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你继续说。”宁陵生道。
“我其实这次请宁先生来呢就是因为两件事。最重要的是把误会说开,其次就是这个事情,毕竟这是我承包的农场,将来我还想要把这块做成全国最大的生态农场,这是我们公司的战略计划,我可不想因为以为而导致这个计划流产,所以要提前做好一切应对准备。”来阵助号。
宁陵生道:“这个位置我看没什么问题,虽然我没有细看,但大致一眼这就是个很有眼缘的地方,景物祥和,地势平缓,应该说是很难有大变故的。”
“可是总是一股股的往上冒水,我心里没底。”
“时间上有规律吗?”
“一般来说七天为一个周期。”话音未落我们透过所处房间的窗户看见正前方农田里一股喷泉般的水流冲天而起。底部的压力似乎非常大,因为水柱喷射的很高,至少有十几二十米,但一次持续的时间很短。也只有几秒钟的时间,随即水柱便衰竭了,但随即又会涌出一股强烈的水流,周而复始。
宁陵生观察片刻后道:“制止这股水流的办法就是开枪?”
“是的。”说罢路平取了一杆老式猎枪,走到屋外对着天空放了一枪。
还真如他说的那样,一枪之后始终周而复始不停歇的喷泉突然就停止了。
“这还真有点邪门。”王殿臣道。
“谁说不是呢,简直是太奇怪了。”路平将猎枪放在屋子一角道。
宁陵生问道:“之前你是说过请风水先生来看,有人不说话就直接离开的?”
“是的。”
“哦,这位先生应该是挺有名气的?”
“应该是吧,也是朋友介绍的,我们临安的大地产商买地皮盖房子都要请这个人看风水的,他说好我们才会动手。”
“那确实有真本领,能请他来一趟吗?”
“这个……平时倒没问题,大过年的不知道他是不是愿意。”
“如果他不愿意,你就说秦边在这里就成了。”
我愣了一下道:“宁哥,有你在这儿报我的名字有啥用?有谁能认识我?”
“你别妄自菲薄,现在你的名气不比我小。”宁陵生笑道。
路平一张堆满谄媚的脸立刻朝我转来道:“是啊,第一次见到秦先生我就知道这是个年轻有为的高人,事实证明我的眼光确实没有错。”
看着他那副假到极点的表情,我简直无法忍受,真恨不能一巴掌抽过去。
宁陵生呵呵一笑道:“是啊,所以只要你报了秦边的名号,保证对方屁颠颠的过来,别耽误时间了,赶紧去联系对方吧。”
王殿臣满脸不相信的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我也不知道宁陵生这葫芦卖的什么药。
但路平对我的“能力”是深信不疑的,因为那尊应神就是我替他供的。
于是他立刻去给对方打了电话,回来后他对我连竖大拇指道:“秦先生,我真是服了你,刚打电话是马老说什么都不肯来,但我一提你的名头,他立马就说要来,而且是连夜赶来,你真是太厉害了。”
我脑子也有点发懵,实在搞不懂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位马老,为什么会这么给我面儿?难道风水师行业里有个和我同名同姓的大人物?
于是大家谈谈说说一直到后半夜终于接马老的车子回来了。
临安距离临江的距离往返也就三个小时的车程,不过半夜来回还是有点熬人的,马老下车后显得有点疲劳,由此可知他见我的心有多迫切了。
这老头看样子很有气势,身高至少有一米八,身高体胖,穿着一身深蓝色的棉制长袍,带着一顶貂绒的瓜皮帽,走路龙行虎步,完全就是一副江湖大佬的派头。
路平点头哈腰的凑了上去将马老迎接进来,这老头分别看了屋子里三人各一眼倨傲的道:“谁是秦边?”
路平赶紧指着我道:“这位就是秦先生,也是年轻才俊。”
“哼!确实是年轻才俊,俊的可以啊。”
这副腔调可不是“崇拜”我的样子,我心中的怒火顿时就蹿腾而起,正要发飙,宁陵生微笑着起身道:“久仰马老先生大名,一副罗盘定乾坤,两只火眼识天地。风水行里的大仙,今日一见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
马老有些诧异的看了宁陵生一眼道:“你是谁?”
