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走吧,等我事情办好了会通知你的。”吴青峰千恩万谢的离开了。
“宁哥,他为什么要建庙,我怎么感觉这里好像有事呢?”
“你感觉得没错,他建庙确实是有原因的,这件事说起来我都觉得玄,但确实真的。”
“哦,还有事儿能让你觉得玄?那可得和我说说了。”
宁陵生道:“这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当时吴青峰还在皮革厂做工人,五月七号那天他在马路上救了一个中暑的中年人,送医院经抢救这人却因为心脏病复发,猝死了,这之后没过多长时间吴青峰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个人带他去凌峰大街有一处当年法国人盖的三层小楼,两人进了三楼靠西最里的一间屋子,那人从抽屉里拿出一本黄牛皮纸做封面的老式笔记本本子交给他说:这里有能让你大富贵的手段,想要发大财按着上面的做就能心想事成,但这件事不能让外人知道,而且他赚了钱后必须修建一所问天寺,甚至连修建寺庙具体的时间都有。”
“吴青峰也没当回事,过了有三个多月他去凌峰大街办事,结果无意中他真看到了自己在梦里见到的小洋楼,而且整栋楼处在待拆状态,门都没有上锁,于是他去了三楼在西面最靠里的房间真的看到了一处和梦里一模一样的书桌,打开第一层的抽屉他真在里面找到了一本牛皮纸封面的笔记本。”
“也就是说他是被梦引导着找到了这样东西?”听到这儿我确实觉得不可思议。
宁陵生并没有被我转移话题,继续道:“这本子里记录的全是一些化学方程式,吴青峰也看不明白,后来找了一位懂化学的老师看过后才知道是一种碳酸饮料的配方表。”
我彻底震惊了道:“这么说他的事业是来自于一次冥冥之力的指引?”
“可以这么说,这种情况佛道两家都有记载,叫梦渡,就是人在梦中获取的超过自己能力范围的思想或是本领,之后宁陵生就注册了配方的专利,和一家国营饮料厂合作生产这种碳酸饮料,结果当年销售额就翻了两番,有了资金后他就使用手段脱离了国营饮料厂,独自经营,很快就成了本省数一数二的饮料大亨,就在他准备继续施展拳脚发展企业时得到了一个噩耗,当初看这道配方的化学老师意外死亡,他这才想起梦中人和他的约定。”
第78章 倒霉的老铁
“原来他修庙是为了还愿?”
“是的,所以他才会急成这样,人在失去理智的时候会做出一些无法理解的行为,我也能理解。所以还是想办法把这座庙给建成,否则吴青峰我看也是在劫难逃了。”
跟着宁陵生这些年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任何许下的愿望达成后一定要还愿,否则……
吴青峰这些年赚钱赚的痛快,所以把一切都抛在了脑后,等他想起还愿这件事时时间已近所剩无几,而他自己挑选的风水宝地,又出了这种状况,自然是忧心如焚。
我道:“宁哥。难道这里的情况真是敲了一下铜钟造成的?”
“只是巧合而已,这种铜钟没有开光,何来法力?所以当地的怪相和铜钟没有关系,我看问题十有八九出在那座岛上。”宁陵生道。
“宁哥。你让吴青峰走人时,应该有把握处理这里的事情了对吗?”
“还不敢说百分之百,算是有一点眉目吧。”沉默片刻他道:“你去和陈经理说一下,今天晚上年纪超过三十岁的人八点以后必须关灯睡觉,到明天早上八点钟之前不可以离开帐篷半步。”
我心知这事儿非同小可,赶紧找到陈升把宁陵生的口信告诉了他。
之后我和王殿臣交流一下“中毒心得”,双方一致认为这种事儿以后还是少招惹为妙。
吹了一会儿牛我道:“宁哥说今天晚上八点到明天早上八点,年纪超过三十岁的人不能出帐篷,咱们是不是也一样照办呢?”
