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说:“你这叫抬杠,我是看岩柱这上边缺了一个角,这我可不会看错。”
我上前一看,岩柱边缘是缺了一角,可不是这一个角缺了,四个边角都有风蚀的痕迹。胖子说其余三个角他没注意看,反正是记得其中一个角缺了。
我说:“咱们别被一根岩柱绊住了,留个记号,再往前走。沙海下似乎有一大片遗迹,岩柱不会仅有一根,但是如果再遇到这根有记号的岩柱,那可……真是见到鬼了!”
胖子倒握工兵铲,用力将铲尖往岩柱戳去,“噌噌噌”三声,留下三道倒月牙形的铲痕。
一行人再次上路,冒着风沙往前跋涉,由于周围太黑了,我们根本不知道已经走了多远。我想起搬山道人祖先世代供奉的圣物明月珠,史书上记载:此珠,径二尺,光照千里。虽说实际上可能照不了千里,但是在几百米的范围内,亮如明月,那倒不是夸大。而明月珠在密咒伏魔殿中被我打碎,里面只是一块一握大小的摩尼宝石,光华收敛,再也没有了亮如明月的光芒。
我问雪梨杨:“能否让摩尼宝石的光芒复原,如果有摩尼宝石照明,我们走出这茫茫沙海的机会可就大多了。”
雪梨杨说:“早在先圣在世之前,扎格拉玛一族便将摩尼宝石作为圣物,世代供奉。相传,摩尼宝石中有宇理之光,可以照破一切无明之众,灭尽一切无明之暗。而明月珠中的这块宝石,实乃摩尼宝石中最神秘的一块,可以吸收一切光明。由于宝石中的结构,呈无限曲面内折射,一旦有光摄入宝石,就永远留在其中。搬山道人世代相传,也仅说摩尼宝石绝不能落在旁门左道之手,否则必有一场大劫,却没说如何放出摩尼宝石中的光明。”
我又问雪梨杨:“摩尼宝石可以照破一切无明之众,灭尽一切无明之暗,这话又怎么说?”
雪梨杨说:“摩尼宝石从搬山道人手中失落了近千年,很多秘密都没有传下来,因此我也并不十分清楚。”
我们正在说话,又看见前边一根岩柱,半埋在流沙之中。我心说:“真是奇怪了,究竟是另外一根岩柱,还是我们一直在原地打转?”
大金牙说:“这应该是另外一根岩柱,之前那根有一米来高,这根岩柱在流沙上面的部分才不到半米。”
我看了看那岩柱顶端,四个角均有风蚀痕迹,流沙并不是固定不动的,所以不能根据岩柱在流沙上边的位置来确认这是不是同一根岩柱。
大金牙急于在岩柱上找寻:“胖爷给之前的岩柱上留下三道很深的铲痕,如果这根岩柱上也有记号,那我们就是一直在原地绕路了,岩柱横不能自己长了腿儿跑了过来。”
我们一听这话,也都过来一通找,但岩柱在流沙之上的部分仅有半米,如果有记号的话,那也被流沙埋在了下面。我们用工兵铲扒开流沙往下挖,直挖得筋疲力尽,可是一看这根岩柱,众人背上都涌起一阵寒意!
我和胖子绕着岩柱往下挖,虽然有流沙持续落下来,仍不及我们挖的速度快,挖了好一阵,掏出一个大沙洞。不过再看那根岩柱,竟然还是之前那么高,随着我们不住往下挖,岩柱也在缓缓下沉。
我们扔下铲子直挠头,见过怪的,可没见过这么怪的,说不迷信都不成了,莫非这根岩柱活了?它似乎有意不让我们看到下面的记号,我们往下挖多深,它就往下沉多深,流沙以上的部分仍是不到半米。
这么挖下去,只怕把我和胖子累死也见不到流沙下的标记,我感到我们陷入了绝境。在一片没有方向的流沙中,照明距离最远的狼眼手电筒,也只不过能照到二十米开外,况且沙尘涌动,即便有足够的照明也看不到远处。胖子之前在一根岩柱上留下标记,不论我们面前这根岩柱上有没有标记,确认之后至少可以对目前的方位做出判断,究竟是沙海中有许多岩柱?还是我们一直在原地打转儿?哪一种情况都好,总要确认了目前的处境,才能想出应对之策。可这地方的流沙和岩石都在同我们作对,走了这么久,连定位都做不到,这就等于没有生还的机会了!
