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择江的样子很惊讶,他似乎没想到自已会这么快就败了。道家人动手就是这样,差一丝一毫也是差,而往往就因为这一丝一毫的差,转瞬便决定了两者之间的胜负和生死。
齐前辈当初跟我一起去见封隐南前辈的时候。他们在一起讲了道家人之间的打法儿。我当时在旁边听了,感觉跟封神上描述的打法儿差不多。
一招之内见生死!
就是一招之内!
败的那人,有两个机会,一是转身逃走。二是受人摆布。
两者相差可能就是一微米的境界,不动手,谁也不知道谁高谁低,一动起手来,瞬间就证出来了。
所以咱们看很多古本的小说。但凡讲到道家相斗,那不叫打架,那叫证。
没证之前,谁都不知道自已高低,证了后,一招就结束战斗。
放到现代战争中也是一样,真打的话。二战时那种搏击战,巷战,争夺战完全看不到。
战斗只是按几下开关。然后……谁家拦截的好,谁家拦截的不好,当一朵朵蘑菇云冲天腾起后,瞬间就清清楚楚了。
鱼择江没有成就人元丹,且他的这人元丹还仅仅是一个阳灵,不是他本身的修为。
地元丹他是成就了,可是我也有,所以他干扰不了我一身之灵,不会让我的情绪起一丝一毫的波动。
再加上雷炁是灵物克星,尤其这种道家人身体生出来的这个雷炁。差不多是至刚,至阳之物了。
灵物若是成就了人元丹,倒也罢了,可他没有成就。
所以这么一下子,我就把灵物一身的修行给退步了几十年。跟着才又将鱼择江身体的机能给毁去了。
现在我问鱼择江。他铁青个脸,咬紧牙关一言不发,不肯回答我的问题。
我只好把手按在了他的头顶上。
唰的一下,几乎刹那,一道形体模糊的东洋武者的身体,张牙舞爪地奔我眼中扑来,我没理会儿这货,只是冷冷拿心神看了他一眼。
这应该就是鱼择江养的那道阳灵了。
修行不易,硬撞的话,会碎掉的老兄……
后者接过我的心神。当即唰的一下又遁开了,我则直接搜到了鱼择江的生魂。
这家伙有罪不是假,但还不致于死。
因为结成地元丹的时候,无形中也与地球这个大大的生灵签订了某种契约。
人都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因缘生在这颗星球上的,所以因缘没有了却,我不能随便去夺走一个人的性命,那样做下来的话,我就要背上所谓的恶缘了。
杀不成,废还是可以的。
我找到了有用的信息后,伸手对着鱼择江的后腰一揉,先把腰椎打的粉碎,后又将碎骨揉开。
这个过程中,我一直捂紧了他的嘴。做完后,我又并扰两指,在他丹田位置透进去一缕劲。这样。他的功夫就没了。
之前雷炁伤了他一身的气机,我又将他骨头碎去,丹田打坏。
他一个废人正好可以履行接下来的因缘,因缘一了,他很快就会重入轮回。
我做完这一切后,松开了捂住鱼择江那张嘴的手。而此时他已经是大汗淋漓。
鱼择江是在五年前归到了曾禹门下的,不过鱼择江并不太信任曾禹,因为他是给东洋人效忠的鹰犬。
他的利益根本在东洋岛上,所以他并不看好曾禹。他当时只在口头应了一下来,却没有实质性的合作计划。
直到这一次,我成为了鱼择江,曾禹的共同敌人。
两人这就正式联手了。
曾禹对我有一个错误的判断,他告诉鱼择江,我可能只是刚刚结成人元丹,尚不懂五行逆施之术,更加不要提地元丹了。
但是通过他分析手上掌握的资料,他知道我是一个比较强的人。气数上,如果鏖战的话,也就是长时间打斗,可能我会抓住什么机会胜出。
所以他指点鱼择江,动手一定要尽全力,使出最绝,最狠,最毒的那一下子。力求,在那一下子中,把我给弄死。
事实上鱼择江做到了!
我很险,真的是很险。
倘若没有去江阴见八爷,今天,这个时间,我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而方才发生的打斗,倘外人看的话,会觉得我就是一声吼,然后冲过去,鱼择江掏了一把刀,没刺过来的时候,就让我抓住他手腕用力抖了一下,然后这人就不行了。
没有过多漂亮的视觉效果。
但真正的杀机,真正的厉害之处,只有当事人和懂的人能够看出来。
此外我还有一次跟死神擦肩而过了。
那是不久前,我刚跟范前辈分开到小楼家,骆六叔见到我后,他就和鱼择江联系了。
当时鱼择江打算亲自过来,可没想到范前辈出现在了冯奶奶家附近。
鱼择江那会儿正监视冯奶奶的一举一动,打算找个机会给老人劫走。
范前辈现身,他脱不开身,鱼择江受到牵制,只好派出他在东洋的一个合伙人过来杀我。就这样,我又躲过了一场死劫。
这些东西,细想让人非常的后怕。因为可能不知什么时候,我就会迎面跟这个死神撞上。然后……
倘若不碎的话,重新投胎吧。
这就是高术江湖,这就是看着好像没什么凶险,看着好像是两个壮汉打架的场景,实则却是道家至高功夫的生死之战。
现在的情况就是,范铁云前辈已经带着冯奶奶还是她的一个小孙女从住处离开了,去了哪里,鱼择江当然不知道。
不过曾禹的人一直在盯着范前辈。也是趁这个空当,鱼择江要过来,把我和小楼,叶凝三人顺手一并都解决了。
我探出了这些东西后,拎着鱼择江到了小溪边上,我撩了一些水在他脸上,冰冷溪水很快把鱼择江刺激的一个激灵。
他徐徐睁开了眼,扫了我一眼后,他说:“你没杀我?”
