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料到,车开到一半突然抛锚了,胖子打电话找修车的,但对方说需要一个小时才能到他那里。
正巧,一辆出租车这时候刚好从胖子身后开过来,那辆车并没有“空车”的提示,不过胖子着急回市里,所以还是招手示意了一下。出租车还真就停了下来,胖子过去一看,发现车里并没有客人。
胡海川肚子大,所以没去副驾驶那,直接坐到了更宽敞的后座这里,然后拍了下司机的座椅靠背说:“去市里xx公司,快一点,有急事。”
司机也没说话,直接踩油门开始加速。
一开始胖子胡海川还觉得这司机挺听话的,说快点就快点,但很快他就发现这司机有点不对劲。车速实在快得有些离谱,而且车头左右晃,开的一点都不稳当,胖子从后视镜里看了下那司机,他发现那司机脸色奇差,满头大汗。
“哥们,你还行吗?不行就开慢点呗。”胡海川担心地问了句。
那司机哥们点了点头,然后真就放慢了车速,不过这并没有改变胡海川的担心。又往前走了一段,胡海川突然觉得屁股底下有点湿,好像坐在了水里一样,他伸手往屁股下面摸了一下,但座椅是干的,并没有水。
他又担心是不是出汗太多,还特意把手伸到裤子里摸了下自己的屁股,虽然有点潮,但和被水浸泡的那种感觉完全不同的。
他稍微挪了下位置,屁股下面顿时感觉舒服了很多,不过没过一分钟,那种湿漉漉的感觉就又来了。
“哥们,麻烦停一下车!”胡海川忍不住了,他又拍着司机的座椅靠背说。
司机听话地在路边停了车,胡海川吃力地钻出来,然后十分不情愿地把自己肥硕的身体塞进了副驾驶位。
“走吧。”
他朝前指了下,司机听话地继续向前开。
这一次车子走得平稳了许多,司机脸上的表情也不像之前那么紧张了。
“你刚才是咋回事啊?还有,我咋感觉你这车的后座上全是水呢?”胡海川忍不住好奇,就问了一句。
他这一问,那司机顿时全身一哆嗦。胡海川知道这肯定是出过什么状况了,他平时就信鬼神,所以也不敢再问,只求平安到市内。
他不打算问了,但那司机却做好了开口的准备,又往前开了一段,司机开口说:“之前在水库那边,我拉了一个女的。”
这次全身哆嗦的轮到胖子胡海川了,他知道水库,那里平日就没什么人去,也没有住家,而且有传闻说许多人会选水库大桥那里跳下去自杀。
“你也听说过水库那边有人自杀的传闻吧?”司机问了胡海川一句。
胡海川僵硬地点了点头。
“那女的穿了个白的睡裙,这大冬天的就穿一个裙子。我本来不想停车的,可是她就拦在道中间,我就只能停了。她上车之后坐在后座,说要去市里,要回家。我也没敢问她有没有钱,就直接开车了。然后开了一段路,我就发现她身上开始冒水,满头、满身都是水,好像刚从水里钻出来的一样……”
司机讲到这里忍不住吞了口唾沫,然后继续说:“我越开越觉得不对劲,后来我实在受不了了,就让她下车,她要给我钱我也没敢要,就继续往前猛开,一直到看见你了。我这话你可能不乐意听啊,我是吓怕了,以为你是那个,后来发现你是活人了,我心里这才踏实了点。”
司机说他心里踏实了,可胡海川却根本没办法淡定,他战战兢兢地看向后视镜,结果就在他抬头看的同时,那后视镜里竟出现了一个女人,一个满身湿漉漉的白裙女人。
那女人就坐在后座上,两只眼睛正透过后视镜跟胡海川对望着。
突然,那女人张开了嘴伸出两手猛扑了过来,胡海川被吓得嗷地喊了一嗓子,整个人从座椅上弹起来,脑袋都撞到了挡风玻璃上。
“停车!停车!停车!”