此时众人的干渴已近乎极限,谁都走不动了。我趴在流沙上,舔了舔嘴唇,发觉嘴唇已经裂开了口子。如果说之前的干渴还只是心理上的错觉,那么此时距离脱水不远了。我感到意识已经有些恍惚,屁股上火烧火燎的伤口也没了知觉,暗想:“即便这根岩柱上没有记号,是我们一路之上遇到的第三根岩柱,我们可也走不出去了。”
雪梨杨过来握住我的手说:“如果不是我一定要夺回摩尼宝石,你们也不会落到这般境地,你怪我吗?”
我说:“你这叫什么话,换了你是我,你也一样会为我这么做,反正只有这一条命,扔在什么地方,又不是咱们自己可以做得了主的。即使今天命丧在此,我也没有一句怨言!以前我们过得都是混吃等死的日子,如果不是遇上了你,我和胖子至今还是两个钻土窑儿的,结果终究是荒烟衰草了无踪迹。我们豁出这一条命来报答你,那也是理所应当。至于大金牙,他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完全不用可怜他。”
胖子在一旁说:“你这话我就不愿意听了,你小子是又打醋又买盐又娶媳妇又过年,我不还是个钻土窑儿的,隔三岔五还得给你背黑锅!你凭什么替我把我这条命也豁出去了?”
我说:“你如果还能走得动,可以从这走出去,我也就不说你了,问题是你不也拉不开栓了吗?”
胖子说:“我决不给你们俩当陪葬的童男子儿!”
4
我说:“你以为你还反得了天?”
胖子一咬牙说:“这个岩柱下面一定有东西,老子非把它刨出来不可!”握住工兵铲又在流沙上一阵乱掏,越掏越深。你说这可不是奇怪了吗?岩柱还是半米多高,胖子一边往下挖,岩柱一边往下沉。
我看胖子在流沙上乱挖,挖出的沙洞已经没过了他的头顶,仍未见到岩柱上的标记,不是他挖得不够深,而是岩柱在缓缓下沉。
我让他别再挖了,他却不理会,埋着头狠挖。这时候半死不活的大金牙睁开了眼,一看胖子在挖流沙,他忙沙着嗓子对我说:“胡爷,我还没死!你们可……不能埋了我!”
我说:“你怎么又诈尸了,没人埋你。”
大金牙说:“这不坑都挖上了吗?你们二位都是刀子嘴菩萨心,平常说让我大金牙死在山上喂狼,死在山下喂狗,可真到这会儿,这不还是要让我入土为安吗?好意我大金牙心领了,但是我还没蹬腿儿呢,你们可不能把我活埋了!”
我实在是不想跟他多说了,任他苦苦哀求,我也是无动于衷。
这时忽听得胖子在下边儿大叫了一声。
我说:“你在下边儿干什么?真挖出东西来了?”
胖子冒出一个脑袋说:“水!水!流沙下边儿有水!”
