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冷竹连忙站起来,心惊胆战地看着两人,生怕两位尊主在这里打起来。
但让姜怡意外的是,向来‘有进无退’的上官老祖,一改往日的盛气凌人,此时竟然怂了,发现桃花尊主追过来,身形就凭空消失,不知去了哪里。
桃花尊主当众被骂一顿,气得胸脯都快炸了,新仇旧怨一起来,她哪里能放过上官玉堂,又追了上去。
眨眼之间,两个位列山巅的女子,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姜怡和冷竹茫然地站在一起,愣了半晌,才小声开口道:
“公主,这是怎么了?”
“听起来像是老祖责备了这位女仙长,被人家找上门了。”
“老祖骂人肯定有原因,还有人敢还嘴?”
“嗯……仙尊之间的事儿,肯定内涵玄机,凡夫俗子看不明白……和我们无关,继续修炼吧。”
“哦……”
……
另一侧。
左凌泉中把静煣接回画舫后,灵烨的本意是直接出发,前往玉瑶洲北方的彩衣国。
但静煣出身市井,往日很少出远门,几个月独自舟车劳顿实在辛苦。
左凌泉想着至少得接风洗尘,让静煣好好休息一晚,所以在渡口停了下来,租了个供修士落脚的别院暂住。
虽然几人不用吃东西,但左凌泉还是在渡口上弄了一桌下酒菜,取出仙人酿,一家人坐在一起好好喝了一顿。
因为谢秋桃在场,酒桌并未演变成修罗场,说说笑笑很温馨,但暗地里的较劲儿也免不了。
就比如座位的问题,两个人的话,可以坐在中间,但三个人的话,坐哪儿都会冷落一个。
左凌泉一上桌,瞧见三道笑而不语的眼神,就感觉后背一凉,很果断地把团子放在静煣跟前,坐在了团子隔壁。
酒桌上聊的话题,无非静煣跟着老祖游历发生的大小事儿;因为仙人酿酒劲儿太大,酒局并未持续太久,几杯酒下肚,酒意上来后,几人就相继离了席。
谢秋桃没啥睡意,借着酒劲儿抱着团子,在水榭观景台上弹棉花醒酒。
吴清婉和上官灵烨争归争,但也知道分寸,并未把左凌泉拉回屋里接着轮,而是悄然离去,把美好夜晚留个了久别重逢的静煣。
深秋月夜,明月如同弯钩,挂在遥远的天际。
涟江之上波光鳞鳞,临江的渡口则灯火绚烂,渡口外一处临水阁楼上,清脆的琵琶曲调在夜风中回荡,更让江畔的夜景,多了几分寂寥。
铛铛铛~~
水榭二楼的房间里,一盏烛火放在床头。
脸蛋儿上带着酒意的汤静煣,从老祖给的玲珑阁里,取出了袍子和靴子,都是过来的路上,无事可做自己缝的,手工精巧极为得体。
左凌泉并未动手动脚,坐在旁边,拿起静煣放在枕头旁边的胭脂盒,翻来覆去看了两眼,摇头道:
“这都几年了,还带在身上呀?”
汤静煣把胭脂盒抢了回去,轻哼道:
“姐姐在临河坊待了二十多年,你是第一个送我胭脂的男人,这么重要的信物,自然得留着。”
话语带着三分醺意,看起来是喝的酒上头了。
左凌泉见此,俯身捞起汤静煣很有肉感的腿儿,放在双膝之上,帮忙取下绣鞋,动作很温柔。
汤静煣以前和左凌泉亲热过,虽然只是亲亲摸摸,但终究有些经验,不似最开始那般腼腆。她抿了抿嘴,笑问道:
“你不怕死婆娘过来找你麻烦?”
左凌泉心里自然挺忌惮,但几个月没见,好不容易久别重逢,总不能一句“晚安”就走了。他笑了下,搂着静煣的肩膀,一起倒在枕头上,把她抱在了怀里。
“呼……”
静煣轻轻吐了口气,手指转着一缕秀发,想了想道:
“说起来,这事儿是挺麻烦的。死婆娘防得再严实,只要心里高兴啊、恼火啊,我还是能感觉到,道行越高,感觉就越明显;死婆娘估计也是这样,她一个黄花老闺女,也没个男人疼惜,成天被这么刺激,能不恼火吗……”
“……”
左凌泉刚刚滑到锁骨下的手,默默收了回去。
“但我也不能老吃亏,她要吃那什么九凤残魂,我又没强迫她,现如今两个人绑一块儿,怎么解开都不知道,我总不能为了她着想,一辈子守活寡;我退了一步,不和你天天亲热,她也该退一步,让我们偶尔亲热一回,你说是不是?”
“倒也是……”
左凌泉觉得在理,所以又把手放在了鼓囊囊的衣襟上,想了想问道:
“我这样,老祖也能感觉到?”
汤静煣又不是老祖,岂会知道这么清楚。她迟疑了下,摇头:
“肢体接触的话,应该感觉不到,能感觉到的是情绪,喜怒哀乐,她只要生气、委屈、得意什么的,我感觉就很明显。”
“老祖还委屈过?”