我说:“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杀不杀你有什么区别?另外,刺客一脉,东洋那支,断了吧。”
鱼择江:“我还有一个弟弟。”
我说:“有时间,我会过去拜访,然后听听他的意思,他心向着这边,他继续修。他心向着那边,断了吧。”
鱼择江低头不说话。
我说:“你死不了,你还有身后事没处理完,你开车来的吧。”
“嗯。”
我说:“也好,一会儿我开你车,给你送回住处,你养两天,差不多就回东洋吧。”
鱼择江:“我身上奉的神呢?”
我说:“跑了,看他造化了,想修,大概又会是别的什么神,不想修,抓紧投胎,来得及。”
鱼择江苦笑。
我这时说:“疼吗,一会儿腰上可能得挺疼。”
鱼择江:“无所谓了。”
我:“来,我扶你一把吧。”
就这么,我扶起了这货,他突然动了一下。
我按住了他的手说:“别给我找理由杀你啊,别给我找这理由,行吗?”
鱼择江尴尬,我把手伸进他的里怀,掏出了那个七星烟盒。我看了一下里面,那里面装了一个好像是打火机似的东西,实际那玩意儿应该是一个爆破器。
我拿走了这东西,鱼择江彻底没辙了。
我和鱼择江走了三十几米,刚拐下一个草坡,突然我耳中冷不丁就出现了一缕呜咽的竹萧音。
我侧耳倾听了一下,那曲子竟是很可听的荷塘月色。
这大半夜的,快凌晨三点了,是谁在山上吹这么一首曲子呢?
我听见这声音就在不远处,于是我快走了几步,跟着当来到一个位于后山的小水塘边上时,我在朦胧的雾气中,就看到了有个清秀的背影,正坐在水塘的石头上,吹着这样一首曲子。
这人肯定不是什么古曲爱好者,因为他转身看到我的时候,神情非常的淡定。
我一身杀气没有去尽,手上还提拎着这么一个半死不活的人,但凡一个人见了,不说马上拿起手机报警,也会惊叫一声,撒丫子跑人。
可是他没有动,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我微笑。
我朝他笑了笑。
他说:“小兄弟慈悲。”
我一笑说:“我算是慈悲吗?这个人,他骨头让我碎了,一身的修行让我打没了。他疼的要死,我慈悲吗?”
对方:“若是小兄弟知道此子做过事,就会清楚,此子所受一切,实在是太轻了。”
我说:“出手再重又能怎样?再重也无法化去他犯下的错,唯一之计就中断了他的修行,让他了结因缘,重生为人,把犯下的错,一件件的补过来吧。”
对方:“所以说,小兄弟慈悲。”
我:“你是何人?”
对方:“免贵姓庄,名书阁。书阁二字,是我三十岁后,给自已起的名。在此之前,我叫富旺。”
我听了笑说:“富旺这名字很好啊,为何要改?”
庄先生放下手中的竹萧说:“起名富旺,确实也应了我五行中的八字造化。我三十岁前,从的是商,眼中除一个钱字再无其它。为钱,我供养鬼灵,请了风水术师,为我摆弄风水堪舆之术。是以三十岁前,我已是赚了大笔的钱财。”
“可三十岁后,我有幸遇一高人,在他指点之下,我才知这三十年实则走了一条弯路。若是回头,却还来得及。于是我变卖所有资产,购下了这块地,兴建这么一个园子。此处不为赚取多大财富。只有三个目地,一是可以养人,即养活近百名在此效力的员工。二是可以让大家有一个相对较好的去处。三是有一个清静的道场,能让我修行。”
“鬼灵我已送走,托入寺庙,身受正法,不日即可往生转世,再入轮回。我亦有幸习了上清大道的真解,悟出自身,醒了前世因缘,知道这一世自已该做的是什么。”
我沉声问:“先生做的是什么?”
庄先生:“只是五个字,三个复兴的信念。五个字解开就是,仁之心,义之举,礼之交,智之习,信之行。三个信念,复我秦汉铁血男儿之志,兴我唐宋工商之举,旺我春秋百家知识之荣。”
我郑重:“先生大才。”
庄先生:“不敢当,我在此处已经等你许久。我知道你在等一人的消息,可你若这么苦等,恐怕这消息你是等不来了。”
我说:“此话怎么讲?”
庄先生:“如果一切如我师所说,那人现在已经在南x狮子山被人困住。他无法把消息传出,是以,你要前往接应才是。”
我说:“多谢先生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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