一听见这个“水”字,所有人都跳了起来,几只狼眼手电筒的光束照下去,只见胖子已将沙洞掏了一个三米多深的大洞,岩柱仍是半米来高,可在沙洞底部,汩汩地涌出地下水。我们这几个人均是口干舌裂,心里边儿火烧火燎,此时见到地下水,真好比行在酷暑中忽然遇到清泉百丈。虽然流沙中的水夹杂着泥沙,显得十分浑浊,真渴到这种程度,那也没什么好在乎的了。
胖子用两只手捧起水来往口中送,不过激动地两手发抖,没等将水碰到嘴边儿就已经没有多少了。这时候大金牙像条狗一样一头扎进沙洞,伸出舌头去舔地下的水。我心想:“原来流沙下面有水,所以这岩柱才一直往下沉。可这水能喝吗?毛乌素在蒙古语中的意思是‘坏死的水’,当地是有一些暗河及海子,但是大多海子中是咸水,喝下去是会死人的,不过以我们现在的处境来说,不喝水只有一死,喝了水还有可能活下去。”
刚这么一分神,大金牙已经“咕咚咕咚”地连喝了好几口,可见不是咸水,否则他一口也喝不下去,胖子又往下挖了几铲,涌出来的地下水更多了,他用行军水壶接满了水扔上沙洞,我捡起行军水壶,想了一想,交给玉面狐狸,说:“你先喝!”
玉面狐狸看了我一眼,一言不发,接过行军水壶,一口气儿喝了个精光,看来她也是渴坏了。我看大金牙和玉面狐狸喝过水之后,都没有什么异状,这才又让胖子接了一行军水壶的水,给雪梨杨喝了。最后一个轮到我,那水一入口,我便觉得和我以前喝过的水不大一样。我在昆仑山上喝过不冻泉里的水,在岗岗营子喝过山沟溪流中的水,在蒙古草原上喝过百眼窟玛瑙中的水胆,也在寻找西夏地宫的路上喝过地下暗河里的水,但是没有一种水的味道,与这流沙下的水相同。
流沙下的水似乎有一种腥气,不是沙土的腥气,也不是死鱼般的腥臭,有股壶底子味儿。正常情况下,我肯定不会喝,但是现在实在太渴了,水一入口,可也想不了那么多了,一仰脖子全喝了下去。
据说在战争年代,上甘岭的志愿军喝过“光荣茶”,人如果渴急了,除了盐卤,真没有喝不下去的。不过我喝饱了水才觉得后怕,新中国成立初期,好多人都没喝过自来水,所以有那么句话——社会主义的自来水儿,喝完了肚子里不闹鬼儿。那是用来形容自来水干净、卫生,不干净的水喝下去,肚子里要闹鬼,这个“闹鬼儿”也只是一种形容。我并不知道喝了流沙下的水会有什么结果,尤其是这个水的味道非常古怪。
大金牙也犯嘀咕:“喝完了不会死人吧?要是这么不明不白地去见了阎王爷,那人家问起来怎么死的,我说我大金牙喝水喝死的,那让您说我这个脸还往哪儿搁?”
胖子说:“你是进棺材擦粉——死要面子。你要怕死啊,干脆就别喝,喝完了你还吐得出来?而且喝完水都过了这么久了,不是也没事儿吗,反正我感觉良好。拿起腿儿来再跑个二三十里,那是不在话下。”
大金牙说:“我真觉得这个水的味儿不对,胖爷你愣是没喝出来?”
胖子说:“要不是我从流沙下挖出水来,你们一个一个全得渴死。干活儿的时候没见你们,全躺下装死,这会儿喝够了水,又出来挑三拣四,这是沙子下边的水呀,你当是喝他娘的冰镇桂花酸梅汤呐!”
大金牙说:“我就是当冰镇桂花酸梅汤喝的,不看是谁挖出来的水!”
我对胖子说:“实事求是地讲,这个水还是不能跟冰镇桂花酸梅汤比,但这是救命的水啊。”
胖子说:“你也难得实事求是一次,你们敢不承认,背黑锅是我,撬棺材是我,掏明器是我,拖死狗是我,拿铲子拍粽子也是我,挖沙子还他妈是我!然后我还处处得不了好儿,我抱怨过一句吗?”
大金牙说:“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可歌,可泣!”
