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窗口的壮汉,脑袋比窗户还高半头,身上穿着一套黑色铠甲,满脸络腮胡子,正目不转睛盯着客栈里的那个俊美公子打量。
只可惜归尘客栈是世俗朝堂接待外宾的地方,为了防止修士窥探,里面布置有阵法,会扰乱声音和景物,连口型都看不准确,强行窥探会触动阵法,也坏了规矩,汉子只能在这儿干瞪着眼儿。
书桌后的老头儿,是铁镞府坐镇此地的外派执事,见状开口打趣道:
“震撼师兄,你在这儿用眼睛看,看到明天也看不出个结果,要不您吩咐一声,我安排人帮你打探?”
被称为震撼师兄的汉子,全名司徒震撼,他闻言连忙抬手:
“打探不得,这事儿非同小可,你当作没看见我就好。”
老头儿有些无奈:“我是老,又不瞎,师兄你这体格杵着窗口,我连外面是白天还是晚上都瞧不出来,想看不见实在有点难。”
司徒震撼正想说话,忽然有所察觉;他身形一闪,出现在了沉瑰楼的房顶,确定周边无人窥探后,才掏出铁镞府的腰牌。
黑色牌子亮起微光,里面传来一道清冷的女子嗓音:
“如何,可找到人了?”
司徒震撼盯着远处模糊不清的窗口,小声道:
“师叔果然料事如神,找到一个比较像的,但不确定是不是。”
“什么样的人?”
“年纪约莫十七八,看步伐气息,修为恐怕不低,在此地万中无一;人长得很俊,不过有点文绉绉,不像是我铁镞府男儿的风格,老祖好像不喜欢这种苗子,所以看起来不像。”
“可试探过深浅?”
司徒震撼闻声脸色一变,连忙道:
“师叔,我还想多活几年,要真是老祖宗亲手挑的人,那就是少府主,我招惹了,您都保不住我。”
天遁牌沉默了下,才道:
“罢了。你先注意着,等确定了再说。”
司徒震撼点了点头,又疑惑道:
“师叔,您怎么知道老祖挑的人,会出现在这里?”
“老祖刚去过南荒,就多了个青魁,那人很可能出自南荒;从南荒出来,就三个港口,安排人盯着自然能找到。以后问话,先过一遍脑子。”
司徒震撼恍然大悟,笑道:“师叔果然算无遗策。不过我铁镞府修士,有进无退、不战则死,靠的就是一身虎胆;有脑子的人,都会瞻前顾后,所以有脑子我也不用!师叔你也得把这坏毛病改改,不然难成大器。”
牌子没有回应。
“喂?师叔,你还在吗?常言‘忠言逆耳’,你可别多心……师叔?……”
……
第五章 婉婉发火啦!
夜色渐深,姜怡久别重逢再想念,也不可能把左凌泉留在房间里过夜,闲聊过后,几个人各自回房。
左凌泉没有睡意,初次抵达正规的仙家集市,先是在吴清婉的带领下,在港口上转了一圈儿。
集市上有各式各样的铺子,里面的东西也琳琅满目,不过栓龙港也算偏远之地,里面的东西品阶大多不高;左凌泉逛了半条街,在黑市把得来的几样法器卖掉了,总共也才得了二十枚白玉铢。
从长青山来捡回来的符谱,不清楚底细,左凌泉还是先留着,只把那根画符的金笔卖了,得了五十枚白玉铢;加上左凌泉本身累积而来的三十余枚,手里将近有一百枚白玉铢,然后买了一颗可以护住经脉的‘固元丹’,和两张灵符品阶的‘金钟符’后,兜里只剩下十几枚白玉铢,再次回到原点。
左凌泉地主家少爷的出身,看着满街的宝贝不能买,心里有点唏嘘,都想把铁镞府的钱庄劫了。
不过无论在哪个世道,抢银行都不是什么好主意,这个想法也只是随便想想。
左凌泉转了几圈后,干看也没意思,和吴清婉一起回到了客栈。
客栈中都是小国使臣,以凡夫俗子居多,此时大半睡下,只有几个朝廷的供奉仙师,还在大厅里面闲谈;栖凰谷的供奉柳春峰和兰芝也在其中。
吴清婉和两名供奉打了个招呼后,带着左凌泉回到了楼上,打开廊道里的一间屋子:
“凌泉,这间房是专门给你留的,我提前给你收拾好了。”
左凌泉进入房间扫了眼——陈设相对简单,并没有姜怡的房间那般宽敞,不过也不寒酸,该有的都有——他点了点头,转眼看向了吴清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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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清婉身着云白色的长裙,墨黑长发及臀儿,哪怕出门在外刻意打扮得很低调,步履盈盈间依旧透着股端庄淑雅的美感。
吴清婉缓步走到桌案旁,把灯台点燃,尚未来得及回头,便觉得腰间一紧,继而炽热的鼻息出现在耳畔,浓郁的男子气息包裹了全身,上面下面都出现了一只手。
!!
