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好的。”
阎桓眯起眼笑了笑,说道:“那就说说取暖的事吧。师父,你知道,烧柴我也是今年学会的。”
“……”
“之前那两年,我发现天气一冷,你的呼吸就变薄弱了。”阎桓认真道,“我记得我小得时候,天很冷,你经常会蜷缩成一团,睡上很久。那时候我就觉得,你会不会是怕冷。”
沈夜惟犹豫了片刻,默默道:“为师没办法调节自身的体温。即便是修行多年,为师依旧无法做到这一点。”
说着,他往阎桓身边挪了挪——阎桓这边确实很暖和,雪白的狼毛摸着很舒服。他不像火堆,离近了不会觉得皮肤难受,而是一种更温和的感觉。
沈夜惟立刻化成了蛇,体型缩的比平常小了许多。他像那两只小鸭子一样,在阎桓的肚皮周围找了个位置,盘了起来。
“那时候师父还维持着人身。”
阎桓看着他,摇了摇尾巴,说道:“所以一到冬天,我便会找一条大一些的厚被子,能同时盖在我们两个人身上的那种。盖上之后不久,你的呼吸就变得正常了。”
“虽然当时我觉得很热,可挨着师父,就不那么热了。师父身上总是冰凉凉的。”
沈夜惟蜷缩起来后就没再说话,呼吸很轻,似乎已经睡着了。
阎桓轻轻调整了一下自己趴着的动作,看着怀里的青蛇和两只白色的鸭子,一股满足感油然而生。
如果能像这样,日复一日地过这种生活,为何还会想要成仙呢?
只是,今年冬天非常冷,也不知道藏在地下的两只蝈蝈怎么样了。入冬之前,沈夜惟便将它们装入了一只大葫芦里,留了呼吸的孔洞和食物、泥土,又将葫芦放在了屋里最温暖的地方。
现在的条件已经不允许他们日夜烧柴,沈夜惟就在屋内的角落里刨了一个小小的地洞,把两只蝈蝈送进了地洞里。
……
过了些日子,屋子后方的那片林子开了花。
沈夜惟被外面的鸟叫声吵吵的醒了过来,抬起头一看,阎桓依旧躺在自己身边。
两只鸭子把屋里折腾的乱七八糟,还留下了不少鸭蛋。
“阎桓。”沈夜惟轻轻唤了他一声。
两只白色的耳朵先竖了起来,而后阎桓才睁开眼睛,问道:“你怎么醒了?”
“外面的花开了。”
沈夜惟变回了人形,本想推开窗子透透气,但碍于鸭子正在孵蛋,他便直接出了门,“阎桓,你看。”
阎桓觉得自己已经很久都没有活动过筋骨了。每日除了喂鸭子和偷偷开窗户透风,别的几乎什么都没做;进食少了,他也变得比之前清瘦不少。
屋子后方是一大片蜡梅,红色的。
沈夜惟说这非常少见,因为蜡梅基本上都是黄颜色的。这也是他许多年前选在这里安家的原因之一。
阎桓笑着调侃,我还以为这是师父种下的。
沈夜惟轻哼一声,揣着手专心赏花。
看着那些冬日里颇有活力的小鸟,阎桓心痒难耐,兴奋道:“师父,我想去抓小鸟。”
“抓它们做什么?”沈夜惟摇摇头,“不行。”
“抓来养着玩啊,你听,它们叽叽喳喳的,多热闹!”
“那更不行了,两只鸭子还不够么?那才是可以家养的动物。”沈夜惟道,“鸭子已经下了很多鸭蛋了,想必再过不久就会孵出小鸭子来。”
到时候屋里一定会特别难闻。
难得冬眠中途苏醒,要抓紧时间先把房子造好……
虽然天还很冷,沈夜惟犯困也是每天的日常,能做的事不多。但再过两天就要过年了,沈夜惟打算拿着手头剩下的钱下山去买些年货,好好过个年。
阎桓放心不下,硬要跟着沈夜惟一块下山。沈夜惟却说:“你走了,屋里很快就会变冷,两只小鸭子和那些鸭蛋可能就活不了了。”
下山后,沈夜惟找了个当铺,当掉了自己之前收藏的花瓶。他用这些钱买了些必要的食物,又买了些炭——他也不希望那些小鸭子一孵出来就被冻死。
回家后天已经黑透了,阎桓就趴在门口张望。门只开了一条缝,他的身子在里面,脑袋和前爪伸到了门外。
“师父!你终于回来啦!”
“师父,我帮你拿这些东西吧!”
“嗯,回来了。我还给你带了不少好东西。”
沈夜惟打开布包,将一挂鞭炮取了出来,“我看外面的孩子都喜欢玩,就给你带了一挂。”
阎桓欣喜地变化回了人身,凑过去嗅了嗅:“有股奇怪的味道……师父,这个要怎么玩呢?”
“唔,你先拿去把它挂在墙上,等新年那天为师再告诉你。”沈夜惟说着,又从包里掏出两个红色的纸灯笼。
“师父,这个我见过!是那些店家外面挂的!”阎桓捧着灯笼,惊喜道,“我们要挂上吗?是不是挂在门口?”
“对,等会我点一下里面的灯。小心一点,别撕破了。”
沈夜惟还拿出了一个小拨浪鼓,“我还买了这个。”
“哇!师父!!”
阎桓接过小拨浪鼓,小心翼翼地晃了晃,“咚咚咚”的小声音顿时令他愉悦不已。
先前和师父一块上街,他看到有的小孩子拿着这个东西玩,阎桓馋的很;可他又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也没好意思和沈夜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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