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
“嬷嬷先看着,我一会再与你解释。”
“是。”
花瓣基本上都已经捣烂了,李雪颜将捣出来的汁水倒进琉璃瓶中,再按酒精的比例估摸着加水,一切全都是靠她自己的经验来判断的,准确性怎么样就不清楚了。琉璃瓶盖上盖子被放上了火炉,李雪颜将昨日掌柜的那得来的空心细竹子拦腰折断,在其中一个中间打了一个洞,与另外一个连接上,就形成了一个t字形的‘管道’,轻轻打开一点盖子将细竹管一端夹住,一会液体开了水蒸气便会通过细竹管,遇冷之后便会凝结成水滴,那就是李雪颜要的。
“杨嬷嬷,去取两个干净的茶碗给我。”
“是。”
火炉子越烧越旺,琉璃瓶里面的液体已经开始沸腾了,李雪颜知道还不是时候,一切还需耐心等待。杨嬷嬷递过一个干净的茶碗,李雪颜伸手接过,此事竹管子已经开始滴水了,这些都还是不能要的,只是起初的导流罢了。琉璃瓶里的汁水沸腾的越来越厉害,大有将盖子顶开的意思,李雪颜伸手将茶碗放在一个口子处接滴下来的透明液体,杨嬷嬷学着李雪颜的样子在竹管子另一管接取。
“慢工出细活,此事急不得,嬷嬷您还是去搬张凳子坐下吧。”
说着,李雪颜接过杨嬷嬷手里的茶碗,杨嬷嬷去找了个短腿的凳子坐下,二人一直保持这个动作约莫半刻钟(一个小时),知道李雪颜略带激动地说了一声。
“好了。”
二人将茶碗放下,揉了揉酸痛的臂膀。
“嬷嬷辛苦了。”
杨嬷嬷对她报以一笑摇摇头。李雪颜将琉璃瓶拿了下来,由于蒸发作用,瓶子底下已经有了一些残渣了,李雪颜将两只茶碗里的透明液体装进早已备好的小瓷瓶中已留后用。
“小姐,这到底是何物?为何这般味道?”
“这是我这几日配的药所需的药引子,也就是上次与你提过的那要用人血为药引的药材。”
“您的意思是……用这个代替人血?”
“正是,虽不知有没有用,但还是想试一试。”
“要是有用就好了,毕竟用人血让人听着瘆的慌。”
李雪颜不再言语,接下来该如何实验呢?她可不敢直接将这东西端去给皇帝喝,是药三分毒,万一有什么事情整个济世堂都要被自己牵连进去。正困惑着她想起了自己的半个师傅薛太医薛丁,自己这正好有几本好的医术想要给他一看,不如顺便……虽然上次李雪颜提及此事被薛丁骂了个狗血淋头,但是她怎么可能是那种乖乖听话的人,如今有了法子,她更是蠢蠢欲动想试一试了。
“杨嬷嬷,你找个人去打探一下薛丁薛太医明日是否在府上,要是在的话就将这封书信交于他。”
“是,老身这就去。”
杨嬷嬷接过李雪颜刚封好口的书信,转身便走出了屋子。就在她出去不一会,秀秀就拿着履善从赵府带回来的书信走了进来,小姐还真是料事如神呀。
“小姐,履善带回了表小姐的书信,您请过目。”
“好,你去忙吧。”
李雪颜接过书信拆开一看,赵雅涵在信上表明知道此事之后万分着急,本想求李雪颜想办法拦住元景灏,但仔细一想他去意已决,皇帝也下了旨,怕是无法改变了,然后是一番担忧,最后表态明日一早便在李府门口等她,随她一同前去送他离京。李雪颜看完之后便将书信烧毁,看来小丫鬟今夜注定难眠了,自己又何尝不是牵肠挂肚这那出征之人,都快三天了,不知军队到哪了?一路可还顺利?衣物可够保暖?是不是也如自己思念他一般在挂念着自己?
“小姐,奴婢给您午膳来了。”
不知不觉已经是中午了,李雪颜摸了摸干瘪的肚子。
“进来吧。”
“是。”
秀秀端着午膳进屋。
“小姐……”
李雪颜见秀秀一副神秘的样子好奇的问道。
“怎么了?”
