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有重明之主的生命力强大?只要敌人杀不死他,死的就是敌人。
“可惜,我出身——长月宫。”
仙蝉此言一出,百里晴天的神情便是一变,显然很是明白这三个字代表什么。
下一秒,一只通体雪白的九尾狐出现在女人脚下,它的一根尾巴近乎折断,大量鲜血蔓延开,染红了狐毛。
但仙蝉胸口的伤,却消失不见了。
“额……”一声痛吟,百里晴天的胸口,一只血红的蜉蝣被女人抓出一半。
那长长的触须,还在往外滴着血,蜉蝣纤细的头颅,竟被仙蝉巧妙卡住。
百里晴天艰难喘息着,神情痛苦。
以他元婴期的修为,即便不用心肺呼吸也应该能放开灵窍才对,然而,仅仅被女人扼住胸口蜉蝣,竟是无法喘息。
——重明的主人,重明的奴隶。
“小辈,还不跑,你在等什么?”
仙蝉手中轻轻用力,百里晴天便因为通身灵窍封闭而昏死过去。
她转过眼,看到了撑着血伞的陈默。
“这座冰棺的主人,怎么样了?”
陈默举着伞,苍白的脸上,一双黑瞳少见的明澈,此刻却满是惊惧,好似怕极了她。
仙蝉原本想说些什么,然而,接触到那双恐惧却清澈的眼睛,只是冷冷道:“死了。”
“死了?”陈默嘴唇微抖。
“是啊,抢我的东西,所以死了。”仙蝉那冰冷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我想起来了,那天在冰棺旁,除了他还有你,所以,你要为他报仇吗?他死得很惨呢,连尸体都不剩下。”
陈默紧紧握着伞,没有说话。
仙蝉等了一会儿,看他神思不属,觉得欺负这样一个金丹期小辈实在没意思。
她还要找到最后一个重明之主,没时间在这里耗,离复活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临走前,她瞥他一眼,道:“那把伞,少了一枚玉坠,那是掌控红伞的关键。”
雪真的银铃红伞、后来的修罗血伞,竟辗转到了这个小辈手中。
罢了,算她欠雪真的。
“陈默!”
陆红月御剑过来,身上满是雨水。
见陈默撑着伞沉默站在原地,地上还残留着大滩触目惊心的鲜血,立即停了下来:“陈默,你没事吧?”
“没事。”陈默说着,顺着陆红月视线看过去,声音平静,“那是别人的血。”
“别人?谁的血?”陆红月一点没放心。
“一只狐狸、一个女人、以及……百里晴天的血。”陈默说着,又想起百里晴天昏迷前的那个眼神。
他想让他逃,这个御兽仙宗的女人,不仅是神宫弟子,还是无数兽王的契约者,陈默根本不可能打得过对方。
“百里晴天?你……真的没事?”陆红月皱眉看着陈默,觉得他有些平静得过头。
“没事。”可惜,他不打算按照百里晴天说的做。
“你见到过三师兄吗?”陈默问。
“风竹?没有。”陆红月回忆着,看向天空巨大的冰棺,“好像自从冰棺出现,他就消失了,他是不是出事了?”
雾里雪山那段时间,他跟在陈默身边,知道冰棺最后落到了风竹手里。
“不出意外的话,是的。”陈默说。
“那我们要去找他吗?”陆红月问。
陈默摇头:“我们找另一个人。”
“谁?”
“我的一只魂奴。”陈默说。
仙蝉、血伞、玉坠、妻子。
他已经知道仙蝉的软肋在哪里,可他如今出不了瀛洲,更去不了云灵谷。
好在,有人来了瀛洲。
绫香家的秘境,绫香家的叛徒,不是绝配吗?或许,他有别的方法进绫香秘境。
葬仙枯树林,仙火之中。
“魔魂!你赶紧想办法!我要是死了,你也活不了!你知道瀛洲来了多少化神大能吗?你绝对逃不掉!”
绫香欢痛苦地呻.吟着,全身被炽白的仙火包裹,身上的皮肤一点点剥落、又重新黏起,好似在进行一场永无止尽的酷刑。
“我在想办法!”
魔魂也不清楚绫香欢为何会出现在仙火之中,他是魔魂,被仙火炙烤只会比绫香欢更痛苦,然而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挣扎出去。
“是你身上有什么东西吸引仙火!”
魔魂尝试了数次,每次都在离开的边缘被狠狠拉回,反复数次之后,终于发现自己离不开是因为绫香欢离不开!
“怎么可能?我与殊道仙宗……没有关系……”绫香欢疼得惨叫连连,身上的血液不断溢出又被蒸发,整个人笼罩在血雾之中,“与布下仙火的焚火仙宗更没有关系……”
“别叫了!吵得我心烦!”
魔魂怒喝了一声,随即再度融入绫香欢体内,仔细感受吸力传来的方向,发现竟在仙火正中央!那里面有什么?
“绫香欢,你的胸口,有什么?”
绫香欢的惨叫声忽然停了下来,但很快再度响起:“啊啊啊……什么啊!我胸口除了蜉蝣什么都没有啊!你不是知道吗?啊啊啊啊……”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你敢跟我做交易?不说清楚你和我一起死在这里!”
没有绫香欢,他走不出仙火范围,但也正因为绫香欢,他才被困在这里,这根本就是个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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