“在下姓宁,名陵生,无名小辈,是秦边的兄长。”
老头眯着眼点点头道:“难怪,年纪大点的人就是懂些道理,不像年轻人那么毛糙。”
我气得就要反驳,宁陵生笑着道:“马老说的是,年轻人难免气盛,凡事好争强好胜,看马老如今的派头,当年必然也是热血青年。”
俗话说双拳不打笑脸人,宁陵生一直客气相待,老头进屋时的一肚子怒气已经消弭无形了,此时板着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笑容道:“你这个娃娃会说话,老头子当年确实脾气不太好。”说到这儿他叹了口气道:“也吃了不少亏,但是这把年纪就是改不了。”
“那是因为老爷子做的都是正确的事情,所以即便是吃了亏,但不亏心,既然问心无愧又何必去改。”
“哈哈哈……”老头蓦然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道:“小娃娃年纪不大,很有见识嘛,说的话每一个字都入情入理。”
“是的,宁先生也是临江有名的修庙匠人,我事业上也多亏他们帮助。”路平笑道。
没人理他……
“今天辛苦老先生跑这一趟就是有些话得说清楚了,我兄弟前些天确实阻止了一位先生施法驱邪,但这事儿事出有因,有些话单听一方说未必客观,马老在祝由师这行里地位遵从,一定能明辨是非,整个事情的是非曲直或许和那位先生说的略有出入,希望马老能听我方一言,孰对孰错我相信您心里一定是有杆秤的。”
“好,你说吧,我听着。”马老说罢表情严肃的坐在了椅子上。
于是宁陵生将医院里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了一边,没有丝毫加油添醋,完全符合事实情况。
说罢宁陵生道:“马老,祝由师祈镶光明、诅咒灾变,是白巫师中的集大成者,驱邪避祸是祝由师的本功,论理秦边不该多管闲事,但因有不同,斩尽杀绝可不是祝由师该有的手段。”
第109章 铁齿钢牙
“小伙子,我也不说瞎话,这件事我听说的和你说的确实出入比较大,我听的哪个版本基本是你这位小兄弟仗着邪法恃强凌弱,欺辱了王林山。在这件事里恃强凌弱还算是小事,但身负邪法这事儿可就不是小事了。”
“所以说必须请马老当面对质才能把话说清楚。”说罢宁陵生走到我面前道:“秦边,把你身上那一件魂器拿出来请马老先生过目。”
宁陵生特意说了“那一件”三个字,我听得很清楚,于是从衣服里取出了素罗囊,但岳冷杉送给我的醒魂香还是藏在我衣服里面。
冬天的衣服本来就厚,老头和我又有一段距离。所以看不见我脖颈带着的项链,完美的障眼法,尤其是宁陵生主动要求,一点都不亏心,老头压根也想不到我身上另有乾坤。
“请老先生过目,这是素罗囊,做咱们这行的人都知道素罗囊是什么器物,起到何种作用,这孩子从小就被魂器缠身。否则以他的年纪真是上学的时候,又怎会跟我深山老林的行走修庙?他可是最大的受害者。”
“哦,真没想到这孩子小小年纪居然受了这么大的磨难。”马老满脸惋惜的对我道。再也没有兴师问罪的态度。
我还能说啥,只能说宁陵生真是高手中的高手。
“马老,就凭这一点您应该就能判定这整件事里的是非曲折了,不是我们找麻烦,一来这孩子年轻热血,虽然鬼魂不是人,但毕竟是一对无助老者,而来魂器本来就难以控制,那位先生在魂器边大显身手,自然会惊醒封印其中的鬼魂,他当然是要吃亏的。”
老头只能是边听边点头的份,他还能说什么?
随后他缓缓起身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我已经知道的很清楚了,王林山那边我会去谈。让他不要在搞事了,总之这件事大家各退让一步就这么算了。”
“马老的面子我们是必然要给的,您这么说公平合理,我无话可说。”宁陵生把皮球彻底踢向了王林山那边。他除了妥协根本没有别的路可走。
宁陵生虽然话语不多,可一旦说起来那就是舌灿莲花,全是他的道理。
什么叫铁嘴?这就叫铁嘴。
马老带着满腔的愤怒前来,回去时收获了满心的愧疚。
眼看着他离开路平道:“合着您请他来不是为了喷泉的事儿?”来岛刚巴。
“当然不是,既然马老不愿意当面说穿,我又何必让他为难,请他来就是做一番说明,有些事情必须得当面说才能说清楚。”宁陵生似乎不太愿意和路平当面说话,说这番话时背对着他站在门口。
“宁先生真是一方高人,可是我这里的事儿……”
“你放心吧,这件事不是什么大事情,马老不做是因为有他的忌讳,而我没有,所以稍安勿躁,合适的时间我肯定会做好这件事的。”
“谢谢宁先生了,我能问一下什么时候开始吗?”