胖子说:“既然群众发出这样的疾呼声,那我也别客气了,不得不说,我在咱们队伍里,可以说为倒斗事业使尽了力,操碎了心,然而个别坏蛋妄图一手遮天,给我背上了一口大黑锅,如今我危难之时显身手,力挽狂澜于即倒,是不是该给我平反了?”
我一看这事儿可不能提,忙说:“我也不得不承认,流沙下的水虽然有股子铁锈味儿,可是喝下去之后,是真他妈解渴,而且身上力气也足了,咱们别在这儿磨洋工了,赶紧往外走。”
我往前这么一走,其余的人也只好跟上来,一脚深一脚浅地走了一阵子,抬头往前一看,又是那根岩柱。众人近乎崩溃了,好不容易找到水源,怎么又绕回了原点?
大金牙说:“是不是风向有变啊?”
我说:“如果连风向都不固定,那我可真没招儿了。”
雪梨杨说:“我们一共见到了四根岩柱,不过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无法确认是不是同一根岩柱。”
我心说:“不好,刚才听胖子一说到背黑锅,我急于开溜,却忘了在那岩柱顶部留下标记!”
这时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玉面狐狸忽然说道:“不是同一根岩柱。”
我问玉面狐狸:“你怎么知道?你也在岩柱上留了记号?”
玉面狐狸往前一指说:“那里也有一根。”我向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在十几米外的流沙中,耸立着一根岩柱。这么一来,便可以确认沙海中的岩柱不止一根,而且从岩柱的形状与布局来看,流沙之下一定有一大片古迹,显然比西夏王朝的密咒伏魔殿更为古老。
我问雪梨杨:“在西夏王朝之前,这个地方还有什么古国?”
雪梨杨说:“从未有过,至少古史和文献中没有任何记载。”
我说:“那这沙海中的岩柱又是什么人留下的?”
大金牙说:“那可不好说了。”
我说:“那有什么不好说的?”
大金牙说:“胡爷,胖爷,你二位也在潘家园儿混这么久了,也钻过不少土窑儿,可知朝代兴废?”
我说:“这有什么不知道的,唐宋元明清呗!”
大金牙说:“再往前呢?”
我说:“三国两晋南北朝,五代十国。”
胖子说:“这连我这个背黑锅的都知道,他要是不知道,他还吃这碗饭?”
大金牙说:“那要再往前,你们二位还说得出来吗?”
胖子说:“秦皇汉武,再往前我还真不知道了,前边儿还有人吗?”
大金牙说:“秦皇汉武之前,那就是春秋战国,再往前是西周,西周之前是殷商。”
胖子说:“前面还有吗?”
大金牙说:“有啊,尧、舜、禹,再早之前还有呐!可是如今能见得着的东西,顶多也就到商汤了。”
胖子说:“之前的都上哪儿去了?”
大金牙说:“一是年代太久远,二是老早以前发过一次大洪水,全给冲没了,什么都没留下。”
雪梨杨认为大金牙说得有道理,殷商到现在有三四千年,考古也无法证明在那之前是不是有过文明发达的古国,也许我们脚下的流沙掩埋了一个大洪水之前的古国,古老得连史书都没有任何记载。
我听到这里,心中一动,偷眼一看玉面狐狸的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我心想:“玉面狐狸不计代价地抢夺西夏金书,是为了从壁画中掏出摩尼宝石,而她得手之后,又从裂开的石台上一跃而下,怎么看她也不是想一死了之,难道她真正的目标是这个埋在流沙下的古国?可她一个人下来,能挖得开多少沙子?这里只有几根岩柱,她想在这找什么东西?得手之后又如何脱身?我必须想个法子,从她口中掏出这个秘密。来软的她不会上当,如果来硬的呢?我让胖子削掉她两根手指,我看她说还是不说!不过在那种情况下,她说出来的话我敢相信吗?何况雪梨杨也不会同意我这么做……”
我一边想,一边又往前走,沙海中的岩柱越来越多,流沙之上的岩柱或高或低,有的已经从中断裂,流沙中还有巨大的石顶,又往前走了几步,狼眼手电筒的光束照到一个庞大的轮廓,仿佛是一座宫殿的大门,狼眼手电筒往上照不到顶。人在当中,勉强可以照到两边的石壁,可见宽不下四五十米,齐整得犹如刀削一般。虽然我们能看到的仅仅是其中极小的一部分,却仍可以感受到超出于人类之上的严密、深邃与宏大!