秀秀悄悄凑了过来说道。
“奴婢听说老太爷的病更加严重了,昨夜还连夜请了宫里的御医进府,奴婢今早亲眼看见那御医离开,而且老爷一脸的凝重,似乎……”
李雪颜想起距离自己上次偷偷替他把脉应该有两个月了,没想到老爷子病的这么厉害,一般中风的老人家一年才会加重,他却两个月就这般模样了,看来定是担忧的事情太多,加重了病情。
“这话你屋里说说就是了,出去了可不能对为人提起,一会用过午膳我便过去看看。”
“是,奴婢谨记小姐教诲。”
得到这个消息的当然不止李雪颜了,李景烟也有耳闻,这不立马收拾收拾就往富贵楼而去,自己能重见天日老太爷起了很大的作用,算起来他也算是自己目前最可靠的依靠了,如果就这么去了对自己毫无好处。
“小姐您看,那不是大小姐吗?”
“还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李李景烟低声嘀咕着,那日柳乐蓉来府中她让自己毫无面子,今日又跑到这来跟自己争抢着表现,真是可恶。脸上依旧是一副惊讶的表情。
“怎么会在这遇见姐姐,看来姐姐也是来看祖父的。”
“恩,我也听闻了一二。”
“真希望祖父不要出什么事,妹妹我还未好好孝顺他老人家呢。”
说着,李景烟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谁又知道这眼泪有几分真心的。
“既然遇见了就一起进去请安吧。”
“妹妹我也正有此意。”
二人领着各自的丫鬟走进富贵楼,正巧老太爷身边的嬷嬷端水走出来。她立马放下手里的盆子行礼。
“老奴见过大小姐,二小姐。”
“嬷嬷免礼,还请嬷嬷通禀一声,我们姐妹二人是来给祖父请安的。”
“老奴这就去,正好老爷也在。”
二人在门外站了一小会就被请进去了,各自的嬷嬷替二人接下身上披着的披风,二人便伏了伏身朝李父与老太爷行礼。
“雪颜(景烟)见过父亲,给祖父请安。”
老太爷想说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是咿咿呀呀的发声,使劲的摆手,李庭芝有些看不下去了。
“祖父是让你们起来,天气冷了就不要跪了,仔细身子。”
“谢祖父。”
老太爷朝着二人招招手示意二人走进一些,李景烟立马上前在床沿便跪着,眼泪汪汪的握着老太爷的手。
“祖父,您这是怎么了?您不要吓景烟呀,祖父,您一定要快些好起来,景烟从未回乡祭祖过,不知道家乡是何种样子?”
老太爷听她这么一说使劲的抓住她的手,神色十分的激动,李庭芝叹了一口气走了出去。李雪颜立于一旁看着眼前这幅场景,李景烟这样挡着自己无法上前去给他把脉。
“祖父,您可感觉好些了?”
李雪颜问道,老太爷眨眨眼,示意她在床沿边坐下。想说话却说不出口的样子真的很难受,李雪颜看着这个曾经叱咤官场的男子如今这般模样躺在床上,突然觉得一切荣华富贵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她也很想救她,但都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
“祖父,您有什么想吃的,景烟这就吩咐下人去做。水晶饺子?鸳鸯粉?还是……”
老太爷都只是摇摇头,嘴里咿咿呀呀的说着什么,李雪颜看他的口型猜测道。
“祖父,您是不是想出去晒晒太阳?”
老太爷顿时安静下来,使劲的眨眼睛,李景烟立马起身往外跑去。一会儿的功夫便找来了几个力气大的下人将老人家抬了出去,放在外面的贵妃椅上,李景烟替他紧了紧被角说道。
“外面风大,熙儿,你再去屋子里取床杯子就来。”
“是。”
李雪颜依旧是立于一旁不再言语,唯见李景烟在那忙忙碌碌的,又是喂水又是盖被子的,人生最为无奈的就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可惜就可惜在眼前之人不知是否真心。老太爷又开始咿咿呀呀的,李景烟回过头一脸疑惑的看着李雪颜,李雪颜想了想说道。
“祖父您是有话要单独与我说?”
老太爷狠狠地眨眼,李景烟心中愤恨,但还是起身退下了。老太爷示意李雪颜坐下,李雪颜顺势便拉住他的手替他把了把脉,确实如自己所想那样。
“祖父您要对孙女说什么?”
老太爷如今是老泪纵横呀,没想到自己这样了竟然还有人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又是一番咿咿呀呀,李雪颜有些看不懂了。
“祖父您说慢一些。”
老太爷又重新说了一遍,李雪颜想了想说道。
“您是担心一旦您撒手人寰,皇上他便会打压李府是不是?”
老太爷眨眨眼,李雪颜心中思量了一番,李府两代为官,李庭芝贵为元梁国大学士,位及宰相,天下凡是读书之人无不以他为尊的,民心这种东西确实只有皇上才能有,但是宰相在朝中的地位也是稳如泰山的,皇帝想保持朝纲的平衡就不会铲除李庭芝,除非他有了动摇宰相的念头,难不成是李庭芝对他说了些什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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