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剧组怎么样,张秦川当然知道,但他的剧组可是自己的公司,他作为老大,不管是谁,在拍戏的时候,都得在旁边待着!
不管有没有他们的戏份,都得在旁边待着。
这叫集体精神!
这个是张秦川以前特意强调过的,他对这个非常看重,不存在谁没戏了,谁就可以先回去休息,这要是长此以往,队伍还怎么带?
演员演完了先回去休息,那是不是道具组的布置好场地,也能先回去休息了?
这不是开玩笑吗?
现在剧组第一天开拍,就有外人骑到他头上坏他的规矩,这让张秦川怎么接受得了?
随便点了几个人。
“你们上去找那两个韩国人,三分钟之内,让他俩出现在我眼前,否则后果自负!”
扭头又看向崔贞媛。
“你也去,把我房间里放的合同拿来!”
眼见张秦川发这么大脾气,崔贞媛缩了缩脖子,一路小跑的跟着那几个人往宾馆里面冲。
凌晨的微风伴随着丝丝热气,大几十号人默默看着站在最前面发脾气的张秦川,大气都不敢喘,周围安静的甚至有些诡异
“哗哗哗”
一阵惊慌的脚步声。
李泰兰穿着睡衣,后面跟着正在边跑边系扣子的李助理。
看着几十个人默默站在那里一言不发,李泰兰咽了咽口水,身后又被人推了一把。
“赶紧过去,老大叫你们呢!”
离张秦川越近,压抑的气氛让李泰兰近乎喘不过气来。
他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背着手。
眯着眼盯着他们这个方向,像头饿狼似的,盯着。
“导演我”
李泰兰刚想解释,张秦川伸手示意她别说话,反而是把目光投向了衣衫有些不整的李助理身上
“你,过来!”
听到这道声音,李助理有些无助的看了李泰兰一眼,见李泰兰没搭理他,又朝其他的方向看去。
那群剧组的工作人员里,有几个人朝他投来幸灾乐祸的目光,就好像非常期待一出好戏的即将上演。
身在异国他乡,周围孤立无援,身前又是一副择人而噬的张秦川,李助理战战兢兢的走到张秦川身前,微微低头想解释一句。
“张会长我们”
“啪!”
“叽叽叽呜呜呜”
一声巨大且清脆的巴掌声,连远处停在路边的几辆车,都响起了警报器的声音。
李助理趴在地上,整个人都蒙了。
他只感觉眼前一黑,然后就倒了,至于发生了什么,他足足缓了十来秒,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的右脸有点麻、还有点疼,他能清楚的感觉到右侧脸颊在快速充血、肿胀,就连视线都有点恍惚了。
李泰兰看着张秦川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个巴掌,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又看了一眼地上明显是被一巴掌打懵的李助理,看着他的惨样,李泰兰很明智的没有开口劝,反而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站起来!”
恍惚间,又听到张秦川声音的李助理,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
等了数秒,他还是扛不住心理压力,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一手捂着脸,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张秦川,又把目光看向地面。
瞅着他这个怂样,张秦川左手抡起来。
“啪!”
李助理虽然捂住右脸,但这回左脸又挨了一下,往旁边退了几步,倒是没倒。
“谁他妈让你们回去先休息的?嗯?”
听到张秦川这句话,李助理后之后觉微微愣了一下,他刚发现,这位张会长,居然从见面到现在,全程都在跟他讲韩语?
“踏踏踏”
一阵小跑声,李助理余光看到崔贞媛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往这边跑,心里下意识升起一丝希望。
难道是崔女士看到自己受到不公正待遇,前来救场了?
不愧是同胞,比李泰兰都要靠谱!
“老板,这是他们的合同。”
崔贞媛把合同递给张秦川后,果断往旁边让了几步,全程对旁边一脸惨样的李助理视而不见。
张秦川拿起合同看了一眼,开口道:“你翻译我的话给他听!”
刚刚说朝鲜语,虽然眼前这位能听得懂,但其他人听不懂啊,现在有了翻译,张秦川就不想说朝鲜语了
指着合同上第一条对李助理示意。
“你告诉我,合同上第一条怎么写的?没有我的准许,你该怎么做?”
