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声喊着:“这样的!这样的!无论是哪样的,但总不是你现在这个样子的!赵容爽!你这样凭什么做泽哥的好兄弟?你自己堕落成这样,你拿什么和他称兄道弟!”
泽文啊……
泽文!泽文泽文泽文!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和他当兄弟了!我不要和他当兄弟!可是我怕自己做错了!变得和他们一样……”变得和他爸爸妈妈一样,成了玩弄感情的混蛋!
赵容爽双手捂住脸蹲在路边哭,他从没有一次哭得这样肆无忌惮、这样酣畅淋漓过,仿佛这一次,他就哭尽了前十年憋回去的眼泪。
“赵容爽,人都是会经历挫折的……”章若若在他前面蹲下,一只手在她的发间摸索,然后慢慢地,揭开了她自己不为人知的面目——她左半边的脑袋根本就没有头发!非但没有,那里还被丑陋的疤痕覆盖!
丑!
令人恐惧!
“你……”赵容爽瞪大了眼睛,满心的难以置信!
但章若若又迅速把假发盖上去,遮住了那块丑陋的疤痕,她忍着痛,声音不住地颤抖,她告诉赵容爽:“所以你看到了吗?不管经历什么样挫折,都会过去的……我们活着,就是要坚强,不要自暴自弃——泽哥不会想看到你这个样子的。”
我们活着,就是要坚强,不要自暴自弃……
赵容爽听着这话从一个这样光鲜亮丽的女孩口中说出来,他才明白——原来这世上,不是只有他赵容爽一个人受苦受累的……
所以,他凭什么觉得委屈?又凭什么觉得不公?
☆、风月名城
赵容爽淋了雨,回来就感冒了。说起来他还真是很久没生过病了,倒是忘了自己过去也是个三天两头往医院跑的人。
他简单冲了个热水澡,再喝了一杯热糖水,就没理会这小感冒。他一整个人窝在被子里,若有所思。
突然一个消息提示音,是章若若来报平安的。
泽哥我男神:容哥!我安全到家啦!
宋玉:嗯,到家就好。
赵容爽手指又动了动,又敲下一行字:淋了那么久的雨,没感冒吧?
泽哥我男神:就那芝麻大点雨?哪能呢!我好着呢!
赵容爽:……
所以我是被芝麻大点雨给淋病了吗?
虽说赵容爽平时是喜欢装装林妹妹逃逃课,但是……他本人还不希望自己真和林妹妹一样弱不禁风啊!
好丢人……我居然被雨淋病了……
赵容爽起床又猛灌了两杯热水,才裹紧了被子睡下。
多喝热水,注意休息——只要我睡得够快,脑子就反应不过来自己生病啦!
这本来是赵容爽不愿意喝药的托词,但他哪知自己一觉醒来,还真是神清气爽,毫无病症!
我这是……脑子坏掉了??
要不然怎么一点都不头晕了?
赵容爽坐起来,那动静惊动了房里正在看书的人,那人温声道:“醒了?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赵容爽循声望去,才发现周泽文一直坐在窗边的书桌前。
他心里是喜欢周泽文的,但也怕自己犯了错,所以这喜欢他不敢轻易启齿。
“泽文,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的时候你发烧了,后来我给你喂了退烧药,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周泽文走到床边,伸手探了探赵容爽额头的温度,“退烧了,身体还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吗?”
但赵容爽的侧重点不在这里,他抬头看周泽文:“我睡着了你是怎么帮我喂药的?”
周泽文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脸上微不可察地红了,他瞟一眼床头柜上装过药的玻璃杯,说:“还能怎么喂,就拿勺子一勺一勺喂。”
“哦……”
赵容爽平躺着看天花板,那地方太白了,白得有些晃眼。
这神色看在周泽文眼里,总觉得他是伤心极了。于是,周泽文躺在他身边,盖好了被子,双手抱在他腰间。赵容爽那里是细腻光滑的,紧张起来,还能摸到一块一块腹肌的触感。
赵容爽被他的小动作吓了一跳,“泽文……”赵容爽转头看他。
但周泽文下巴抵在赵容爽的肩膀上,鼻息轻轻地落在他的脖子上,赵容爽又舍不得离开这个怀抱了。
“你不是说难过的时候,就想要有个人能抱着你吗?先别动,让我抱一会。”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寒假,我在外面培训的时候。”
其实赵容爽没有说过原话,这都是周泽文自己理解出来的,但他理解得很准确,一句话就说进了赵容爽的心里。
他想到那一个月都看不见周泽文的感觉,每天都牵肠挂肚的,有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打电话告诉周泽文,那时候他总是看着手表算时间,只要时针一指到十二点,就一定要一下子给他发十几二十条消息过去。
有时候周泽文回消息回得晚了,他非得揪着这件事说上几分钟不可。
赵容爽原本以为自己这是遇上了难得的知己,才会如此珍惜这段情谊,原来他竟是怀着另一种更为隐秘的心思。
不过他庆幸自己藏得深,要是早早地就被周泽文看出来了,他恐怕是要把人都吓跑了,又哪里会有现在这种温馨的时光?
不能说,无论如何都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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