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眼睑下垂,赫维斯努力止住喉间不断涌起的痒意,但最终还是忍不住低声咳了出来。
稳住摇晃的身体,赫维斯带着一身血迹,快步走了出去,完全不考虑自己现在的形象会造成什么流言。
赫维斯一走,本就空旷的房间变得更加寂静了。
干净的地板和墙壁因为赫维斯的挣扎而撒上了斑斑血迹,透过已经凝出薄冰的鲜血,可以很轻易地还原出打斗流程,不知情者闯进来,还以为是到了谋杀现场。
看着当前杂乱的现场,知道以兽人现在的水平是没办法擦拭干净的青辞放出精神力。白雾缠绕着瓷白的指尖,室内的温度变得更低了。
已经凝出一层薄冰的鲜血迅速固体化,并将渗进木板里的血液一同抽出,然后这些大小不一的冰块被一次性从窗口扔了出去,埋进了白茫的雪地中。
透气用的窗户在冰块被扔出去后,“砰”地一声关上了。
一条不过拇指粗的冰蛇从青辞的袖口里钻了出来,动作乖巧地缠绕在青辞的手上,除却颜色不一样外,冰蛇的外表完全就是缩小了的戈殷。
青辞伸出食指在冰蛇的脑袋上轻轻地碰了碰,和戈殷那沁凉顺滑的手感不同,冰蛇有的只是刺骨的冰冷,手感完全比不上戈殷。
“你说,他什么时候能醒来陪我说说话?”
冰蛇没有回答,而是如同设定好了的傀儡一般在青辞的指腹下回蹭了下,纤细的蛇尾悄悄卷上青辞的尾指。
“问你也是白费功夫,还不如好好想想接下来的发展。”在冰蛇脑袋上摸了最后一把,青辞将异能收回,原本纤细漂亮的冰蛇彻底成了件冰雕。
其实青辞一开始是并不打算对赫维斯动手的,但赫维斯的那一副看空一切,死气沉沉的样子实在是叫人火大。
青辞给蛛戮的那两颗蛮晶其实是打算用在其他用途上的,并没有预想到赫维斯会来这么出以命换命的戏码。
毕竟在之前的观察里,赫维斯所表现出来的种种痕迹都没有透露出同归于尽的意思,加之观察时间有限,青辞不可能成天盯着他看,对他的直接观察自然就松懈下去了。
谁能想到这么一个疏忽,差点就让青辞失去了一个强有力的工具人,还有可能白白搭上那么多颗蛮晶。
要不是蛛戮反应及时,她花了那么多力气得到的四纹兽可能就这么打水漂了,那到时候,她就只能咬牙咽下这个亏。
偏偏这么一个害得她钱力物力都差点白搭的家伙,居然没有半点反省的意思,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怎能叫青辞心情愉快。
既然你觉得活着没意思了,世间再无东西可以让你牵挂,那么就来试试,你所谓的没牵挂是真是假。
一个要死不活,有自毁心理的家伙,若没有一条把他牢牢绑在世间的绳索,青辞可不觉得仅凭一个完成了一半的约定,就能让对方坚持活着。
而将他捆在世间的绳索,从他以前透露出的信息来看,根本不用细想便能猜出。
有他阿姆的性命在他面前吊着,青辞可不相信赫维斯会轻易放任自己死掉,甚至只要还有一口气,他爬都能爬回来求救。
但这么做的后果就是,赫维斯会对做出威胁的青辞心生不满与愤怒。
青辞很清楚,但她并不在意,甚至乐见其成。
只要赫维斯仍对她怀着这种情感,那么为了不让她得逞,对他阿姆下手,赫维斯就会不断锻炼自己的实力,增大自己生存的可能性,那青辞能压榨他的地方就越多。
比起一个停滞不前的四纹兽,一个奋力变强的四纹兽可是香极了。
赫维斯不知何原因被青辞打到吐血的事情很快就在部落传开,与赫维斯同住一屋的兽人欲言又止,止又欲言,处于对同伴的体谅和尊重,最后也没开口向他询问。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的就是,赫维斯在捕猎方面变得越发凶残,更准确的说,就像是在泄愤,但被赫维斯用猎物代替的泄愤对象是谁,兽人们心中隐约有了对象,却没有一个兽人敢开口。
被屠宰干净的食物堆积在山洞的里侧,那是一个呈椭圆形的空间,除却被唯一的入口,周边再无任何的坑洞。
被冻成冰块的食物成堆成堆地放在一起,几乎堆满了整个储粮室,要想走进去,方法之一便是把堆到入口的食物吃完。
收拾好东西,兽人有序住进竹屋,迎接暴风雪期的到来,而作为部落领主的青辞,却并没有跟同他们一起住进去。
问及原因,青辞弯眉轻笑了声,道:“我不可能放着阿殷一个兽人在家那么长时间,而且我要是不在他身边陪着他,他可是会闹的。”
“可是,领主你住这不安全啊。这暴风雪又大,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没办法第一时间赶到你身边。”劝阻的兽人分外焦急担心。
“你不用再说,我是不会跟着你们一起住进去的。天快黑了,你和他快些回去吧。”青辞再次拒绝了来劝阻的兽人,并以相同的理由让他们回去。
比起木屋,山洞确实是会相对安全些,若是没有戈殷,青辞必定是会跟着一起住进去的,但现实哪来那么多的假设。
被送出门的兽人们一步三回头地看着紧闭的房门,内心再度刷新了戈殷对青辞重要性。
若是他们的伴侣也能这般待他们就好了。
俩兽人并没有想很久,因为在他们踏出青辞的住处没几会儿,被唤作盛行“杀人风”的暴风雪期就悄然来临,把行走的俩兽人吹得东倒西歪。
听着外边猛烈的风啸声,青辞举着油灯缓步走向地下室,来到每晚的最终点。
不知是否是察觉到外边的环境变化,戈殷这会变得略显焦躁不安,虽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睁开眼睛过,但却小弧度地移了一下自己的位置。
看着靠近戈殷心脏处的位置被空出一片地来,明白戈殷这是什么意思的青辞无奈地叹了口气,抱着被子躺到戈殷空出来的位置上。
青辞抬手摸了摸他光滑的蛇身,虽然不确定戈殷是否能听到,但还是安抚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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