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的压抑。今日终于要有了解,那么,让他彻底发泄一番,又算得了什么?
这两天,我每晚上,我都会趁郑佳怡睡着了,将部分蛊力送入体内以作巩固。她身体恢复的很好。人也显得精神许多,已经可以随意下床走动。医生对她极快的恢复速度见怪不怪。每天例行公事的过来问问是否感觉到不舒服便走了。也许是因为身体好了,而且我和她之间也没有直接的仇怨,所以郑佳怡对我并不算太抗拒。
武锋离开后第二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她忽然问我:“他去做什么了?”
我愣了愣,然后才明白,她说的“他”是指武锋。笑了声,问:“怎么,担心他?”
“我才不会关心他,就算他死……”郑佳怡话说到一半,便住了嘴。
见她这幅样子,我心中暗笑,也不揭穿,只说:“其实武锋是一个很好的男人,这些年来,我从未见过他找女人。你知道对男人来说,二十多年不碰女人是什么概念吗?”
“按你这样说,和尚都不要活了。”郑佳怡说。
“但武锋不是和尚。”我很正经的说:“他是个男人。一个正常的男人。他对你母亲的爱,不说天地可鉴那种虚伪夸大的话,最起码,是很少见的。我们这次回来,最初目的只是祭拜一下徐老先生,但得知你母亲身故,武锋差点没疯了。他冒着生命危险,一定要查出真相。说句不好听的话,像你这种从小被保护的公主,是不能想象,他在这件事里,究竟遇到过怎样的危险。”
武锋其实在这件事里,还真没怎么遇过险,除了刘铁派人来抢东西时中的那一枪。倒是我,东奔西走,被卫国涛耍了一通,又被刘铁和八道观观主弄的不得不拼命。真正的苦力是我,可这话我不能说,所有的功劳,都得安在武锋头上。我必须让郑佳怡和他的关系缓和,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郑佳怡没有反驳我的话,三名持枪的杀手闯入病房,这是电影里才能出现的情节。她那天被吓坏了,现在回想起来,还一身冷汗。我说这件事有危险,她自然会相信。信一件事,就会信两件事,因此,她对武锋的感觉,也变得稍好一些。否则的话,怎么会问他去哪了?
过了会,郑佳怡又问我:“你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你们俩会遇到那么多危险?”
我一怔,想起来第一天和郑佳怡说话时,曾告诉她不少与武锋出生入死的经历。现在她问起来,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自己是养蛊的?这丫头怕是会饭都吃不下吧。说自己是普通上班族?哪个上班族没事就搞出来九死一生的事情?
想来想去,最后我回答说:“我们俩隶属一家探险队,经常在外面冒险。”
“哦?什么探险队?”郑佳怡又问。
年轻姑娘的好奇心一旦被调动起来,无疑是可怕的。我被她问了整整一天,到晚上十一二点的时候,她还精神抖擞,乐此不彼的问:“最后那些黑虫子呢?你们队长有没有奖励你很多钱?听说会送金发美女是吗?”
我欲哭无泪,早知道会这样,还不如直接说我是要饭的……
之后,武锋回来了。两天没见,他看起来瘦了一些,满脸疲倦。虽然他的衣服很干净,但我却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这种味道并非一般的嗅觉能闻到,更多的是藏在身体气息中。看样子,虽然折磨了那两人很久,但对武锋来说,这也是一种折磨。
我没有去问结果,刘铁和卫国涛是生是死,与我无关。只要武锋乐意,他怎么做都行。
武锋的归来,让郑佳怡的心情有些复杂。可能在她心里,既不希望武锋出事,又不太想看到这个让母亲蒙羞的男人。一个强暴后的产物,用难听话来说,就是野种。谁愿意做野种?郑佳怡为此感到羞耻,作为“罪魁祸首”,又是救命恩人,郑佳怡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对他。
回来后,武锋不说话,躺在病房外的椅子上,睡了半天。看着他一脸倦容和隐藏在眼睛最深处的悲伤,我叹了口气。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如此扯淡!池土反圾。
之后的事情,就比较简单了。武锋想把郑佳怡带在身边,因为那串项链,很可能引来一些麻烦。但郑佳怡不愿意,她这次回来,是请假,还要回学校继续学业。当然了,就算不上学,她也不太可能跟着武锋。
对此,有些固执的武锋,没有任何好办法。他不想把自己亲手送出去的项链要回来,也不想让郑佳怡因此出现危险。最后,我劝说了很久,告诉他生命才是最宝贵的。武锋这才同意用一条一模一样的项链,把郑佳怡身上那串换过来。
毫无疑问,这是掩耳盗铃的行为,可对武锋这种感情石头来说,非常有必要!