吴清婉惊得一抖,腿儿也软了下,她蹙着眉儿摆出严肃面容,压低声音训斥道:
“凌泉!你做什么?”
左凌泉环着柔弱无骨的婉婉,手很不老实,柔声道:
“吴前辈,都两个月没修炼了。”
吴清婉脸色难掩红晕,但更得多还是懊恼,她并紧腿,掰着左凌泉手指,认真道:
“凌泉,你太放肆了,以前说好的,你再这样……”
左凌泉贴着吴清婉的面颊,轻轻磨蹭,声音富有磁性:
“不行吗?”
“……”
吴清婉其实也想和左凌泉修炼,但不能修得这般放肆;她微微偏头,秋水双眸带着三分薄怒:
“你先放手。”
左凌泉只得松开双手,无奈道:
“我前几天刚打通了列缺穴,感觉需要认真修炼,把根基打牢固。”
吴清婉转过身来,和左凌泉面对面,眼神意外:
“你入灵谷了?”
左凌泉走苦修路数,根基坚如磐石,打通经脉窍穴本就比寻常修士容易;栖凰镇一场血战触发了破境契机,又被凤凰精血恢复伤势滋润经脉,一路过来几番搏杀,顺理成章就破境了。
见吴清婉疑惑,左凌泉解释道:
“我走的好像是杀伐证道的路数,搏杀越多越凶险,对身体的提升也越大,三个月才打通烈缺穴,其实我都感觉慢了。”
吴清婉觉得快得有点超出常识,不过左凌泉本就不是能以常识判断的人物,她惊异片刻后,还是点了点头:
“破境就好。不过真气充斥窍穴才能冲击关口,破境就代表窍穴稳固,你还打什么根基?当我没修行过不成?”
左凌泉确实是满状态,他微笑道:
“修行一道不能有片刻懈怠,跻身灵谷自然就得着手攻关二重‘后溪’,总不能到了一重就不练了。”
吴清婉眨了眨眼睛,觉得也有道理,她迟疑了片刻,偏头瞄了眼姜怡房间的方向:
“你……你也不能想着光让自己修行,得帮姜怡,不然,不然我就不帮你了……”
左凌泉自是想帮姜怡,他叹了口气道:“姜怡太腼腆,我现在过去肯定把我打出来,得循序渐进。”
吴清婉晓得姜怡脾气,想了想道:
“那,那我想办法去劝劝姜怡,你也主动些……现在……这里的房间倒是隔音,不过……”
吴清婉嗫嚅嘴唇,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想走又有点迟疑。
左凌泉听到‘隔音’,明白了意思,上前一步,抬手托住吴清婉的腰,把她托起放在了圆桌上坐着,然后就凑了上去。
?!
吴清婉一愣,手儿撑着桌面,往后躲避,恼火道:
“凌泉,你做什么?”
左凌泉同样撑着桌子,居高临下看着面前的婉婉:
“修炼呀。”
在桌子上修炼?
吴清婉双眸有些错愕,眼神看了看不远处的床铺,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被堵住了嘴。
“呜呜——”
吴清婉眼神一急,小心拍打着左凌泉的肩膀上,想要挣脱开。
只是左凌泉分别了两个月,有点克制不住情绪,软硬兼施还是把吴清婉按倒了。
吴清婉的裙摆在桌子边缘洒下,绣鞋凌空晃荡,哪怕明知客栈的房间都有隔绝窥探的阵法,动作还是非常小心,不敢挣扎得太厉害。
两个月的分别,又早已食髓知味,吴清婉表面再端庄稳重,心里又岂能没有半点思念?
她挣扎了片刻,便被折腾得意乱神迷,眼神逐渐朦胧,手儿也软了下来,勾住了左凌泉的脖子。
早就准备好的眼罩,已经拿了出来,不过最后还是在头晕目眩间扔到了地上……
————
许久后。
幽静房间里,两道呼吸起起伏伏。
吴清婉额头挂着些许汗珠,躺在圆桌上,咬着一缕发丝,眯着眼轻声哼唧,正失神之际,忽然感觉脸颊旁边亮起了微光。
负责‘运功’的左凌泉,得保持一定清醒,瞧见亮光后,暂停功法,轻声道:
“天遁牌怎么亮了?”
吴清婉眼神迷离,半天才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看,本就发红的脸颊更红了几分。她咬着下唇,把天遁牌拿起来,有些晕地摆弄,结果刚研究两下,玉牌里便传来人声:
“小姨小姨?听得到吗?”
“公主,好像听得到,我听见有吸气的声音……”
!!!
两个人同时僵住。
左凌泉眼睛瞪大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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