撞回到座椅上之后,胡海川连声喊着,并且抱着脑袋根本不敢回头看。司机将车停下来了,胡海川给司机扔了100块,然后头不敢回地爬下了车。
“还没到地方呢,你不走了?”那司机拿着钱在后面喊着。
胡海川根本没回应,就手脚并用地爬到了路边,然后跪在地上两手抱住头。一直到听见出租车开走的声音了,他这才战战兢兢转回头往路边看,即便是这时候,他也害怕在他转身的一瞬,会看到那个全身湿漉漉的女人。
还好,那女人并没有出现,陪着他的只有一盏明亮的路灯。
因为距离市区也比较近了,胡海川就给他的司机打了个电话,让司机开公司的车来接他。在等司机的时候,也有几辆出租车按着喇叭从他前方经过,但他根本没有勇气再乘出租车了。
当晚的会,胡海川完全就是去走了个过场,随后的一整晚他甚至都没睡好觉,只要一闭上眼睛,那全身湿漉漉的女鬼就会出现在她的眼前,而更令他后怕的事也在几个小时之后发生了。
第二天上午,胡海川在网上发现了一条消息,在市外南郊高速的水库路段转弯处,一辆出租车撞山,车上司机死亡,事故发生的时间大概是夜里9点半。网上新闻的配图是车祸现场,或许是因为太过血腥,司机的尸体打了马赛克,不过胡海川还是看得出,司机的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好像是一张百元钞票!
这让他顿时想起了昨天晚上他所乘坐的那辆出租车,如果他当时没有下车,那最后他会被拉到哪里?
他连想都不敢想!
惊恐的情绪又折磨了他一整天,之后胡海川经人介绍来到了普慈寺,而葱哥则以不空大师的身份答应了帮胡海川做一场法事,替他消灾。
胡海川的古怪遭遇全都讲完了,但我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这倒霉的胖子身上。
自杀……拜死亡助理所赐,我现在对这两字简直敏感到爆,而且种种迹象都说明了,这个男人的活动范围并不局限在我所在的城市。
“那个水库在这边很有名吗?”我问了下葱哥。
“还可以,我觉得道听途说、以讹传讹的成分更大一些,如果你想去那边看看的话,我可以带你去一趟,实地看了你估计也就知道是啥情况了。”葱哥说。
“那就去看看吧。”
“现在吗?还是等到晚上?”
“现在吧。”我回答说。
我们从寺里出来时已经下午两点半了,虽然刚刚过午不久,不过太阳已经开始偏西,阳光也不是很足了。等我们到了水库那边,太阳果然落到了山下,只留有一点点橙红色的霞光。
路上有一座桥,桥北就是水库。桥下是一条大约十米多宽的河,河水都已经结了冰,估计不结冰的时候,河水也不会太深。另外,周围确实看不到任何的房屋建筑,而且桥前后也看不到道路监控摄像头。
“这里还真是个自杀的好地方,风景不错,也不会有人打扰。”我站在桥边感叹了一句。
“没有,没有!都跟你说了,这根本没人自杀的。”葱哥冲着猛摆着手,然后指着桥下说:“这里看着好像挺高的,但实际上也就五米,这下面的水好像最深才到人胸口。而且这地方交通也不方便,从市里到这边打车起码一个半小时,要是我,我宁愿花钱到九寨沟自杀去,反正左右都是要出门走远道,那风景不比这强得多?”
“你挺有创意,是不是还得找几个伴游陪着你啊?”
“那必须的!之后我就上头条了,花和尚死于花丛中,没准我自杀的地方最后还成了九寨沟的一个景点呢!叫坠佛崖!”说笑过后,葱哥又严肃起来说:“其实啊,传闻都是因为前面那个弯道,过来的时候你也看到了。”
“就是出租车撞山的那个地方吧?”我问。
“对,就是那。”葱哥点头说:“那地方90度转弯,只要遇到个没素质的司机开个大灯,很容易就撞山的,那地方总出车祸。今年整个一年我有4场法事是为了在这出车祸的人做的,算上这次,就5次了,不过没有一个是自杀的。”
葱哥既然这么说了,我自然没必要去怀疑,但如果不是自杀,那个穿白裙子浑身湿漉漉的女人又是怎么死在这的呢?如果她死在了别处,又为什么跑到这地方来搭车呢?
我一边想着这些问题,一边扶着桥身护栏,往结了冰的河上望。
“好冷……”
突然,我耳中出现了一个女人幽怨的声音!
第69章 通灵
“你听到了吗?”我立刻去问葱哥。
“听到什么?”葱哥诧异地问我。
看葱哥的反应我便明白原因了。虽然现在水库桥这边并不算暗,不过阳光已经完全照不到这边来了,在这种时候听到一些古怪的声音也不足为奇。我抬手示意葱哥暂时不要出声,而我则继续侧着耳朵朝着我认为是声音传来的方向听。
“好冷……”
那声音又来了,很幽怨,很凄凉,而且还有咕嘟咕嘟的水泡声。不过我还是无法确认声音的具体来源,只能闭上眼睛继续等着。
“好冷……好黑……谁来救救我?”
