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凑过去看,拧着眉头说:好像有点儿丑。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堂堂同样的忧心忡忡,丑就丑吧,没事的,以后我会照顾丑宝的,不会让别人欺负我们家孩子难看。
魏意陆奉廷:
魏意逗着两个孩子,你们小时候也这样丑,慢慢长大才变好看的。
怎么会!堂堂拒绝承认,明明长得很好看,对吧,年年。
年年点头,魏叔叔你是不是记错了呀,堂堂这么好看,我也不丑呀。
正正也不丑。魏意没有解释小孩子刚出生就是这么个样子,等长开了,两个大的就明白了,用事实说话更能够服众。
堂堂安慰着在爸爸肩头拍了拍,好吧。
有了弟弟之后,当哥哥的应该怎么做,堂堂还不是很清楚。他皱着眉头从爸爸怀里面离开,站在爸爸身边靠着爸爸的肩头看着吃奶果的新弟弟,他喃喃地说:要是年年也有弟弟就好了,那样我们就可以商量着来。
魏意憋笑,回去之后可以和柳叔叔说。
嗯嗯,我一定要跟爸爸说,我也要弟弟。年年握着拳头,回去就说。
团聚后当然是要尽快回去,完成白泽长老即使死亡也必须完成的事情,首先要确保安全,山上不能够待太多的人。
我留下。陆奉廷抱着堂堂,他会留下和堂堂一起拔剑。
魏意不放心,我也留下。
大妖河说:不能够留太多人,留下堂堂和魏意。
不行!陆奉廷反对,太危险了。同意继续拔剑,成功的可能性极大,但事关到自己的爱人和孩子,陆奉廷的理智已经败给了情感,他不同意。
大妖河说:这边会发生什么,谁都不知道。
那我们一起承担。魏意抱着正正笑着说,只要在一起,没什么大不了的。麻烦你们带着年年下山,要是有个万一,将他送回父母身边。
大妖河,你们
不就是拔剑,你们在山下等着,我们很快就会过来。魏意说得轻松,暗藏在心中的忐忑就放在一边,尽量忽视心跳的感觉。
陆奉廷笑着看向魏意,无论如何,我们在一起就好。
唉,就按照你们说的办吧。
年年被大妖河和九尾狐、阿蓝带下山,山顶上就剩下魏意一家。一旦黑石山崩塌,摧毁山脚下的桃花瘴,大妖河会倾尽所能暂时阻拦厉鬼冤魂,给妖界拖一些时间。一切准备就绪,堂堂的小手握在了剑柄上,爸爸和爹爹的手放在他的小手上,堂堂仰头看着爸爸和爹爹,大声地说:我可要拔剑了。
陆奉廷说:加油宝贝。
魏意:你是最棒的宝贝。
咿呀。正正小宝贝竟然也凑了热闹。
沉重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许多,堂堂猝不及防地开始用力,小孩子才不按照常理出牌呢,拔剑的过程很轻松,什么阻碍都没有就在长剑的沉默中拔。了出来,但有着很严重的后遗症,天地变色、地动山摇、山崩地裂,能够听到呼啸而过的大风中裹狭着无数的面孔、无数的冤魂,鬼的声音凄厉而恐怖,犹如锐利的刀划过所经过的一切。陆奉廷护着魏意和孩子,背上顷刻间就被划出了许多条裂痕,有点点鲜血溢了出来。
魏意知道现在不是挣脱开影响陆奉廷的时候,就用自己的身体护着两个孩子,他能够感觉到背后的疼,一开始还觉得疼,后来渐渐麻木,感觉不出了什么了。
一家四口团围抱在一起,任由脚下的山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猎猎大风声中,魏意忽然听到了一声叹息,他不由得抬起头视线擦过陆奉廷的肩膀看了出去,看到一头白色巨兽出现在风中,羊身独角,健壮粗大覆盖着鳞片的四肢,他们在妖界都城白泽府邸见到过同样的妖怪,是白泽!