张秦川话音刚落,崔贞媛在旁边用韩语小声给李助理翻译一遍。
他俩这做派,搞得李助理更懵了。
“咚!”
没等李助理回答,张秦川一个前蹬,这一脚又快又狠,李助理完全没防备,整个人腾空而起,被踹飞了两米远
看着倒在地上哀嚎的李助理,张秦川扭过头,对着剧组的人。
“我说过了,咱们剧组都是自己人,每个人干好自己的事儿,有什么事需要请假,提前告诉我,或者告诉你们组长,我说没说过这句话?”
“说过!”
“那他妈别人都能做好,就你们这两个狗东西搞特殊?嗯?”
瞪了一眼旁边的李泰兰,张秦川抬了抬手,最后只是把合同卷成卷丢到了她脸上。
“你们会长没教过你们规矩?合同里没规定?是你们不识字?还是我给你们脸了?”
李泰兰下意识接过砸到脸上的合同,听着旁边崔贞媛的翻译,脸上有七分害怕,还有三分羞愧。
她是真没想到这位这么凶,二话不说就动手,比韩国的一些会长还要凶
“瞎子!”
“在!”
瞎了一只眼的光头,听到张秦川喊他,站在队伍后面举了举手。
“我定的规矩,既然遵守不了,就得罚!看着他们俩,让他们在宾馆门口站着,什么时候我睡醒了,什么时候算完,要是敢偷懒,不用我教你吧?”
“明白!”
瞎子咧嘴一笑,走到队伍最前列,单手拎起地上的李助理,又给了他一巴掌,这才用韩语小声给李助理嘟囔两句,又扭头看了眼旁边的李泰兰。
“愣着干什么?走啊!”
“咱们合同上,我记得好像没有这样的规定吧?”
刘义军看着那个光头医生把人带走了,眨眨眼,有点好奇的问旁边的张嘉一。
“没啊他们是韩国人,签合同当然是按照韩国那边的规矩签了,咱们这边,都是自己人,搞那个干什么?”
三叔一脸见怪不怪的表情,倒是让刘义军又是一懵。
原来还能这样?
韩国的演员,就按韩国那边的规矩签合同?
到现在看过刚才的那一幕,再听听张嘉一的话,他总算是久违的感受到一丝丝属于自己人的温暖感了。
老张这个侄子,好像有点太强势了,不管怎么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当众暴打韩国人,这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啊,虽然打人看着很爽
“走吧,回去回去,早点休息,忙了一晚上了!”
三叔一点都不在乎这些,张秦川以前给他讲过,韩国娱乐圈上下尊卑很严重,老前辈打几下后辈,在那边太常见了
回到房间,冲了个澡,拿起浴巾擦干净后,张秦川歪在床上,点上一根烟,盯着窗户外发呆。
吃夜宵那会,他记得刘义军说过一句话。
说什么外面的剧组,吃饭都要分好几等,什么标准给群演吃的,什么标准给普通明星吃的,还有给制作组导演这些人吃的,还有一些更好的——是给港台明星吃的。
为什么会这样?
哪怕是张秦川以前没混过娱乐圈,对这些东西道听途说也是有点印象的。
好像是从前几年正式回归后,港台明星北上,这些人一个个自持身份,不仅给内地带来了很多极其不好的风气,而且一个比一个会摆架子。
最后搞得他们不仅身家高、片酬高,待遇还高,明明都是自己人,非要分个三六九等。
对这种东西,张秦川感触很深。
在韩国的时候,不管怎么说,他们这些朝鲜族或者和朝鲜族混在一起的人,都是长期和韩国本地帮派敌对、干仗的。
理论上来说,张秦川这些年其实一直是被韩国人“欺负”的,虽然他没怎么吃过亏,但大环境就是被他们压制的,这是事实。
但现在他已经回国了,这里可是国内!
这些韩国人在他这里不仅没有自知之明,还敢公然在他们面前搞花招?