换了项链,我们把郑佳怡护送回学校,同时,留下了两个号码。无论遇到什么危险和麻烦,她都可以随时拨打这两个号码。一个属于我,一个属于武锋,哪怕我们在拉肚子,也一定会提了裤子立刻来救她。
郑佳怡迟疑了一阵,最终收下了写着号码的纸张,她没有和我们告别,很利索的转身进入校园。目送她离去,武锋问:“你给她的蛊药,够吃吗?”
看着郑佳怡身上硕大的双肩包,我无奈的说:“吃一辈子都够了……”
这件事,至此也算告一段落,让我和武锋都没想到的是,原本一番好意送给郑佳怡的蛊药,反而为她带来了另一场麻烦。不过,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回家的途中,周绍勇给我打来电话,询问最近过的好不好,日子还畅快不?总之,就是一通拉家常。
他语气轻快,尽量保持语调的平稳,但我还是听出了他的虚弱,不禁皱着眉头问:“蛊药吃完了?”
周绍勇说:“没有,还在吃,不过最近感觉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怕是快要和刘茹团聚了。”
我说:“屁话,好好的说这做什么,你等着,我回头去看你。”
周绍勇笑着说:“其实打电话的目的,就是为了和大师再见一面。这些年来,我酒肉朋友结交无数,但真正能说心里话的却没有几个。临死前,能想到的,却只是大师,真不知该说自己幸运,还是该说自己可悲。”
我心里有些发慌,说:“你别跟我废话,再说这样的屁话,信不信我抽你?”
周绍勇听出我是真的有点冒火,便住口不言。我忽然感觉到愧疚,认识周绍勇以来,似乎从没有主动给他打过电话。在他心里,我是一个非常值得尊敬的人,所以时常与我保持联系。有事情需要帮忙,也从不推辞。
他与韩青完全不一样,韩青是出于利益角度,帮你一次,帮你两次,但绝不会不计酬劳的一直帮你。但周绍勇不同,只要我开口,哪怕要他散尽家财,他也绝不吐一句怨言。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也许周绍勇是因为我帮了他很多忙,也许是因为快死了,对很多事看的淡才会这样。
☆、第三百七十七章 谁看得起谁
但无论如何,在我心里,周绍勇同样是值得结交的人。因为我始终记得,他曾为了刘茹拼命。在鬼王拉纳把刘茹用种鬼术控制后,他那嘶声裂肺的:“老婆。我是绍勇啊!”
这七个字,比那些情侣们的海誓山盟真实的多,也重要的多。
挂断电话后,我给方九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会再晚几天回去。苏铭抢过来电话,对我说:“虽然是我厚着脸皮要跟你,可你也不能就这样撒手不问吧?你徒弟做的饭太难吃了,还有那只金虫子,整天偷我的蛊虫吃,你到底管不管啊!”
我翻了个白眼,说:“没时间管。你自己看着办。”
说罢,就直接挂断了电话。武锋见我脸色不好。便问:“周绍勇的情况很差?”
我摇摇头,说:“按理说,他起码还能撑半年才对,但是听声音。似乎已经步入末期了。”
武锋唉了一声,或许是因为又联想到徐听雨的死。我看他一眼,说:“你其实可以不用亲手杀他们,只要一句话,我有很多种办法,让他们悄无声息的死掉。”
“没关系,我手脚很干净。”武锋用一种怪异的语气说:“我用师父教的暗劲,把他们的骨头和血肉一点点震成了粉末,然后顺着马桶冲走。整个世界,都无法再找到这两个人。”
我一愣,又一惊,武锋什么时候学会这么残忍的手段了?