宁陵生让开了一条道冷冷道:“我说了合适的时间,路总应该是听见了吧?”
“明白了,那就拜托几位,我先去睡了,你几位自便。”路平笑呵呵的离开了。
等他出门时,宁陵生立刻转过身面朝屋里,还是背对着他,随后坐在椅子上。
“宁哥,真是难为你了,和这种人虚以委蛇。”我笑道。
“本来确实是虚以委蛇,我知道他很担心我会报复,所以今天来是为了把话说清楚,没想到路平和马老有关系,就趁这机会把把事情说开了,省的以后麻烦,也算是没有白来一趟。”
“宁哥,祝由师说白了不就是一群跳大神的巫师吗?咱们何必担心这些人呢?”
“表面上看好像是这样,但祝由师绝对不是光跳大神那么简单,首先祝由师是白巫师,从身份上就确定了他们必定是一群受尊敬的人,不怕他本事大,就怕他地位高,所以伤害一名祝由师所遭受的谴责绝对比一名道士要多的多。”
“其次祝由师的人脉资源是非常可怕的,他们不仅和现实中的实权派有根深蒂固的交往,很多祝由师本身就是出自于道门,最大的两个道门教派,正一和全真如今都有系统的培养门下弟子成为祝由师,所以祝由师和天下道门有很深的瓜葛,所以这天下最不能惹的玄门中人就是祝由师,如今这件事能以这种方式了结也算是皆大欢喜了。”
“知道了,这么说我还是惹了麻烦。”我有些气馁的道。
“有些事情做的时候没有退路的,只能事后弥补,所以这次你没有错。”说罢宁陵生挥了挥手道:“睡觉吧,我从来没有熬过夜,今天真是破天荒了。”
散场之后我们各自回房一夜无语,我一觉睡到中午,当天天气很好,晴空万里,在农田这片区域,更是阳光喜人,闻着空气都让人感觉很舒适。
出了房间就见路口整齐的停着三辆挖掘机,路平正在和挖掘机驾驶员聊天,王殿臣伸手不停在空中划来划去,馒头就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下下的高高跃起,每一次跳跃都会超越他的指尖,足见弹跳力惊人。
馒头的力量毋庸置疑,一般的猛兽,包括狮子老虎在它面前根本不堪一击,问题在于鼠妖的强大不在于它的力量有多强悍,而是这只成了精的妖怪有很深的法术攻击能力。
一切的力量在法术面前都是“纸老虎”,一捅就破。
所以我认为王殿臣训练馒头的方向是错误的,因为它最终的敌人是鼠妖,而非野兽。
正替馒头“着急”,就听宁陵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道:“睡好了?”
“是的,睡迷糊了。”
“嗯。”宁陵生面朝这一处平坦的土地出神的凝望。
“宁哥,这地儿喷水的原因你肯定知道了对吗?”
“是的,原因不复杂,既然不复杂为什么马老退缩呢?看他的脾气应该不是怕事之人?”
“他不是怕事,而是忌讳这件事,祝由师替人求吉避祸,所以最大的禁忌就是绝不能找麻烦,所谓无源之水无本之木这都是天生怪相,按理说解决这种事情这应该是风水先生份内之责,但马老却不管不问,这说明他早就知道此地的玄机。”
“既然他知道此地的玄机不敢插手,我们贸然接了是不是有点太过于大胆了?”
“我让马老来这儿的目的其实有二,第一是当面了断麻烦,第二就是看他敢不敢来,如果敢来则说明此地没有什么危险,他的忌讳只是因为不敢破了本行的规矩,如果不敢来就说明事情比较严重了我是绝对不会贸然接手的。”
“明白了,就是因为他昨晚来了,所以你答应替路平解决这个麻烦?”
“是的,因为祝由师的规矩和我们本来就不同,所以他不能做的事情我可以做,如果我不答应路平,他迟早还是能找到做这件事的人,到时候万一对当地状况造成了破坏那就是作孽了。”
“明白了,咱们这是保护性挖掘对吗?”
宁陵生笑了道:“你这个比喻很形象。”
说罢就听路平道:“宁先生,已经到十二点了,能开始吗?”
宁陵生点点头,随后走到昨晚喷泉之地道:“沿着此地顺着周围开挖,范围不要超过一百平米,顺着向下挖十米的深度然后停止用极其挖掘,改用人工。”
路平立刻让人进场,先测量好范围,插入了标示深度的标尺,只听机器轰鸣声,挖掘机开始挖掘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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