“是啊,就是上次她跑去打梅近水那次。她嘴上说得凶,其实心底可委屈了,嗯……无依无靠、无可奈何的感觉;那个疯婆子越骂她,她就越委屈,但还是硬着心肠说狠话,我当时都感觉受不了想哭了,她硬是没红鼻子。”
左凌泉缓缓点头,眼中不乏意外,又问道:
“那得意呢?”
“得意是那个梅近水,当着那群奇装异服的人的面,念你的诗的时候。她表面板着个脸,心里面其实可嘚瑟了,感觉就像是想当场来一句‘看看,这是老娘教出来的人,你们这群只会舞刀弄枪的莽夫,是不是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左凌泉听到这事儿,不免老脸一红,他摇头笑了下,把静煣搂紧了几分,手儿顺着腰线,滑到了很好生养的臀儿上,笑问道:
“那老祖生气,是不是因为梅近水忽然跑到九宗大门口了?”
汤静煣脸色泛红,摇了摇头,正想言语,但又皱了皱眉,仔细感觉了下:
“她现在就挺生气。”
“嗯?”
左凌泉刚陷入肥软的手一僵,不动声色地松开了。
汤静煣见男人这么怂,自是不满,她握着左凌泉的大手,放回原本的位置:
“继续摸你的~和我们又没关系,她应该在和道友谈事儿,聊的不投机吧。”
左凌泉说实话进退两难,但静煣万里迢迢跑来找他,他又岂能就此离去,让静煣独守空房,犹豫再三,还是吻住了静煣的双唇……
第四十四章 灵烨翅膀硬了
长夜漫漫。
一间临水的阁楼窗口,碧眼白猫蹲在窗台上,摇着尾巴,打量江水中的鱼儿。
白猫的背后,放着那张从来随身携带的雕花软榻。
上官灵烨面色酡红,侧靠在软榻上,借着窗外透进来的秋月,研读手上的书卷。
春宫秋月,无论哪一个,都容易让人辗转难眠,特别是刚体验人间美好的上官灵烨,忽然又回到独守空房只有狸奴相伴的日子,心湖之间难免生出几分烦躁不安。
“唉……”
一声轻叹。
上官灵烨把‘用兵图鉴’合上,起身左右四顾,实在无事可做,便把白猫抱了起来,走出阁楼,沿着廊道,欣赏链江的夜色。
水榭是独栋别院,竹林环绕没有外人打扰,安静清幽,可以瞧见廊道不远处的另一间房里,也亮着烛光。
上官灵烨步履盈盈走到窗口,往里面瞄了眼。
环境清雅的房间里物件不多,床榻上没有人,身着青色裙装的吴清婉,独自坐在书桌旁,借着烛台光亮,仔细打磨着手中的……白玉塞子?
??
上官灵烨这几天世界观都快被两人毁了,看了太多不敢看的东西,自然了解这是什么。
她目光下意识移到了清婉饱满的裙摆后方,微微歪头,看起来是在回想清婉带着尾巴摇摇晃晃的模样。
上官灵烨并未遮掩身形,忽然暗淡的月光,让吴清婉察觉到窗外有人,她迅速把手中的东西藏在桌下,偏过头查看。
四目相对。
一切尽在不言中。
吴清婉又把玉器拿了出来,继续用器具认真打磨,当上官灵烨不存在。
上官灵烨摸了摸白猫的脑袋,也没打扰清婉给自己挖坑,缓步来到了观景台。
观景台呈四方形,下方悬空,上方有遮阳顶,里面铺着地毯,摆着棋案琴台。
观景台内已经没了琵琶曲调,上官灵烨走到跟前,才发现酒量不行的谢秋桃,躺在地毯上,以铁琵琶为枕头睡着了,又大又白的团子,被谢秋桃当成了抱枕抱在怀里,也歪着脑袋在酣睡。
不过团子没喝酒,警觉性也不差,有人过来就睁开了眼睛,本来想“叽~”一声,但发现桃桃睡得很香,团子还是很懂事的只张开鸟喙讨要小鱼干,没有打招呼。
上官灵烨微微点头,露出一个夸奖的笑容,将小鱼干丢到团子嘴里,然后又取出一张毯子,轻飘飘盖在了谢秋桃身上;虽然修士不惧寒暑,此举有点多余,但看起来总是比一个小姑娘在外面露天睡觉的好。
别院里就这么几个人,上官灵烨逛了一圈儿,自然就来到了汤静煣落脚的二层厢房附近。
房间里的灯火未熄,隐约能看到人影在其中走动,但听不到声音。
上官灵烨以为静煣是被左凌泉抱在怀里,以那种羞人的姿势那什么,眼神不易察觉地变了下。
闺房礼节在前,上官灵烨自然不会去打搅妹妹的好事,但食髓知味,也没压住心中的好奇,站在原地犹豫片刻,把猫往后一丢,摸向了房间窗口。
“喵喵?”
猫咪的叫声,是夜色中最好的遮掩。
上官灵烨来到窗口,本想借机破开遮掩声息的阵法,瞧瞧里面的满庭春色,不曾想还没动手,房门就打开了,一道人影走了出来。
吱呀——
!!
上官灵烨想闪身离开,免得听墙根没听着,还被抓个现行,但余光一扫,却见出来的是汤静煣。
汤静煣身上的衣衫整齐,表情不苟言笑,正用一双睥睨众生的眸子审视着她……
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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