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现在去哪。”
“回宫。”
天色不早,在他少时间住的小禅院待了一天,该看的看尽了,不该看的也看尽了。
陆道莲回味地侧过身,等着不许他碰,不许他扶的宝嫣,等她磨磨蹭蹭速度很慢地挪过来。
他伸出手,好心说:“路滑,我牵着你了。”
被狠狠揉过捏过的宝嫣,到现在胸脯还是痛的,她记得这双手作恶,一双秋波眼横了陆道莲一记眼刀,瘪过小嘴从他身边越过,“不要。”
宝嫣娇纵,说明脾气见长。
陆道莲被拒,淡淡笑了笑,不似生气,只是换他盯着宝嫣寸步难行的身影,回想到细腻白嫩的一双玉腿,被磨红得像擦了胭脂,说明他让人提前打扫这禅房的主意没错。
今日没白来这昭玄寺。
若是普诗弥在天有灵,看到他如今过得这么好,理应也会为他感到高兴吧。
上京乃大汉都城,自上回太子入京,与禁军一战令城中百姓人心惶惶,鸣金收兵过后,日子该是怎样还是怎样。
见再没有喊打喊杀的大事发生,有人带头率先出门做起生意,街道上也有了人行走,渐渐地又恢复热闹起来。
宝嫣还未好好看过这座城,贵人出行,哪怕不知底细也知富贵非凡。
车舆外,遇着街道上的小贩叫卖,虽没什么稀奇但她还是多瞧了两眼。小贩眼尖,自知贵人眼光高,为了生计还是鼓起勇气吆喝:“夫人,夫人香缨看一看吧?不买闻一闻也行。”
车轮停住。
预想中娇软的嗓音变成了威严的郎君,经过护卫的检查,小贩手捧香缨,举过头顶,敬畏无比地将东西奉上,就听里头的人劝道:“拿一物可以,闻我替你闻了,比不得宫中用的香料,贾闲说你日子越往后越得多加小心,他不在,岂知这香味是否对你有害。”
不知另一个说了什么。
贵人郎君又道:“我不是霸道,也不是只在意你的肚子。”
“我只是更在意你,不想你出事。”
没多久,车舆里抛出一袋东西。
小贩以为贵人瞧不起香缨,被丢了回来,定睛一看,内里却装着好几颗碎金子。
“家妻喜欢,怜尔等冬日出来谋生,拿去给你家稚儿添几件衣物。”话音落下,小贩自知是遇到真善人了,忙不迭跪地拜谢。
然而不等仔细听,车轱辘便转动了。
陆道莲打赏好了小贩,手握香缨,视线回到车中,眼睛觑向还在娇羞的宝嫣,一动不动。看来还是不打算把手里东西给她。
宝嫣和他对峙片刻,最终还是脸皮薄许多,败下阵来,“我不是贪图那个香缨,我是想看看它的绣工,民间的也能这么精巧。我看好了,还能做一个给你戴上……”
但是陆道莲对她太过小心了,生怕里面的香料熏着她。
“好。”
陆道莲一本正经回答她:“你做成什么样我都喜欢。”
宝嫣听得出真假,就算不听,也能从他眼中瞧出真意,这下当真更脸红了,她解释说:“我绣工很好的,一点也不差。”
她想陆道莲可别以为她绣出来的东西马马虎虎不能用。
陆道莲直勾勾仿佛要透过她双眼,看到宝嫣心里去,“那是当然,夫人哪有不厉害的。”
宝嫣被他阿谀奉承得都要坐立不安了。
陆道莲不紧不慢地道:“况且,夫人手有多巧,为夫早就感受过了。”
宝嫣:“……”想起满手粘浊,还有那粗棍一样的凶猛物什,早知他借此戏弄,宝嫣该在当时捏断它的,免得叫它作恶多端。
“我要回家。”被羞得忍不下去的宝嫣瞬间不想回宫了。
陆道莲:“回家?好啊,我让人加快速度进宫。”
宝嫣:“不,我要回我自个儿家。”
这听起来就像和夫婿闹脾气了要回娘家,陆道莲面上不显,嘴里却道:“你家不就是我家,夫人是想抛夫弃子,自立门户吗?”
孩子还没生,在她肚里呢,陆道莲也能说出这种话,简直脸皮都不要了。
宝嫣辩解道:“胡说,我还未嫁,如今与你只多称得上苟合。”
陆道莲:“是吗?夫人难道不知道,我已经向大苏大人,和小苏大人求娶你了,宫中已经在走册立的流程,等局势稳定,再办婚仪。”
“你阿翁阿耶难道没与你通信,他二人都答应了,你想赖账?”
宝嫣突然被扣了顶帽子,好生委屈。
再看陆道莲,又被他那灼灼视线盯得很不好意思,她怀有理气地质问:“你是哪日求娶的?我自打被人以你的名义邀请进宫,就没再见到我阿翁阿耶,怎会知道你们说了什么。”
也许是没有正名,苏巍山和苏石清便没有提前透露,走漏风声。
宝嫣整日待在长乐宫,吃穿用度和他一样,她估计早已习惯,还未发现有什么不同。
陆道莲也不戳破,他当然不会告诉宝嫣他是哪日说的。免得再给她理直气壮嚷嚷要回家的机会。
“那我如今告诉你了,你知道你身份不比从前了。”
陆道莲言之凿凿:“你是孤的太子妃,孤的长乐宫也是你家,你不回和孤的家,是想孤独守空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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