白泽长老像是感受到了魏意的目光,平和地看了过去,眼中带着感激和欣慰。他遗留在都城的尸体用来迷惑他人,等有用时提前设下的法术顷刻间就将身体召唤而来,留在身体中的残魂驱动着身体,填进了上古大阵中,平息大阵被破坏的努力。
他算无遗策,连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算计了进去。
大风停下,呼啸声消失,魏意和陆奉廷松开麻木的手,他们听到了大妖河的叫喊声,听到了年年的喊声,软倒在地的他们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容。黑石山已经崩塌,唯有他们脚下曾经插着权柄的小一块地方完整着,其它部分在大风的呼啸中碎成了渣渣,最大的一块也只有成年人巴掌大。
如果,如果当时在山顶上留下的人再多一个人,都会因为失去脚下的着力点而被大风卷进去,粉身碎骨都有可能。
看桃花瘴,颜色好像黯淡了许多,里面的蜂蝶变得平和温顺,大阵稳定了下来。
后面的事情如走马灯一样飞快地闪过,等魏意在大食堂二楼自家的客厅里安心坐下时,距离拔剑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那一天一夜里他们先是在白泽长老留下的低矮茅草屋里过了一夜,天未亮就离开,在各方势力来前立刻赶紧离开,直接离开了妖界来到了人间。
大食堂内有白泽长老留在世界的唯一法阵,是给拔剑少年留下的庇护,现在成了堂堂的家。
还是自家好,魏意如此感叹。
咿呀。
被洗白白的正正穿上了堂堂小时候穿过的小衣服,长大了一些,看起来白白嫩嫩的,回来后就让万习晨和柳儒世做过检查,一切都很好,除了体重轻一些(四斤六两,确定是个才七个月的早产儿),发育一切正常。看腿脚,看脸型,看五官,以后会是个顶顶好看的男人。
柳儒世看到孩子的那刹那直接说:妖界和我们这边的时间不一样?!他还以为魏意和陆奉廷去一趟妖界,孩子都造出来了。
等魏意将始末告知后,柳儒世对魏意说:我以前也只是挺父母说起过,我们血脉中的特殊,没有想到是真的。
魏意的血脉中,有妖怪的血。
老板!
小树噔噔噔上来,推开门对老板说:下面来了好多,好多大妖。
魏意:啥!?他下意识地看向窗户,现在外面还是白天,一般妖怪都不会在白天来的,晚上才是他们活跃的时候。
小树说:玄武,玄凤,相柳,麒麟,好多好多
魏意抱起床上的孩子放进了摇篮里,我下去看看。只要在大食堂里,来了多少大妖怪都折腾不起来。
小树支支吾吾。
还有什么?
小树说:我们吃了一只小玄武的事情,大佬会不会知道?
魏意:呃。这是个问题,骨头都处理了吗?为什么有一种强烈的负罪感爬上心头?
小树说:涂白都磨成粉做成了药。
魏意汗,真是一丝一毫都不放过。
第59章 送老师
只是去了妖界两三天而已, 魏意看着大食堂的一切却宛若阔别了许久, 一砖一瓦、一桌一椅都带着新鲜和不舍,不知不觉间, 他从一个想要活命、迫不得己经营食堂的人, 变成了一个将大食堂视为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的半妖这也挺神奇的,他一下子就不是人了。
至于自己混了什么妖族的血脉, 不去想、不去管, 人也好、妖也罢, 他还是他,魏意不想去刨根究底去追寻自己的出生和过去,是谁生下了他、又是谁抛弃了他, 不重要、不在乎,因为他已经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家, 需要自己在乎的人。
看到迎面而来的陆奉廷, 魏意问道:电话打完了?
陆奉廷点头, 嗯,人找到了。
她失踪了好久。魏意说的她是陆奉廷的生母,却全新全新对继子的那个女人。
陆奉廷左右看了看发现许多身穿奇装异服的人, 没有去理会那些人给自己的怪异感,他接过魏意递过来的茶水送到嘴边, 随即勾起嘴角,他放下杯子没有急着喝水, 低低地轻嘲了一声, 压低身子凑到魏意耳边说:你猜在哪里找到她的。
事关那个女人, 魏意脑海里都是不开心的记忆,他扁扁嘴,不,我拒绝,你直接说。
陆奉廷温柔地揉揉魏意的脸颊,抱歉,让他想到不愉快的事情了。在老宅找到她的,他们深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一直躲在那里,联系外界,企图推翻我的统治,呵,以为联合一些人做空公司,让资金链断裂,简直是做梦。
宝贝,你很难过。魏意站起来,搂住了陆奉廷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怀中,轻拍着他的头说:你有我,有堂堂,现在还有了正正,我们一家人的生活不会比任何人差。
陆奉廷环住魏意的腰,深深地吸了一口属于魏意的气息,幸好有你们。本应该是世界上最亲密的关系,母亲却为了继子要他一无所有、让他声名狼藉,他们的所作所为成为直接的、平面的文字和图片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虎毒不食子啊,他妈妈就是要让他死,他们甚至想过诱哄他回到老宅,给他的饭菜中下毒
他用力地闭了闭眼睛,让自己沉溺在魏意的怀中,屏蔽掉外面的一起!