“你在哪?!”我大声喊了句。
对方并没有回应,又过了一会,她的声音才再次传入我的耳朵,只不过她并没有对我进行任何正面的回答,只是不停地重复着之前那句“好冷”、“好黑”。
“什么情况?你听到什么了?”葱哥好奇地盯着我问。
“我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还有水声。”我如实回答说。
“水声?那就是在桥下了!咱俩下去?”葱哥说完,就准备往桥边的楼梯走。
我并没有提出任何异议,也跟着葱哥一起过去了。
桥的侧面有一个折返的石台阶,从台阶下去便是河岸边,岸边有石头台,貌似是夏天的时候供人在这边行走、钓鱼的。
我站在石台边,看了眼下面结冰的河面问:“下去的话应该没问题吧?”
“没问题!这冰已经冻结实了。”说完,葱哥也给我打了个样,直接翻身跳下石台,咕咚一声落在了冰面了。葱哥1米9出头的身高,又是个大块头,体重不说200斤也差不了多少,他都没掉进冰里,那我心里也能踏实一点了。
冰面距离石台大概有1米的距离。
平时别说是1米,就算是两米、三米,我往下跳都不带含糊的,但下面是冰,这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我手扶着石台,小心地翻身下来,尽量轻地落在冰面上,动作就像猫一样。
“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在害怕呢?”葱哥斜着嘴角笑着问。
我假笑着摇了下头,“这叫小心驶得万年船,你先别出声了,我再听听那女人的声音从哪来的。”
葱哥肩膀一耸,然后便闭了嘴不再出声,只在冰面上四处走动着。
我深呼了一口气,接着也开始小心地在冰面上挪动脚步,同时用很低的声音问:“你在哪?回答我。”
咕嘟……
一声气泡的声响钻进了我的耳朵,那感觉很奇妙,就像声音是从我肚子里发出来,并向上传导到我的脑袋里一样。
“好冷啊……我真的好冷……”
那女人的声音又出现了!而这一次她的声音格外的清晰,我似乎可以分辨出那声音的来向了,在我左前方!我抬起头朝着我感觉到的声音方向望过去,不知是不是巧合,葱哥也正好走在了那个方向上。
“我靠!”
突然葱哥大喊了一声,他整个身体也猛地一斜,一条腿竟然掉进了冰窟窿里,我赶紧往他那边跑。
葱哥的块头太大了,他很难用一条腿控制住身体的平衡,只坚持了不到1秒,他整个人就噗通一下全都掉进了冰窟窿里。不过他很快就扑腾了上来,然后抓着冰面想往上面爬,可是不管他怎么用力都没办法自己上来。
“我马上过来了!”我一边喊一边往那边跑着,不过冰面上那一层薄薄的雪却让我根本没办法提起速度,而就在我龟速一般朝葱哥那边跑时,我也发现葱哥的肩膀上挂着一只被冻成苍蓝色的纤细胳膊,一双手紧紧抓着葱哥胸口的衣服,好像要借着他往上爬。
“葱哥!念咒,有鬼在你背上!”我赶紧喊了句。
“念……”葱哥喊了一声,但很快身体又往下沉,还呛了一口水。
我一看这情况就赶紧摸出一张符纸,用八阳咒快速开光,在快要跑到那冰窟窿跟前时,我赶紧半卧在冰面上,增加身体与冰面的接触面积以减小压力,之后再慢慢靠近葱哥,并将手里的符纸拍在他的肩膀上。
“啊!”
一个尖锐的喊叫声随之响起,紧接着葱哥呼地一下就从冰窟窿里站了起来,那水估计都没不过他的肚脐。
这情况很奇怪!
葱哥之前说过的,这桥下的水最深也就到人胸口,根本淹不死人,实际情况来看也确实是如此,可是刚刚葱哥在水里扑腾的时候,却像是掉进了更深一些的地方。
显然,这一切都跟刚才葱哥背后的鬼有关联!
不过现在并不是研究这些的时候,我赶紧继续半卧着靠过去,然后将葱哥从冰窟窿里拽了出来。
刚一上来,葱哥立刻骂道:“靠的!哪个孙子在冰上钻窟窿钓鱼了!”
“估计不是钓鱼,是抛尸!”我严肃地回应道。
“抛不抛尸的待会再说吧,我马上就要冻死了,先回车里去。”葱哥抱着两个肩膀,一边哆嗦着一边跑向桥边的台阶。到了车边,他先把湿衣服脱了精光,然后进到车里拿了条毯子包住全身,又发动起车子,把暖风开到了最大——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在车里准备一条毯子,不过这玩意还真就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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