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个大字,印在天际。
一阵阵倒抽寒气的声音响起。
那个剑修,果然是往前走了一步。
这一年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难道是那位剑修当真上过祀山,去和那两位年轻的天才战过一场,而且还是战而胜之?
所有人看着那一行金色大字,陷入了沉思。
直到那些金色的大字散去,而后是重新开始汇聚。
这一次,会是什么?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
就连天玄山的修行者,在这一刻都忘记了一切,只想知道之后的事情到底会怎么发展。
这一刻,显得那么漫长。
金色大字重新汇聚。
“第二位,祀山御风。”
砰地一声!
如同一块巨大的石头被人丢进了本来就浪涌不停的湖水里。
整座湖,在这一刻,彻底翻腾!
“我可去他娘的,又是一个顾剑仙?!”
“啊啊啊啊,剑修一脉,又有绝世天才出现了!”
“这他娘的虽然没有顾剑仙生猛,但这一次才过一年,也成了榜首,怎么也能和顾剑仙相提并论吧?”
“你们之前说这剑道气运都给顾剑仙夺去了,现在咋回事,是顾剑仙把这些气运吐出来了?”
“这罗浮宫到底是怎么排的,之前把他排到第三,那会儿还是个重意境?如今到了榜首,便是破境成了风亭境?”
“这才是惊雷啊!”
虽然最后的结果还没出现,但是人们已经彻底忍不住了,纷纷开口,激动异常。
“说不定就是顾剑仙的亲传弟子,顾剑仙这么些年都不曾收过弟子,你以为是他不想吗?肯定是没有人能入得了他的法眼!他这般天才,收弟子,自然也要是更天才才行,这不明摆着的嘛。”
“是啊,今天之前,我都差点记不起来顾剑仙当初为啥在世间有这么大的名头,直到刚刚,听说万象道君当街辱骂顾剑仙。”
“嗯,还有人敢当街辱骂顾剑仙?”
“是的,不过他现在已经死了。”
“顾剑仙这是在用血淋淋的事实告诉我们,他只要还活着,便没有任何人可以说他的坏话。”
“哎,说起来顾剑仙其实脾气也还不错,至少从来不滥杀无辜。”
“呃……你这些话如果被那些已经死去的人听到了,他们会怎么想?”
“总是有原因的。”
或许是等待的时间太长,也或许是太过激动,世上的修行者们在没看到那第一名的时候,便谈起了同样在天骄榜上有着无比辉煌过往的晚云真人。
晚云真人的杀胚称号虽然响亮,但在很多地方,他都还有着自己最为忠实和狂热的信徒。
他只要一声令下,会有很多人愿意为他而死。
这一点毫无疑问。
等到金光消散,那些金光终于不负众望的开始在天幕上汇聚成了一柄剑。
一柄闪耀着金光的璀璨之剑。
“娘的,竟然还没有名字!”
“就是那个剑修,他成了榜首?!”
……
……
“洛姐姐,公子成为榜首了!”
赵陌草看到那柄剑之后,第一时间便跳了起来,她拉住洛瑶的手,不停的摇动,兴奋到了极点。
洛瑶一只手被赵陌草不断摇动,她却是在这个时候,已经出了神。
自己认识的那个剑修,竟然是这样天才的人?
洛瑶想着顾泯的容貌,想着他身上的气态,又轻声说道:“本来就该是这样啊。”
一袭白衣,容貌无双,再加上这天赋和境界,顾泯绝对是这个世上最完美的人物之一,甚至于那些没事便喜欢编纂话本的落魄文人,只怕也不敢将自己笔下的主角写成这样。
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顾泯,那个初时一见不觉得有什么的人,如今才过多久,便举世皆知了?
或许再过些年,你便要站在云端之上,看着这众生,而眼中却只有天地。
洛瑶想着想着,整个人竟然都有些不由自主了。
只是你这么了不起,脾气还真是不差呢。
……
……
孤崖之上,两人对坐,一人青发一人白发,两人都看到这天幕光景了。
一头青发的苏遮云脸色微变,在身前的棋盘上放下一枚黑子,挑眉道:“如今罗浮宫排名也越来越随意了,就这样把他排到了第一?”