“大哥说的是三十岁的,咱两只有十七八,嫩着呢。”他无所谓的道。
“我猜这里肯定有危险,保险起见还是待帐篷里面好。”
“我可不成,拉屎撒尿总得出来吧?怕啥呀。咱都是积功德的人。老天会保佑咱们的。”
到了晚上我回到帐篷虽然是想睡觉,但两耳朵始终听着外面的动静,心里也有些好奇不知道什么东西专门对三十岁以上的人造成威胁。
就这样一肚子心思到半夜也没睡着觉,隐约觉得尿意盎然,思想斗争了很长时间还是决定出去尿。
拉开帐篷门钻出来,农村的夜晚没有多少亮光。只是月光洒在水面上微光浮动,但还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我朝搭建的临时厕所一路摸去,到了门口一把拉开门栓,猛然一股强烈的旋风透身而过,差点没把我吹倒在地。
这叫平地起风,一般来说四周无风而平地自起的状况也叫“起妖风”,这股风肯定不是正常起的,所以……
想到这儿我小心翼翼的靠近厕所边,里面传出一股浓烈的血腥气。
果然出事了。
我赶紧返回帐篷里找到手电返回厕所前点亮手电朝里望去,赫然只见一具被撕扯的简直犹如破布一般的尸体斜躺在厕所里,鲜血顺着门边大片流淌而出,小小一间厕所简直成了修罗场。
现场死亡的肯定是工友,至于到底是会凭尸体上烂成布条装的衣物也无法判断出来,我赶紧去了宁陵生的帐篷前小声道:“宁哥,咱们这儿有人出事情了。”
帐篷内亮起了一点橘黄色的手电光,宁陵生道:“别管这些了,回去睡觉吧。”
“宁哥,是咱么的人出了事,死状简直……”
“我说让你别管这些,回去睡觉,没听见吗?”宁陵生显得极为不快。
他硬如铁石的性格再一次凸显无疑。
我已经有所适应,所以也没觉得意外。冬页帅扛。
这人十有八九是死在那股妖风手中的,所以这个地方并不太平。
想到这儿我也不敢随便都留,正打算躲回帐篷里,忽然听到一阵细微的呼救声,我浑身不由得激灵一下,厕所里那人都成那副模样了,难道还能活着?想到这儿我转身正要往厕所去却又看到身前不远处站着一个身着白衣,影影绰绰的身体。
闹鬼了,这下是真的闹鬼了。
可是还没有来得及害怕,就听宁陵生道:“秦边,如果你始终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会有你哭的那一天。”
我这才定了心道:“我是准备回去的,但刚才听到有人呼救,所以……”
“回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他冷冷的道。
我不敢再惹他生气,老老实实回去了帐篷,说也奇怪,虽然受了严重的刺激,但这次反而很快就睡着了,一觉睡到大中午。
中午吃饭的时候王殿臣道:“你知道吗,老铁出事了。”
原来厕所里那人是老铁,看来昨天他酒又喝多了,不过这次他付出的代价是非常严重了,我问道:“他人怎么样听说了吗?”
“幸亏发现的及时,能保条命,但整个人伤的不成样子,浑身皮肤没一点好的。”
“被抓的?”
“是啊,估计是遇到亡魂怨鬼了,否则怎么能被抓的和血葫芦一样?大哥在医院呢,我看吴青峰这事儿是好不了了。”
到了下午宁陵生从黄琼市医院赶了回来,告诉我们老铁没有生命危险,但得在医院里养一段时间了。
老铁遇险确实是因为喝酒,昨天晚上他为了能早睡,特意喝了一瓶二锅头,寻思这一夜肯定能睡的踏踏实实,结果到了半夜想要小解,结果他酒喝多了脑子发昏,宁陵生的叮嘱根本就想不起来了,于是稀里糊涂就跑去了厕所,结果正尿得痛快就觉得背后一阵剧痛,不知被什么利器从肩膀笔直划到小腿肚子。
随后就是一阵疾风暴雨般的撕扯,他在对方的手下根本来呢招架的能力都没有,只能蜷缩成一团抵挡避免受到致命伤,到后来他疼的连知觉都快要没有了,就在他闭目等死之际我打开了厕所门,那东西眨眼间就消失了。
从开始被攻击直到受伤倒地,老铁自始至终没有看到攻击者的模样,他只知道对方身体上长有异常尖利的指甲,而且在攻击他时喉咙里不停发出沉闷的吼叫声。
老铁告诉宁陵生他肯定是受到了野狼的袭击。
而此时距离吴青峰建庙的最后期限只剩下十五天了,如果现在开始建设,卖把子力气估计到时能把四面山墙给立起来,如果还是继续按兵不动,那就什么都不会有了。
傍晚吴青峰来了,急的脸都肿了,他告诉宁陵生已经开始挑选别的场地了,不过牵涉到地皮买卖手续非常繁杂,所以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办好的。
对于急的都快冒烟的吴青峰,宁陵生只是平静的对他道:“这件事我说过办好,就一定不会出问题。”
“宁老板,人命关天啊,万一砸了……”
“万一砸了那也是你运气使然,没有人能改命的。”宁陵生干脆的道。
