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伯不跟宋疏戴搭话,但宋疏戴跟黎溪苒关系好啊,没话也很会给自己找话:
“伯母,师大哥还年轻,勇于闯荡是好事,等他成亲定下来了,就不会天天往外跑了,到时候天天在伯母面前,说不定您还会嫌他在跟前碍眼呢。”
“疏戴说的也是,柳伯,府医还没到吗?乐乐还有多久到?”或许让乐乐成亲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不管乐乐是真是假,既然他领了乐乐的身份,那就该听父母的话!
黎溪苒心下想着,脑子里已经开始琢磨起了事情的可行性,全然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什么问题。
几人交谈期间,师荣一直没醒,黎溪苒说话归说话,人却是稳稳当当的坐在师荣床前一点儿没动,让宋疏戴想做些什么也束手束脚,只能按耐下心中对她的埋怨,打算另寻时机。
“夫人,派出去的小厮应该已经到庄园上了,大少爷什么时候来老奴就不清楚了,夫人怀着孕,不如先回去休息休息?老爷这里有老奴照顾着,夫人尽管放心。”
柳伯不喜欢宋疏戴,只是碍于黎溪苒的存在一直忍着他,这会儿见两人一直在他面前叽叽喳喳个不停,他也忍不住有些生气,控制着自己不要发脾气,好声好气的跟黎溪苒说着。
只是他这么一开口,宋疏戴还没说什么留下来的话,黎溪苒先不高兴了,孕妇本就敏感多思,在黎溪苒听来,柳伯这话就好像把她踢出了这师家的一份子似的,加上之前师荣被堵在家门前的事情,一下就炸了:
“柳伯这话什么意思?荣哥是师家家主,他也是我夫君,就算我怀着孕,我陪他一下怎么了?你是想赶我离开?你这话什么意思?!”
“夫人多虑,只是老爷尚在昏迷,需要静养,您在这里当然没事儿,可是宋公子也在这里,若是有事儿也可以去隔壁商谈,又何必让老爷睡的不安稳。”
柳伯回答得不卑不亢,理由也很充分,师荣毕竟是一家之主,还是个世家家主,若是让人知道他昏迷期间自家夫人和小辈在床前吵闹说笑,指不准那些人还在背后说他管家无方呢!
世家之流,最是在乎这些规矩。
若是以前的黎溪苒,肯定不会在师荣床前做出这么失礼的举动,只是她与宋疏戴相处太多,被人动了手脚而不自知,加上怀孕又占据了她的大部分精力,让她逐渐有些失了理智。
宋疏戴见管家分寸不让,知道他今天是什么也做不了了,只能按耐下心中的想法,温温柔柔的冲着黎溪苒笑道:
“伯母,柳管家说的没错,伯父确实需要静养,我们先离开吧,这次的事情归根究底是因疏戴而起,若是让伯父连安静修养都不行,那疏戴可没脸在这伯母这里待下去了。”
以退为进是宋疏戴的老把戏,加上黎溪苒待他好,对他没什么防心,看他自然是千好万好,也不觉得他说的话有什么不对,正好她刚被柳伯下了面子,这会儿也不拗着脾气,直接就顺着宋疏戴的台阶往下走,挺着个大肚子慢悠悠的起身。
走就走,反正管家也在师家待了几十年了,疏戴被她家阿许伤了心,心思有些敏感,她得多陪陪疏戴才行,万一他想不开,她将来又有何颜面去给她的好姐妹扫墓…
正在两人准备离开师荣的房间时,木世初也不躲了,从暗处转移到了大门口,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了两人身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听说家里有人闹事,听见消息我就紧赶慢赶过来了,阿娘,家里可还好?”
木世初眉眼中藏着浅显的担忧,拉着身边耷拉着眉眼的邬长淮进了门,一下就将两人前面的路堵上了,让他们不得不停下脚步。
一看见木世初,黎溪苒顿时拉长了脸,下意识将宋疏戴拉着后退了一步,把人放在身后的位置,似是怕木世初伤害他。
柳伯本在师荣床前,正准备上前行礼,正好就将黎溪苒的动作看了个明明白白,面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化作一片面无表情,但他知道师家几个主人的事情他插不上手,便没有贸然开口,安静的垂眸站在原地,似是没有发现黎溪苒下意识的小动作,守着师荣寸步不离。
“阿娘,我又不是什么吃人的洪水猛兽,更不会对这位宋公子做些什么,何必跟防贼一样防着我呢?再说了这里是师家,就算要动手,我也会给出动手的理由,阿娘这行为,可真是让我伤心。”
可不是嘛,正儿八经的孩子还在这儿呢,就去护着一个别人家的孩子,若是师安乐本人在这里,肯定会被黎溪苒这行为伤到心,但木世初本就不是师家人,并不存在伤心这个说法。
“你闭嘴,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现在出来当什么马后炮,再说了…唔…”
“没什么再说,接下来的事情阿娘不适合参与,您还是睡一会儿吧。”
没让黎溪苒的话说完,木世初直接打了个响指,让黎溪苒暂时昏睡了过去,怕她摔倒在地,还特意用灵力扶了她一把,将她放在了师荣身边,让两人并排躺着。
“柳伯,照顾好阿爹阿娘,我跟这位宋公子有些话要谈,阿爹醒来后通知我一声儿就行。”
“好的,少爷。”
宋疏戴在木世初动手时面上虽然看着冷静,但心中却满是惊慌,他再怎么聪明有天赋,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少年而已,或许他跟同龄人比起来已经是优秀,但跟木世初这样的老油条比起来,还是差的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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