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诗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沈夜惟——听上去很像师父的做派。
沈夜惟一脸的淡定,什么都没反驳,只是将带来的那罐子青蛙尸骨摆在了地上。
“这次又带了什么?”
花槐扫了一眼地上的玻璃罐子。
那一刻,花槐的眼里仿佛有了光!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罐遗骸,仿佛想要连同罐子一起,一口吞掉似的。
“还喜欢吗?”沈夜惟淡淡一笑,说道:“这可是我特意为你收集的,费了不少功夫呢。”
花槐如获珍宝那样将地上的罐子给抱了起来,“得了吧!之前你那徒弟来找我帮忙,话术都跟你一模一样!说什么特意为我收集的……结果每次找我办完事,都跟人间蒸发了一样,也不来光顾我的花店生意。走吧,去我住的地方。”
小诗心里一阵感叹——抱怨归抱怨,她这还是答应帮忙了,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傲娇啊?
她的别墅离店面很近,走几步就到了。
进屋后,她把两人安排在了里屋,然后自己到隔壁房间忙活去了;沈夜惟把小诗扶到了床边,让他在床上脱掉上衣,趴着躺下。
过了一会,一个穿着旗袍,手上拿着折扇的端庄女子走了进来,面无表情地打量着床上趴着的小诗。
小诗更加茫然——她的头发的生长速度好快啊,刚刚还是蓝白色寸头,怎么这会就变成了黑长直?
她的额前还有一缕白发……说起来,师父额前的头发,最近好像也有一些发白。
她拿着扇子,轻轻挑了下小诗肩膀上的咒印,小诗疼的嗷嗷直叫。
“来了来了,别嚎了!”
花槐拿着两个小瓶子,还有剪刀、手术刀一类的东西进了屋,语气像是哄小孩:“这就帮你弄掉。好孩子,不怕啊~”
“咦??我还以为……”小诗指了指旗袍女子,又指了下眼前的百事可乐女孩,“我还以为你是换了件衣服……”
“怎么可能?”花槐捣鼓着手里的瓶子,笑着解释:“这位是我师姐,平时一般不出门的。”
“嗯,而且她师姐的名字,也叫花槐。”沈夜惟默默道。
小诗:“……”
头一回听说,师姐妹用同一个姓名的。而且俩人的脸还长得那么像。
旗袍女人看师妹拿起剪刀了,直接把手上的扇子塞进了小诗的嘴里:“小心咬到舌头。”
与此同时,沈夜惟用束缚法把小诗和床捆在了一起。
“呜呜呜!”小诗一脸懵逼地看着师父,想说话却根本说不出来。
“我要开始了,有点疼,你稍微忍忍。”花槐拿着剪刀,笑道。
“呜(师父)!!!!呜呜(救我)——呜!(啊!好疼!!)”
这个过程沈夜惟光是看着就觉得疼了。
因为她需要拿着带有灵气的草药用棉签在紫色的区域一点一点地涂抹,同时用手术刀把那片紫色区域从小诗的皮肤上给一点点分离下来。
最后,需要再用剪刀,把像触手一样不停扭动的毒素根部,从肉里全部扯出来。
“这毒扩的有点大了,可能需要一些时间。沈,你可以去隔壁间坐着休息,喝喝茶。”
师妹花槐说的轻描淡写,仿佛手上在忙活的是女工针线,而不是这种血淋淋的活儿。
师姐花槐做了个请的动作,沈夜惟便跟着她出去了——他对花槐的手艺很放心,确实不需要一直站在那里看个全程。
她替沈夜惟到了花茶,又从厨房拿出了一份桂花点心,用来招待沈夜惟。
沈夜惟看着她额前的那缕白发,试探性地问了句:“我能问你个问题么?”
她抬眼看着沈夜惟,同时也注意到了沈夜惟额前的那缕白发。
大概猜到沈夜惟打算问什么了,她淡淡地说了句:“沈大师,您知道,我的师妹已经位列仙班。但我……却早已无法成仙了。”
沈夜惟顿住了,“却是为何?”
她指了下自己额间的白发,“这便是原因了。我遇到了命中注定的那个人。虽然二十年前他就已经过世,但我无怨无悔。再过二十年,他就会重新投胎,我们就能再次相见了。”
屋内小诗的嚎叫声阵阵,可沈夜惟这边,两人却都沉默了许久。
沈夜惟看着茶杯里的茶水,心思在她说出“遇到了命中注定的人”的时候,就已经飘得无影无踪了。
花槐看着他的反应,突然轻轻笑了一声。
沈夜惟:“?”
“看来你自己还没意识到啊。”
她继续道:“咱们这些修仙的人啊,心绪一旦开始焦虑,心思不稳,头发就会开始出现变白的情况。你现在还不算严重,如果它没有继续白下去,你还是可以成仙的,不要担心。”
“关键是,你能控制住自己的心绪,让头发不要再继续变白么?”
一万匹白狼,从沈夜惟的心头呼啸而过。
……
夜深了,小诗的治疗结束后,沈夜惟带着他传送回了自己的别墅。
花槐开的药十分有效,小诗趴在床上睡的很沉,缠着绷带的肩膀轻微地起伏着。
沈夜惟拿着手机坐在床边,人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
命中注定的人啊……
没有人比沈夜惟更清楚,其实他早就已经遇到了;也曾经为那人放弃了一些……那时他极其看重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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