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内,如果不服食我特制的解药,将会小腹剧痛,最后肠穿肚烂而亡!”阿贝面无表情地说。
我下意识地举起双手看了看,只见掌心里果然冒出两条极细的黑线,就像生长在肉里的头发丝。
我狠狠打了个哆嗦,妈的!好歹毒的蛊术呀!
没有解药我们就会死,为了活下去只有跟着万峻成。如此一来,我们岂不成了任他摆布的傀儡?好不容易解除了冥花之毒,现在又身负飞天蛊,老天爷呀,你是不是想玩死我们啊!
竟然给我们服食了飞天蛊,万峻成也不怕我们会逃跑,他招呼上手下,走到对面房间去了。房间里只剩下我、古枚笛、还有叶教授、甘洪鑫和刘汉浩五个人。
“草他妈的!”刘汉浩勃然大怒,将茶几上的茶杯摔了个稀巴烂。
古枚笛抱着臂膀道:“你再怎么发火也是没用的,还是省省力气吧!”
叶教授轻轻敲打着茶几,思忖了一会儿,抬头望着甘洪鑫:“你们甘家不是蛊毒世家吗?应该有解除飞天蛊的法子吧?”
是呀!
叶教授这么一说,我们全都燃起了希望,甘家是盗墓七世家里面以破解蛊毒闻名的家族,区区飞天蛊对于他们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哼,虽然万峻成是只老狐狸,但他千算万算怎么都想不到,我们的队伍里竟然还有解蛊家族的传人。
然而,甘洪鑫的回答却给我们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他说:“这蛊,我解不了!”
第九十八章 鬼谷占卜术
什么?!
解不了?!
我们的心情就像坠落的飞机,呼啸着滑向深渊。
“你们甘家不是解毒高手吗?区区飞天蛊,怎么会解不了?”刘汉浩第一个蹦了起来,扯着甘洪鑫的衣袖大声质问。
甘洪鑫叹了口气:“如果解蛊都像你们想象的这般容易,全天下都是解蛊高手了!我先告诉你们什么是飞天蛊吧,飞天蛊是把七只青头蜈蚣装在一个竹瓮里面,不给任何食物,等它们饿极了之后就会互相残杀吞噬。不出七日,竹瓮里只剩下一只存活的青头蜈蚣。这时候再把这只青头蜈蚣拿出来研磨成粉,在太阳下暴晒三日有余便成蛊毒,下蛊的时候只需要将粉末混入食物或者水中!飞天蛊发作起来的时候非常可怕,腹如刀绞般疼痛,仿佛有千万条蜈蚣在啃噬你的五脏六腑,最后会肠穿肚烂而亡!”
我也有些急了:“你既然都知道飞天蛊的制作方法,那你怎么会不知道解蛊的法子呢?”
甘洪鑫翻了翻白眼:“我自己都中了蛊毒,要是能解的话我还那么多废话做什么?实话说,我确实知道解蛊的法子,但是我找不到解蛊的草药!”
“草药?需要什么草药?我马上去药店里问问!”刘汉浩说。
“笨蛋!药店里能买到的话,我不知道去买吗?”甘洪鑫重重地叹了口气:“解飞天蛊里面有一味很重要的草药叫做龙涎香,不过这种草药太过珍贵,就算你拿着巨款也不一定能够买到。这种龙涎香只生长在西南地区的密林里面,一百年才开一次花!”
“日妈!”刘汉浩跺跺脚:“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去西南!”
甘洪鑫摇摇头:“你傻呀,你没听万峻成那混蛋说吗,三天之内不服用解药控制蛊毒,我们就会毒发身亡。三天时间,我们哪里能够找到龙涎香?”
“那可怎么办才好!”刘汉浩黑着脸,闷闷不乐地坐了下来。
半晌,叶教授说:“现在我们的性命被别人掌控在手里,只有走一步看一步,大家切不可轻举妄动!”