第十五章 灭尽一切无明之暗
1
我们站在巨门前看了半天,一个个惊骇莫名,如果说这是一座门,那也未免太深了;如果说是一条通道,边缘又未免太齐整了,刀砍斧剁都没这么平。通道宽约四五十米,高度也不会小于三十米。
大金牙胆寒起来,问我:“胡爷,咱们该不会往这里边儿走吧?我瞅着都觉得瘆的慌,这得通到什么地方啊?”
我说:“周围全是流沙,好不容易见到一条路,当然得进去瞧瞧,说不定瞎猫撞上死耗子,真就让咱走出去了。”当然,我这么说,是想让大金牙不要过于紧张,此时此刻,我心里又何尝不是发毛?但是我们无水无粮,又辨不出方向,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一条通道,且不说走进去是吉是凶,总比我们在流沙中绕来绕去好得多。
胖子等不及了,一马当先,要往里走。
雪梨杨却说:“等一下,老胡,你看这石壁,很奇怪!”
我让胖子和大金牙看住玉面狐狸,别让她趁机跑了,并且告诉胖子,如果玉面狐狸有什么反常举动,可以立即开枪射杀,绝不能让她威胁我们四个人的安全。
胖子说:“我要是一枪崩了她,是不是就不用替你背黑锅了?”
我说:“不要讨价还价,让你背黑锅,是出于对你的信任。”
说完,我走到雪梨杨身边,她正站在通道石壁下方,狼眼手电筒的光束照到石壁上,但见石壁漆黑无比,平整异常,既不像开凿而成,也不像砖石砌成。我用手摸上去,冷冰冰的,而且硬得出奇!
雪梨杨说:“还有更奇怪的,你看……”
说罢她要过我的工兵铲,一铲削在石壁上。按说即便是花岗岩,这样子一铲子削上,必定会发出岩石与铲刃撞击的声响,甚至会擦出火花。可雪梨杨这一铲子下去,削到石壁上,仅发出很轻微的一声响。要不是我全神贯注地在听,可能连这个声响都听不到,而且那石壁上,居然连一道白印都没有留下。
我拿过工兵铲,双手倒握,用铲尖儿往石壁上刮,反复刮了十几次,通道石壁上仍是连一道白印也没有。
我说:“实在是奇怪,德军工兵铲是什么钢口儿,生铁蛋子也能刮出道子来,石壁的坚硬程度,简直让人难以想象!”
雪梨杨说:“通道两边及地面都是这样的石壁,可如果说是石壁,那也太硬了。而且用手电筒照上去,石壁上没有任何光泽,黑沉沉的,好像处于一种究极物理状态。”
我听不明白什么叫究极物理状态,可又不太好意思问,那也显得我太无知了。估计大概意思就是枪子儿炸药刀砍斧削都不会在这个石壁上留下任何痕迹,一句话——真他娘的硬!
我和雪梨杨低声商量了几句,决定进去一探究竟。通道虽然古怪,但是不进去也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另外要当心玉面狐狸,她或许知道这条路通往何处。
我想起在玉面狐狸见到通道入口时,她目光中并没有恐惧、惊奇,而是传递出一种不可名状的“喜悦”。只让胖子看住她,我还不放心,我也得跟在她身后。我又告诉雪梨杨,进入通道之后,我可能要吓唬吓唬玉面狐狸,也许有机会问出摩尼宝石中的秘密。于是让雪梨杨在前面开道,玉面狐狸随后,最后是我和胖子、大金牙,连珠步枪子弹都顶上了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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