“好吧,我认命,大不了一死呗,反正钱也给我儿子留好了。”说罢他掉头就走了。
“大哥,咱这是要死马当活马医?”王殿臣小声问道。
“当然不是,这件事我有把握了。”说罢宁陵生对陈升道:“我要净身。”
这个“净身”可不是要当太监的意思,而是要沐浴更衣。
修庙匠人在进行一些特殊工艺时是需要清理身体污秽的,这表示人对于神佛的尊重。
而“净身”的过程可不是洗澡那么简单,必须是在清晨还没有吃饭的时候,焚香三柱,以大瓦缸装盛热水,人裸身坐于瓦缸中不停往里加热水,直到三炷香熄灭,等人出水后不能以毛巾擦拭身体,而是要用白布裹住身体,等身上水珠全部干透才可以换上干净的衣物,至此整个“净身”过程才算结束。
“从现在开始咱们食素三天,三天后祭神。”宁陵生召集齐了所有工人后宣布了一条决定。
第79章 祭神
修庙匠人因为其职业的特殊性从不祭拜神佛,当然这里所说的神佛指的是信仰神。
除此以外我们是祭拜山神的。
说到“山神”其实能正确理解这二字含义的人并不多,绝大部分人以为土地爷、土地奶、以及一些民间神就是山神的组成群体。冬吐长划。
其实不然,山神涵盖的面是非常广的。包括神、鬼、妖、精、灵在内都可以称之为山神。
修庙匠人常年出没于深山老林,遇到这些东西刁难最直接的解决方法就是“祭拜山神”简称为“祭神”。
因为山精野怪骚扰人的目的大多时候不是为了害人,而是为了恶作剧,在它看来就是和人闹着玩的手段,所以需要用祭神的手段告诉它我们不是来玩的,而是另有正事。
这些东西大多都是成百上千年的生命,早就通晓人性,所以面子给到,一般而言就不会再刁难苦主。祭神为的就是这点。
所以一旦要开祭神仪式,说明宁陵生已经知道是“那位山神”刁难的我们,看来这些天宁陵生不动声色间已经把很多事情给摸了个八九不离十。
还是老规矩,他不说我们决不能问。虽然有一肚子的疑问需要他答疑解惑,但必须得忍着。
从第二天开始宁陵生早晚“净身”,除了喝点水,几乎不进食了,而我们也全部忌了口,每天只吃点蔬菜,除了荤腥绝不能沾,什么葱姜蒜末之类带有刺激性的食物也不能碰。
忌口不是因为对“山神的尊重”,而是不让这些带有刺激性食物的气味附着在身惹到“山神”,毕竟“山神”不是人,那些带有刺激性气味的食品对其能产生怎样的作用是很难预料的。
于是经过三天的沉淀,第四天一大清早挑选吉时,宁陵生带着我们所有人来到河边摆开贡台。开始祭神。
这壮观的场面也吸引了不少看热闹的乡民。说也奇怪,在我们“祭神”后不久,原本阳光明媚的天突然就乌云密布,光线顿时暗了下来,四周风起,一阵急一阵缓。原本时不时就会蹦出水面的鱼儿也集体沉寂了,河面除了被风吹起的一池波动,没有半点动静。
随后风越刮越大,周围尤其是石岛上的竹子两边摇曳,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被连根拔起,我不免暗中合计,难道宁陵生是在施法用风摧断这些寓意不详的紫竹林?
忽然我听到了一阵无比清晰的闷吼声。
期初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过了一会儿耳朵里又传入一阵低沉的闷吼声,这声音就像是猛兽即将展开攻击前威慑对手的低吼。
围在四周看热闹的乡民们也都听见了,纷纷私下眺望,寻找声源发出地,我也暗中四下打量。
观察了一会儿我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那就是平时整日可见的乡村土狗此时目力可及处居然一条都没有。
之后那闷吼声越发频繁的响起,而随着每一声闷吼竹林都会有节奏的晃动一下。
除了竹子,石岛周围的水面也会发出明显的震动,水珠就像断线的珍珠噼里啪啦的在河面上下震动。
原来问题是出在石岛上的,只是不知道怪兽究竟隐匿于何处,为什么我们上岛时没有发现它?
祭神之后宁陵生回到帐篷里,整整两天没有露面,也没有吃喝,第三天再出来时整个人显得更加清瘦,他喝了一碗粳米粥对我们道:“明天开始沿着河岸修一道半米高的砖墙。”
“宁哥,那岛上……”
不等我话问出口,宁陵生摆手道:“先不要问了,关于这的一切我肯定会告诉你们,但不是今天,现在你们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铸好这道石墙,越快越好。”
“可是当地村民能同意吗?”陈升问道。
“这个你们不用担心,我来去说。”宁陵生道。
于是施工队放下建庙的工程不做,将砖头水泥运往了河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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