天色暗下去的时候,万峻成来叫我们出去吃火锅。
大家赌气不想去,毕竟谁也不想跟敌人一块儿吃饭。
不过还是叶教授说的好:“不吃东西怎么跟我们的敌人死磕呢?肚子是自己的,走吧,都给我好好吃饱了!”
“来,以后大家都是一个团队的人,我给大家好好介绍介绍!”万峻成端起酒杯,开始给大家介绍起来。
在万峻成那边的队伍里,我只对三个人有印象。
第一个人就是那个叫阿贝的泰国降头师,黑黑瘦瘦,沉默寡言,整个人就像一条阴气沉沉的死蛇。
第二个人名叫徐博,是这支队伍的风水师,年纪不大,三十岁出头,长得很秀气,就像公司里的白领或者单位里的科员。
还有一个人叫做江语生,他的职业很奇怪,竟然是闻所未闻的占卜师,据说他能占卜吉凶,预测即将要发生的事情。虽然听上去有点玄幻,不切实际,但是最近这段时间我见到的怪事儿实在是太多了,突然冒出个占卜师也没觉着奇怪。
江语生的模样很普通,属于那种大众脸,扔在人堆堆里面就找不着影子的。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他脖子上戴着的那串项链,竟然是用龟壳做成的,特别有新意。
江语生话也不太多,他夹了片菜叶子在锅里涮了涮,突然用很轻的声音在我耳畔说道:“回去叫你对面的那个朋友今晚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会有血光之灾!”
江语生的语速很快,一闪即逝,说完之后就再也没有跟我说话了。
我抬头看了看对面,我的对面坐着甘洪鑫,他正端着一杯啤酒喝着,眼珠子骨碌碌瞎转,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不管怎么样,江语生这番话还是让我对他产生了些许好感,也许他并不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要不然他也不会冒着风险提醒我了。
我装作弯腰提酒瓶,低声问:“兄弟,看你也不像是坏人,怎么跟着万峻成混呢?”
江语生怔了怔,脸色微微一变,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没有说话。
回到酒店,我本想把江语生的好言提醒告知甘洪鑫,谁知甘洪鑫回房之后就锁上了房门,再也不露面了。他这样做我反倒放心了,于是也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
朦朦胧胧睡到半夜的时候,我被外面的一阵喧哗声吵醒了。很快,房门被人打开,两个黑衣壮汉把我从被窝里拽出来,一路拉到万峻成所在的房间。我揉了揉眼睛,发现叶教授和古枚笛他们也被拉进来了,唯独少了甘洪鑫。
万峻成坐在沙发上,面容阴冷:“之前我们可是说得好好的,还请大家喝酒吃火锅,但是这个甘洪鑫显然没把我放在眼里,他刚刚撇下你们,逃走了!”
“啊?甘洪鑫逃走了?”我心中一惊,想到之前江语生对我说的话,难道他真能预测未来?要不然他为什么让我劝诫甘洪鑫今晚不要轻举妄动呢?
“呵呵!”万峻成轻蔑地笑了笑:“虽然他跑得很快,但是我有办法把他找出来。江语生,做事!”