这就勾起张秦川那一点点不好的回忆了。
他现在干这个,以后难免会和各地的演员合作,不管是内地的、港台的,甚至是日韩的,以后都有可能。
要是他也像其他剧组那样,面对自己人和外人的时候,都要分个三六九等,还要区别对待
这他妈,谁教你们这么玩的?
张秦川还是有他自己的底线的。
恰恰是因为他这个出身和经历,张秦川见过很多现象,也真刀真枪和韩国人拼过,大家都是脖子上抗一个脑袋的人,外国人或者其他地方的人,又高贵到哪里去了?
真干起来的时候,还不是一刀子进去,就得流血?
都他妈什么玩意!
他就要竖立个规矩,其他人爱怎么样,他管不着,但现在、以后,在他的剧组里,在他张秦川面前,是龙,它的盘着,是虎,它的卧着!
管你们是什么韩国明星、还是港台明星。
谁不服就干到服!
什么东西,给你们脸了?
2002年6月28日。
一大早,红雷捂着肚子从卫生间出来,坐到床边缓了一会儿,端起水杯喝了口温水,这才站起身拿起床边的衣服准备下楼
“红雷老师?吃刨冰不?”
坐着剧组的车前往提前布置好的菜市场,红雷听到有人叫他,抬头一看,是一位剧务,身上挎这一个大大的保温箱,此时打开的保温箱里放着一杯杯西瓜刨冰。
看着这东西,红雷下意识的有些反胃。
“不了不了!”
西瓜这东西,到了夏天,就是应季水果。
但他已经吃了一个月了,不管是餐后的水果、还是休息期间的刨冰,都是西瓜做的!
据说这是剧组当初买多了,最后剩下一千多个西瓜没送出去了,只能留下内部消化。
五六十号人的剧组,要消化一千多个西瓜
顿顿都有西瓜,红雷现在每天拉屎,都是红色的!
他现在对西瓜已经有心理阴影了
一身黑色衬衣敞开领口的红雷,骑着踏板摩托潇洒的转过路口,停在瓜摊前,摩托没熄火,直接踢开脚蹬扎好车。
“哥们儿,你这瓜多少钱一斤啊?”
“两块钱一斤。”
瓜摊老板由瞎子客串,他这个长相太合适了,一看就不像啥好人。
“what's up。”
听到这个价格,红雷骂骂咧咧的,剧组前段时间买的瓜,都是挑个大的买,还能谈到十块钱四个呢,而剧中现在的时间线是99年,物价应该比现在更便宜,这老板居然敢要两块钱一斤!
“你这瓜皮是金子做的、还是瓜粒是金子做的?”
瞎子手上夹着烟,一脸不屑的先吐了口烟,非常违心道:“你瞧瞧现在哪有瓜啊?这都是大棚的瓜,你嫌贵,我还嫌贵呢。”
“那给我挑一个!”
“行!”
瞎子起身抱起一个西瓜,今天这瓜摊上的瓜,都是从宾馆拉过来的,等会儿拍完戏,就会以剧组的名义,送给路过的群众,就当帮剧组分担压力了。
看见瞎子抱过来的西瓜,红雷两手伸开,张着胳膊按在瓜摊上。
“你这瓜呕~”
后面几个字还没说出来,一股浓郁的西瓜味直窜鼻腔,红雷一个没忍住,当场就是一个干呕,身上刚刚才升起的气势,随着这声干呕,瞬间荡然无存。
“咔!”
“导儿,我的、我的,对不住对不住,我我没忍住,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眼看张秦川朝这边走来,红雷虽然胃里恶心,但看着张秦川的眼神,他已经顾不上其他的了!
“能不能行了?”
“呕~”
眼看红雷又一个干呕,张秦川下意识后退一步,就怕他真吐了,再吐到自己身上。
眼下这情况
是该他的方法派重出江湖了。
“你过来,我给你讲讲戏,用点方法派的路子。”
听到张秦川这话,红雷头皮发麻!
他这辈子第一次接触张氏方法派,就是刚到北河省,刚一下车就被警察带去监狱体验生活,现在又来?
“导儿,不用、不用,我会演,我真会,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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