“你没事吧?”我有些担忧的看着他。池土私才。
武锋摇摇头,靠在座椅上,说:“没事。就是觉得,突然轻松了,好像鸟儿飞上了天,鱼儿游进大海。”
看得出,他此刻正处于一种心境波动的状态,我也经历过这样的时候。明白一旦闯过去,心境便会有提升,闯不过去,则会意志消沉。我相信,武锋能过去,因为他足够坚强。总有一天,他会彻底摆脱过去的束缚,真正走向与长玄风并肩乃至超越的道路!
在高速公路上,我直接转去周绍勇所在的城市。快要到地方的时候,又接到强子的电话。这家伙喝的醉醺醺,口齿都不清楚。他说:“杨哥,你说,说这姓东方的都想干嘛啊……拿钱收买老子?我艹他……老子是在乎钱的人吗?少他吗看不起人了……”
我皱着眉头说:“不是让你不要喝酒吗,怎么又喝这么多?”
强子醉的一塌糊涂,说:“没,没喝多少,就那么一瓶而已……杨哥,你说他们是不是看不起我,是不是觉得我没用?不然,怎么会拿几十万年薪,请我去做什么狗屁顾问。我顾他吗的头,什么乱七八糟,狗屁不是,你说,是不是看不起我……”
我知道现在跟强子说什么都没用,便问东方晴哪去了。强子说,东方晴去做电台节目了。她刚从台湾回来,一堆事情要忙,强子趁机去酒吧喝的大醉。我气的不行,不是气东方晴,而是气强子胡闹。
人家看不看得起你,你说的算?还是我说的算?谁说的都不算。就他这幅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谁能看得起?不过强子也是情有可原,东方家族明摆着拿钱砸人,和东方显比,他这个当哥哥的,真是啥用都没有。自卑,自尊,不过一个字的差别,区别并不是很大。强子拒绝人家后,又因为这种自卑心理难以挣脱,所以才会用酒精来麻醉自己。
眼看高速出口就要到了,我也顾不上和他多说,只说过会去看他,便挂断了电话。武锋关心的问:“他不会出事吧?”
我没好气的说:“被人狠揍一顿才好的,省的不记得教训。”
出了高速,我没了去找强子,径直去了周绍勇的修理厂。这个时间段,他一般都在那。
修理厂的很多人,都曾见过我,认得车牌。我一到,便有很多人主动打招呼,有些新来的人,便四处询问。我没理会他们的议论,直接问清周绍勇在哪,然后去了二楼办公室。
办公室里,周绍勇正在签署一份文件,见我进来,先是吃惊,紧接着大喜。他刚要起来,我便皱着眉头对拿着文件的助理说:“你出去。”
我的态度很不好,周绍勇愣了下,然后对助理说:“你先出去吧。”
那助理点点头,看我一眼后,打了声招呼,见我没回答,便直接离开。待他关上门,我走到周绍勇旁边,把即将站起来的他按在椅子上,然后用蛊力仔细探查他的身体。没多久,我把手臂拿开,问:“你这段时间都做了什么?”
周绍勇笑着说:“瞧您这严肃的话,可真吓人,先坐下说。”
看着他那瘦到皮包骨头的脸,深陷的眼眶,令人心中难以平静。我哪坐的下来,执意要问出结果。周绍勇见我生气了,便闷着头不说话。其实他不说,我也能猜出一些,便问:“鬼童呢?”
“小宝出去玩了。”周绍勇回答说。
“早就告诉你,不要再用精血喂养他,为什么还是不听?难道你真觉得命长?”我怒气冲冲的说:“信不信,我现在就一巴掌拍死她?”
周绍勇叹口气,没有说话。武锋拉了一下我,示意别这么凶。可我如何能不凶?蛊力在周绍勇体内转悠一圈,发现他的生命力,已经下降到极其危险的地步。血肉精华损失了大半,这种情况若非外邪入侵,那就是自身作祟。我可以肯定,周绍勇一定是在持续用精血喂鬼童,这对他身体的伤害非常大。
我的蛊药以前还能在两者之间维持个平衡,可现在,却突然像失效了一般。似乎,周绍勇这段时间增加了精血的喂养量。
为什么?为什么他这么不珍惜自己的生命?鬼童对他来说,真的比命都重要吗?