“是!”江语生应了一声,将茶几上的器皿收拾干净,然后从包里取出一盏黄澄澄的铜灯,神态虔诚地摆放到茶几的东北角。铜灯上面雕刻着一些古老的纹饰,由于年代久远,有些纹饰上面已经冒出了绿色的铜花儿。
房灯熄灭,房间里黑漆漆的,只有茶几上的铜灯散发着一个淡淡的黄色光圈。
房间里很安静,谁也没有说话,只有墙上挂钟走字的滴答声。
光圈把我们的影子投射到墙壁上,我们围成一圈,就像在做某种神秘的仪式。
只见江语生盘膝坐在茶几前面,从脖子上取下那串龟壳项链,把项链捧在掌心里面,嘴里念念有词。他念得很快,而且口吻很轻,我们也听不太清楚,只听见什么“道非道……途非途……天知地知……”
紧接着,就见江语生双手一抖,那串龟壳项链突然断了开,十数个龟壳稀里哗啦全都掉在茶几上。那些龟壳每块比拇指还要大一些,在暗淡的灯光下,泛着幽幽诡绿色的光泽。就在这幽绿色的光芒中,还夹杂着一丝丝金色,那些龟壳表面竟然泛起了一个个金色的符咒符号。然后,就在我们惊诧的目光中,江语生的双手迅疾翻飞,那十数个龟壳在他的手指尖下面不断变换着排列组合。
片刻之后,江语生突然停下手上的动作,瞳孔里精光一闪,脸上掠过一丝悲哀,冷冷说道:“他从东面路口逃跑,拐左进入正北面的人民路,但是在红绿灯路口出了车祸,现在已经……死了!”说到这里,江语生重重地叹了口气,手腕一翻,迅速收好那些龟壳,又变成了一条项链,戴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举起那盏铜灯轻轻吹灭,小心翼翼地收好铜灯。
这场占卜结束了。
“甘洪鑫死了?怎么死的?”我问。
“出车祸死的!”江语生淡淡道。
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我的脸上满是怀疑之色,这家伙有这么牛逼?不仅能够准确算出甘洪鑫的逃跑路线,还能够算出甘洪鑫的生死,甚至能够算出甘洪鑫是出车祸死的,会不会太夸张了一点?
然而,在半个钟头之后我们得知了事情的真相,而事情的真相竟然和江语生占卜的分毫不差。
当地电视台插播了这条车祸新闻:“北京时间晚十点,一名年轻男子在人民北路口遇车祸身亡,现场惨不忍睹,肇事司机已被警方控制。根据路口监控显示,当时这名年轻男子低头飞奔,想闯红灯,结果在斑马线上发生不幸……”
甘洪鑫死了?!
甘洪鑫真的死了?!
我呆呆地看着电视里播放的新闻,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和甘洪鑫也算是并肩作战、患难生死那么长时间,他突然就这么死了,我的心中甚是难过,一时间还接受不了这个消息。
“哎!”刘汉浩叹息道:“何苦呢?他这是何苦呢?”
万峻成拍了拍江语生的肩膀:“鬼谷占卜术果然名不虚传,哈哈哈,厉害!”
然后他抬头看着我们,目光冷峻:“看见了吧?这就是不仁不义的下场,哼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你们这群人的底细我都摸得很清楚。他们甘家是解毒世家,他想抓紧三天的时间回家解毒是吧?结果就悄悄把你们给撂下了!啧啧,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活该被车撞死!”
万峻成在说些什么,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此时我的心中惊涛骇浪,我在想之前江语生对我说过的话,他真是神人啊,居然早就算准甘洪鑫今晚会有血光之灾,甚至连甘洪鑫的逃跑路线以及出车祸都算得那么精准,他要不是我的敌人,我真心想给他跪下,大喊两声“活神仙!”
