水库就是6月17日到7月6日之间,从车辆出现的锈迹以及血液腐败判断,应该就是6月中下旬出事,也就是6月17—25日是最有可能的。”
侯大利道:“我不太赞同越野车是在6月中旬入水的。以张冬梅的性格,在社交媒体上全面消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江克扬叹了一声,道:“我们总会有不一致的地方,希望这次是我对。”
回到江州刑警新楼,侯大利第一时间来到视频侦查大队。视频侦查大队效率极高,已经把能够找到的与邱宏兵有关系的视频提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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