一头白发的御风随手落下一枚白子,淡然道:“罗浮宫行事,自然有自己的分寸,他虽然未曾和我们交过手,若是之前斩杀粟千云是重意境,如今跨过这个境界,又趁着往前走了几步,排在第一,也算是情有可原。”
苏遮云眯起眼,他和御风心意相通,只是这么一句话,便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罗浮宫可以因为各种原因把那个剑修排到第一,但是这不意味着,他就是最强的那个人了。
想要让天骄榜换榜,其实也好办,找到那个剑修,然后打败他,便好了。
苏遮云放下一枚黑子,就要起身下山。
御风看着他,平静道:“大战将起,这个时候去争强斗狠,没什么意思。”
苏遮云跳起来,坐到了一旁的古松树枝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御风,“有时候我觉得你这家伙一点生气都没有,把你放在年轻人里,真是罗浮宫的失策。”
御风将手中的白子重新放回罐子里,然后看了一眼棋盘,淡然说道:“能活着本来就是幸事,但能活多久,这不清楚,有这么个事情在,又怎么能够开心得起来?”
苏遮云说道:“那依着你现在这样,能做些什么?”
御风站起身,以背影去面对苏遮云,“我能做什么,至少我现在能去见见那个剑修。”
苏遮云挑眉道:“你让我不要争强斗狠,结果你要亲自出手?”
御风疑惑道:“喝茶下棋,聊天论道,有那么多事情可以做,为什么非要是打架?”
苏遮云有些无语,他们两人一母同胞,都是天生道体,道体本来就罕见,千万人里不见得有一个,可他们生下来的时候,两人都是道体,这本就是万古罕见,因此从小便被带上祀山,最开始两人修行一样的道法,每天同样的时间修行,可不管如何,苏遮云都赢不了御风,不管如何,都要比对方慢上一步。
对此苏遮云倒是没有什么心魔,只是在之后他换了修行的道法,想着或许去走另外的一条路,便能走在对方前面去,可结果依旧。
而从小到大,他也从来都没有想明白过御风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的心,像是一个无尽深渊,不管是苏遮云怎么探查,都看不到深渊底下的是什么。
师父说这叫天生无尘,御风这样的人,注定会在大道之上走到终点,几乎没有太多例外。
他仿佛是上天的宠儿,生下来便是完美的。
苏遮云跳下古松,问道:“你能找到他?就连罗浮宫都不知道他的踪迹,甚至是连姓名都还不知道。”
御风看着眼前的云海,平静道:“我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但我想,我肯定能和他坐一会儿。”
苏遮云翻了个白眼,“你这是什么说法?”
御风笑道:“我的心声告诉我,找到他不难。”
苏遮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御风不再说话,他朝着前面走了一步,就这么跳入了云海里,消失不见。
认识御风的人,都会说他是一个完美的人。而认识顾泯的人,则是会感叹于顾泯的完美。
如今一个完美的人,要去见另外一个完美的人,会不会有一个完美的结局?
谁又知道?
……
……
马车下山,驾车的马夫自然只能是常遗真人,这位柢山的老掌教,看着面容苍老,但实际上比起车厢里的晚云真人,要足足小了数百岁。
修行者的境界越深,便会活得越长,可到了一个境界一直停滞不前,血气自然便会渐渐枯败,有的修行者会选择用境界来维持血气,但很多的修行者则是舍不得。
就像是常遗真人,在金阙境其实也是待得时间太久了,而且也舍不得用境界来维持血气,所以便是老人模样了。
至于晚云真人,一向是风流倜傥,哪里会在意这么点境界。
“祖师,果然是那个剑修夺魁了,力压祀山那两个年轻人,果然咱们剑修,挺立起来了!”
常遗真人驾着马车,手里拿着一只鸡腿,吃得津津有味。
晚云真人掀开帘子,脸色有些难看,“小常遗,你最好别说这些话,如果你不是柢山弟子,我真想一剑把你结果了。”
常遗真人无奈道:“祖师,不是弟子不努力,实在是当时的情况特殊,弟子做柢山掌教的时候,那山上的草被弟子都还高,人都没一个,弟子如何去学剑?”
柢山是剑宗,但是常遗真人却不是个剑修,这种事情,晚云真人每次提起便十分来气,恨不得把常遗真人给用剑一片片斩碎。
“你他娘的少放屁,柢山哪里来的草?!”
晚云真人脸色阴沉似水。
常遗真人尴尬一笑,他刚才信口胡诌,哪里还记得这一茬。
不过圆滑如他常遗真人,怎么可能没有办法补救?
他嘿嘿笑道:“弟子自己没能学剑,便常常悔恨,所以立志之后收的弟子要传下我柢山剑道,要不然哪里会有顾泯那小子,不是弟子胡诌,那小子当真是庚辛剑主,绝对是力压同代剑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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