以前只知道占卜是一门奇门古术,玄之又玄,没曾想到今日居然有幸亲眼见到,不由得大开眼界,心中充满了叹服。同时,又对同伴的惨死感到深深的悲哀。之前多少还指望甘洪鑫能够想法子解除我们身上的飞天蛊,现在甘洪鑫也死了,我们身上的飞天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开,想想就觉得愈加的伤感。
第九十九章 九转回龙局
第二天一早,我们分乘三辆越野车离开了敦煌,一路朝着祁连山驶去。
祁连山脉之名源自古代匈奴,在古匈奴语中“祁连”意即“天”,祁连山因此得名“天山”。因位于河西走廊南侧,又名南山。位于中国青海省东北部与甘肃省西部边境,是中国境内主要山脉之一。
出了敦煌市以后,车队一路向西,直奔祁连山而去。
入目尽处,全是滚滚黄沙,满天满地的黄,令人倍感压抑。
车队开得很快,中途基本上很少下车休息,除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停车休息了一会儿,几乎是从天色微明一直开到天黑,来到了祁连山脚下。
远眺祁连山,只见青灰色的山脉犹如一条卧龙,在天地交接的地方蜿蜒盘旋。山峦层层,如同海浪般翻滚向天边。夕阳斜照在山头,投下巨大的山体阴影。晚风吹过一望无际的青草原,偶尔能够看见一群群叫不出名字的国家级保护动物。青峦依依,草絮纷飞,一切显得自然而又安宁。
万峻成命令车队停下来,在一处水洼地旁边安营扎寨,准备休整一夜,明早进山。
这里的水洼地清澈透亮,纯天然,没有受到任何的污染。水洼地里有不少鳞光闪闪的游鱼,鱼的个头不大,每条差不多巴掌大小,很好捕捞。只要眼疾手快,用手都能逮住两条。
大家分工合作,有的挖坑搭灶,有的拣拾枯草,还有的在水洼地里捕鱼。中午才吃了干粮,晚饭大家都想换换口味。在野外生存就是这样,有其他食物的时候绝对不会吃自带的干粮,毕竟干粮又糙又不好吃,而且营养指标也达不到。多吃些果蔬肉类的,还能够维持充沛的营养,促进精力恢复。
很快,篝火生了起来。
我们将那些鲜鱼开膛剖腹清理干净之后,串在枯枝上面,架在火上翻烤。
晚风徐徐,青烟袅袅,不一会儿就冒出了肉香,大颗大颗亮晶晶的油珠子滴落下来,馋得人狂吞口水。
等烤到差不多的时候,有人从车后厢里取出几袋方便调料包,直接洒在烤鱼上面,辣子香味混合着鱼肉的香味,光是闻闻就已经口水长流。
万峻成这厮倒也挺会享受的,后车厢里竟然还有罐装啤酒。
在这野草地里,喝一小口啤酒,啃一大口喷香的烤鱼,还真是一种说不出的享受。
夕阳渐渐沉陷,火红色的晚霞在山峦之巅飞舞,绚烂芳华。
夜幕笼罩大地,祁连山下黑咕隆咚的。
这里昼夜温差很大,晚上穿着一件单衣在外面就有些受不了,火堆旁边支起了三顶宿营帐篷。
睡觉之前,万峻成把大家召集过去,从背包里抽出一个小手电。我正疑惑他要干嘛的时候,他已经拧开了手电后盖,伸出两根手指,从里面夹出一卷薄纸,然后在面前铺展开来。
那张薄纸的边缘不太规整,像是直接撕扯下来的,很多毛边。而且纸张很奇特,淡黄色,亮晶晶的,看上去不太像纸,更像是一张半透明的塑料薄膜。就在我暗自揣测这张纸是个什么材质的时候,古枚笛在旁边悄声骂道:“靠!这是一张人皮呀!”
人皮?!
听闻古枚笛这么一说,我蓦地打了个激灵。我说怎么那张纸的材质看上去怪怪的,原来竟是一张人皮,太他妈的诡异了,而且这张人皮应该是后背上的那张皮,还是直接撕扯下来的,光是想想就觉得脖子里直灌冷气。
我踮起脚尖往里瞅了瞅,发现那张人皮上面画着纵横交错的线条,看上去像是一幅地图。
地图我见过不少,但还是头一次见到描绘在人皮上面的地图,又是心惊又是好奇,于是凑近了想要细细打量。
这张人皮地图应该有些年代了,皮质已经发黄,有些地方还有黑黑的霉斑。灯光落在地图上面,还能看见人皮上面那一个个毛孔,顿时惊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看了一会儿,发现这是一张风水地形图,上面大多画着山脉的走向。从山脉的形状来看,很像是我们所在的祁连山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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