既然那么想和继子在一起,陆奉廷就满足了他妈妈微小的心愿,他把他们打包送去了他产业中的一个小岛,那儿终年温暖如春、鸟语花香,有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蔚蓝海景,有细软的黄金沙滩,沙滩上有可爱的小生物增添乐趣。全长两百米的太平洋上小岛,以后就是他们的家了。
没有电视、没有对外通信设备,只有书籍,各种各样的书,多看书来认识世界吧。
这些,陆奉廷是不会告诉魏意的。
爹爹。
陆奉廷松开了魏意,侧头看到了小小的堂堂站在一旁歪着头担忧地看着他,爹爹,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陆奉廷抱起了孩子放到腿上,不是,爹爹只是想爸爸了。
孩子还小,还是很好骗的,堂堂信了,他点头说:我很想爸爸的时候,也想爸爸抱着。
魏意:不赞成地看陆奉廷,别跟孩子说瞎话。
一家人腻歪的时候,魏意没有忘记观察来到店里面的客人,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高大如山者腰间围着一块皮子就坐了大刀阔斧地坐在了椅子上,两条粗壮的腿分开,皮裙挡着的地方就暴露在阴影里。
魏意按着抽动的眼角,转移了视线继续观察,有浑身裹在黑色斗篷中的老者慈眉善目,一开口,尖利的牙齿就暴露了出来,顷刻间就能够咬断钢板。
穿着黑色露肩长裙的女士披散着发丝,姣好的脸庞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她的美丽和冰冷的气质,仿佛看人一眼就能够冻死好几个。
左右站立着壮汉的三头身儿童舔着棒棒糖,明明是男孩子却穿着可爱的娃娃裙,内心很少女呢,棒棒糖都选的粉红色。
大白天来了一群妖界的大佬,奇装异服下已经成了普通人类议论纷纷的对象。
老板,大食堂开化妆舞会吗?有人问到了魏意这儿,大有魏意点头说是,他们就冲回家换衣服。
魏意说:不是。他还想是呢,办一个普通的化妆舞会,但肯定不会邀请这群性情古怪的大佬,可是这群大佬不请自来,逼着他开这场名叫妖界未来如何发展的洽谈会。
大佬们不远万里地聚集到大食堂来,没有人先开口打破平静,他们互相打量、互相制衡,送到堂堂身上的目光多得让人受不了,堂堂忍了好一会儿才奶凶奶凶地瞪了过去,张着嘴,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皙小牙齿。
魏意拍拍堂堂毛绒绒的脑袋,大儿子,你哪里学来的?
堂堂说:山山呀,他说这样非常具有威慑力。
魏意看向了窝在椅子上尽量减少存在感的小山神,小山神眨巴着水汪汪的琥珀色眼睛,讨饶地抱着两只爪爪讨好地看着魏意,我就是做了一点点小小的示范,堂堂现在身份不一样了,他可是要当妖皇的人,要有点儿威武和霸气,最关键的是要有妖族的气势。
魏意深思,堂堂的身份真的不一样了,从拔。出剑开始他小小的稚嫩的肩膀上就压上了重担,许多许多眼睛会盯着他的一举一动。魏意看向陆奉廷,满眼的茫然,以后怎么办,他要给堂堂准备帝皇权术课程吗?
小意,我觉得这些无须我们操心。陆奉廷前倾身体伸手握住魏意放在膝盖上的手,温声地说:堂堂,以后会有更好的老师,更好的教育,也许,这些我们都没办法插手了。未来,他们只能够提出意见,在孩子没有受到伤害时,无法干越、阻止。
妖界众位大妖谁也不服谁,彼此争斗的他们只愿意臣服厉害的强者,按照与白泽长老当初的协定,一个拔出剑的孩子他们也只能够憋屈地低下高贵的头颅,勉强停战,短暂臣服,他们会按照白泽长老说的给这个孩子成长的时间,等他长大了要是还无法令众妖满意,那不好意思,他们还要打。
这是白泽长老给妖界争取来的时间,也给堂堂提供了发展的空间。
只是注定的,这个孩子将会承办比同龄人多得多的责任。
这个奶娃子看着不错,有发展前途。皮裙壮汉拍着大腿大笑着表达了自己的态度,他受到过白泽长老的恩惠,愿意履行长老的遗愿。看似头脑简单的壮汉满含深意地看了一眼魏意一家,最后在堂堂的身上停留了片刻,没有再说什么,他竟然站起身率先走了。
紧随其后的是玄凤,那个黑裙长发的冰冷女子,她跨出一步下一秒就出现在了堂堂身前,低头看着这个努力挺起胸膛的小男孩儿,我会为你择选名师。她又看向魏意和陆奉廷,文武兼备,请督促孩子。
如果这个孩子成不了才,成年后还无法服众,那不好意思,他会成为众位大妖发泄停战多年的愤怒。
女子身上的气息冰冷刺骨,外露出恐怖的气场,魏意和陆奉廷脑海中涌动着低头的冲动,迫使他们低头臣服。魏意的心向下沉了沉,这是没办法冲着堂堂动手,所以要先压制两个血亲吗?没有了亲人的稚童,只能够受人摆布。陆奉廷顶着重重压力站了起来,不惧威慑地看着玄凤,他从低矮茅草屋里带回来的东西起了作用,那束钻进了他身体的长毛,给予了抵抗大妖威慑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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