武锋以前告诉我,不要阻止周绍勇获得人生最后的欢乐。可是现在眼看他一步步迈向死亡,我如何能忍住?或许是知晓自己做的有些过,周绍勇一直不吭声,他低着头坐在桌子后,像犯错的小学生。
我实在不忍心在这种时候让他难过,可是……
唉,怎么总让我摊上这些狗屁事!
这时候,一阵咯咯的笑声和人惊叫声从外面传来,周绍勇立刻抬起头,目光炯炯的看向房门。很快,门被打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从外面跑进来。她背着双手,像四处溜达的小老头,在看到我的那一刻,她脸上的欢快的表情猛然一变,忍不住看向周绍勇。
周绍勇知道她害怕我,便笑着伸手,说:“小宝,来爸爸这里来。”
鬼童二话不说,从我身边绕开,扑去周绍勇的怀里。从表面上看,他们和正常的父女没什么区别,但只有我知道,鬼童是在做戏。她借周绍勇来保护自己,而这,是我们当初的交易条件之一。
我沉着脸看向鬼童,然后大步走过去。周绍勇见我盯着鬼童走过来,连忙搂的更紧,说:“大师……”
“放心,我没想把她怎么样。”我说着,伸出手去。
鬼童抬头看我一眼,然后眼眶发红,望向周绍勇,喊着:“爸爸……”
那可怜委屈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去保护她。周绍勇自然为之所动,手臂一抬,似要阻止我。我冷哼一声,眼睛看过去,周绍勇身子一僵,不敢再动。他从我眼中看出了一种决心,如果我现在真被挡住,那鬼童绝对活不过今晚!
鬼童也看出了这一点,所以任由我把手放在她的头顶。
☆、第三百七十八章 过了?
右臂中的蛊力,悄然涌出部分,在鬼童体内仔细查探。然而,转悠一圈后,我却没有看到自己想象的东西。不禁眉头皱的更紧。按照之前的猜测,周绍勇损失那么多精血,肯定会让鬼童得到极大的成长才对。可现在,我没有发现鬼童有任何成长的迹象。她虽然比月前所见时长大了一点点。可速度与周绍勇损耗的精血不成正比。
这是为什么?
我看向鬼童,沉声问:“你对他做了什么?”
鬼童抬头看我,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里,满是疑惑,反问:“什么做了什么?”
跟我装糊涂?我心中怒极,便再伸手抓向她的脑袋。
“大师!”这一次,周绍勇没有再犹豫。他伸手拦住我,说:“小宝没有对我做任何事情。她是无辜的。”
“无辜?”我冷笑一声,说:“如果她是无辜的,你的精血呢?被狗吃了?”
周绍勇一声不吭,他紧紧搂住鬼童。像是有些受惊。武锋扯了我一下,附耳过来,说:“别太逼他,我看这件事里,另有隐情。”
武锋的判断,我还是很相信的。看了眼有些发颤的周绍勇,我也不忍心再逼他。过了会,便说:“周邵勇,鬼童借我一会,你放心,我以心蛊起誓,只是问她一些事情,绝不伤害她!”
周绍勇认识我有一段时间,明白心蛊起誓对养蛊人是非常郑重的事情。但他还是犹豫了片刻,这才放开搂住鬼童的手。我看了眼鬼童,说:“跟我出来。”
鬼童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我们出了门,下了楼。路上遇到的员工,一见了鬼童,那真和见鬼没两样,拔腿就跑。看样子,这家伙把这里的人折磨的不轻。觉得已经走的够远,我这才停下来。与此同时,听到了磨牙的声音,转身看,只见鬼童满脸警惕的看着我。
我冷哼一声,说:“想杀你的话,哪怕周绍勇拦着你也会死。放心,我既然以心蛊起誓,就绝不会动你。让你出来,只是想搞清楚,周绍勇为什么会突然如此虚弱。”
“我不知道。”鬼童冷着脸说,像一个生气的小公主。
她那嘟着嘴的可爱模样,迷惑不了我,我哼了声,说:“你和他朝夕相处,怎么会不知道?他损失了很多精血,这东西,除了你,谁还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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