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公子喝多了,等酒醒了再想想自己说的话吧。”
林倾珞说完,一下子就把门给关上了。这一次云琛没有再阻挡,就那样站在门口痴笑。
若是没喝酒,他又哪来的勇气和她说这样的话?
云琛还没回去,他的院子却在半夜的时候燃起了大火,几根箭镞越过火场,朝着云琛的屋子射去。
几个蒙面的黑衣人,朝着云琛的屋子冲了进去,冲着凸起的被褥一通乱砍以后,转身离去,之后院内才想起了救火的声音。
云琛回去的晚,等回去的时候,大伙已经开始救火了,众人看见他醉醺醺的从别的地方出来,都松了一口气,好在是没有在里面,不然真是追悔莫及。
突厥的王安雅和王德确实如云琛所料,在得知长公主的事情以后,闹着要回去,两国邦交不斩来使,尽管已经做好了交恶的准备,但这两位大隆皇帝还是安然无恙的给他们送走了。
贤贞皇帝在位的时候,大隆有三位英勇的悍将,只可惜一位背上了叛国的骂名,一位已经过世,还有一位已经垂垂老矣,只能镇守北边,本以为能成为新将领的晟王也因为腿部受伤,而无法上战场,面临突厥的大军,朝廷重臣忙得焦头烂额。
好在,仅存的一位老将家中还有两个儿子,长子二十有二,幼子十三,朝廷也是病急乱投医,在得知曹老将军的长子在北边充当先锋,在军中有些威望,而且擅长勘察地形,便不管不顾的将北边的小狼崽给招了回来,还命晟王在后辅佐。
虽说是个不靠谱的命令,但是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靳家是留下了一些老将,但是这些人都不能让现在驻守在姜州的士兵的信服,那边士兵信晟王,北边士兵听曹老将军儿子的,靳家的人夹在中间并不好受,命令下达以后,北边调遣十万大军去姜州。
等朝廷点完兵,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了,转眼又要入冬了。
靳兰汐离开林府的时候,正是一个雨夜。林府已经将卖身契还给她了,她必须选择夜里离开。
一辆朴素的马车,穿过密密雨丝,朝着城门口缓缓驶去,其身后,一匹黑棕色骏马迎着雨幕,着急地追了过去,并且在马车前面拦住了马车的去路。
车辆被迫停下,马儿发出了猛烈的嘶鸣。
马上的少年,冷着一张脸,雨丝顺着他的眼睫串成线落下,但是他眼睛都不眨一下。
马车动了,靳兰汐被孙妈妈扶着下了马。
面对突然出现的小儿子,靳兰汐有些无措。
林安志也下了马车,就立在马儿边,等着靳兰汐朝着他一步一步走来。
“志儿。”靳兰汐心虚地唤了一声,可是少年没有回应她。
“这是要去哪?”林安志冷冷地问。
靳兰汐一默,嘴唇嗫嚅,才缓缓开口:“娘有事要离开一段时间,你怎么追出来了?”
“你还骗我!”少年声音忽然高涨,吓得靳兰汐猛然后退一步。
“娘不要我了是吗?姐姐和离了,不曾归家,因为娘根本就没打算让她回来,娘会带着她一起走,不告诉,是根本就不打算要我了,父亲都将娘的卖身契还你了,你又怎么可能还会回来?”
不知是雨水还是泪珠的水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少年的声音都开始颤抖。
“志儿,你听娘说。”
靳兰汐想上前,拉住他的手,却被林安志狠狠甩开。
“我知道娘偏心,没想到你偏心至此。”
靳兰汐也着急了,道:“你如果和我离开了京城,是要去战场的,留在京城,你爹会给你谋后路,和我走,可能就是死路,娘姓靳,靳晚风是你祖父,你姐姐……你姐姐不是你爹的女儿,我自然是要带走的。”
“可我想要娘,想要姐姐,不想要爹爹,林府没了你们,就不是我的家了。”
雨水密密麻麻的下,周遭似乎安静得只能听见雨水的声音了。
靳兰汐:“娘是去为外祖父报仇的。”
“我会射箭,武术不太好,但是我还年轻,我可以学,我也可以为外祖父的仇出一份力。”雨幕下的那双眼睛,亮的出奇。
蒋信在后面催促道:“夫人,再不走恐怕不好走了,待会可能夜巡的士兵要过来了。”
时间不等人,靳兰汐第一次如此自私,决定带走林安志。
她道:“我准许你和我走,但是你记着,你的父亲已经是林敬生,未来哪怕建功立业,光耀的门楣,也是秘书丞林家,你可记住了?”
“是,儿子记住了。”
“你亲自留一封书信给你爹吧。”说完,转身先进了马车。
自那晚云琛醉酒以后和林倾珞说了那一番有的没的话以后,二人就没有再说过话,云琛也似乎忙了起来,再也没有出现在林倾珞面前。
二人再次见面,是出发去姜州的那日。
那日是个艳阳天。林倾珞和靳兰汐坐在了马车里面,被行军大队围在了中央,云琛则是骑着马跟在了马车边上。
靳兰汐似乎是嘱咐了几句,便放下了帘子。这几日,林倾珞明显能感觉到靳兰汐的气色变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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