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的帘子放下,俊喜才忍不住出声。
“小姐,你以后还是不要和二小姐一道出来了,真是极具自私之人,哪怕派人进去寻一下你,也不至于让你落单,还好有云琛公子,如若不然,奴婢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二小姐出来的时候,看见雨丝密密麻麻,她又和另一个世家小姐走到了一起,二人有说有笑,又说归府的路是一道的,所以就相伴而行,丢下她家小姐自己就走了,连个嘱咐都没有,真是自私自利。俊喜越想越生气,忍不住揪着帕子在那咬牙切齿。
林倾珞神色淡淡的,这种事情她自小经历得多了,林倾馨和林倾蕊是二姐妹,她不是,小时候也有一起出去玩的时候,长辈送东西,林倾馨也是只分给林倾蕊,从来没有她的份,她跟在一边,连外人都不如,旁人见了,甚至会开玩笑,说她像林家姐妹的下人。
所以听到俊喜的抱怨,她也神色如常,只是随意地接了一嘴:“是啊,幸好有云公子。”
虽然被他戏弄了一番,但他终究是帮了她,还是感觉他的。
只是他们二人的身份终究不是能常往来的。
林倾珞揪着云琛的氅衣,为难地想着。
俊喜虽然想知道马场内发生了什么,但是看林倾珞心不在焉的模样,便也没有多问。主仆二人各有心思,都没有开口说话。
马车不多时就到了林府门口,下马车的时候林倾珞朝着沐青致谢,沐青笑道:“林小姐不用客气,要谢还是谢我家公子吧。”
他其实想说,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不必如此客气,但是他也知晓,哪怕自己把她当做和主子一样的自家人,也不能让她知道自己的想法。
林倾珞笑着答应,然后离开。
沐青望着她的背影,不知为何,总感觉,林小姐似乎和刚才有些不一样了,具体哪里不同,他一时之间也没有看出来。
直到回府,收拾马车的时候,看见马车垫子上面放着两根金玉簪子还有碧玉耳珰之时,他才明白方才的林倾珞哪里不一样。
方才他看见的林倾珞身无配饰,和入马车前的模样大相径庭,这便是大大的不同。
此刻要还回去也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和主子禀明此事。
沐青离开马场之后,便传话回去,叫沐白去接人了。整个云府,不至于只有这一辆马车,让主子等是最大的不对,所以他便做主安排沐白去接了。
此刻想必主子也已经回来了。
沐青拿着东西,一步步走到了云琛的书房。
云琛正负手而立站在雕花镂空窗前,浓密眼睫下的一双眼眸,宛若暗夜下的幽潭,眼波静的有些冷,修长又有些清冷的身影宛若皎皎明月,让人无法靠近。
那些表面上和公子交好的人,可能都会觉得,他家公子是个桀骜不训又能言善辩之人,但其实私下的他,却是无比清冷的一个人,时常一个人呆着,无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远得让人无法靠近,却又让人觉得孤傲寂怜。
看到沐青进来,云琛眼皮子微微动了一下,冷声问他:“何事?”
沐青将林倾珞留下的簪子和耳珰双手奉上,恭敬道:“公子,林小姐离开之前留下了这些。”
云琛站在那没有动,过了半晌,忽然唇角一勾,笑了。
“拿这些东西还我的人情,她想得倒挺美。”说完,他伸手接过。
一根蝴蝶戏花簪子,一根木槿花簪,还有一对碧玉小耳珰,他拿在手里细细把玩着,嘴角笑意深了几许。这些,买他的大氅是够了,可他并不打算就这样和她两清。
“知道了,退下吧。”
云琛吩咐了一句,沐青退了出去,将门关上。
之后,云琛回过身,走到了自己的书桌面前,正好,桌上有一个放狼毫的精致象牙笔筒,他将狼毫取下,放到了一边的笔架上,查看了里面是否洁净,之后才将两根簪子放了进去,然后小心翼翼的将耳珰挂在了簪子上,做完这些,他环臂向后一靠,悠闲地依在了椅子上,眼睛盯着笔筒内的首饰。
云琛的脑子里似乎浮现了那张因为生气而微微泛红的脸,耳珰因为她无奈的垂头微微晃动,敲击着她玉白细腻的脖颈,发鬓中的簪子也是极其耀眼,衬得她貌美端庄,耀耀生辉。或许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嘴角沉醉的笑意。
看了片刻,他又忽然前倾身子,凑近那首饰,开口:“你们主人知不知道,送男子簪子耳珰这类贴己之物,很容易让人误会吗?”
一个女人送男子簪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送定情信物呢。这个傻子。
云琛嘴角的笑意真是扬到最高之处忽然僵了一下,之后便缓缓垂了下去。
林倾珞的闯入是个意外,他本不想和晟王府世子妃有任何牵扯,之前去林府也仅仅只是想看看未来和自己朝夕相处、共处一室的会是一个怎样的女人,本着井水不犯河水的想法,只要她不是自己厌恶的性子就行,可是如今,他扪心自问,他对林倾珞的关注,似乎超出了自己的控制,甚至因为她,生出了愉悦的情绪。
意识到这一点,他猛地醒神,伸手拿起放置在象牙笔筒内不足一刻钟的簪子耳环,走到矮柜边上,直接将那耳环和簪子放入了抽屉之中,然后猛地合上。
一瞬间的心动瞬间被理智拉回,他在乎的,从来都不该是林倾珞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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