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楼的声音含糊:“那你吃。”
沈扶玉:“……”
两人无声对视较量片刻,沈扶玉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我吃。”
危楼目的达到,笑眯眯地站了起来,拉过长凳,坐在了沈扶玉的身边,帮他把其他人的视线尽数隔绝了。
沈扶玉深呼吸了几下,坐回了凳子上,他看了眼危楼,才舀了勺糖水放入嘴中。
出奇意料地很好吃。
沈扶玉本以为危楼身为魔族会不通厨艺,没想到这碗糖水做得还挺好,特别和他的口味。
牛乳还温着,醇厚的奶香在口腔中散开,甜而不腻,香芋泥顺滑细腻,和清甜的水果十分适配。
“你买的?”沈扶玉怀疑地问道。
“本相自己做的!”危楼得意洋洋,“是不是很意外?”
沈扶玉没说话。
危楼凑得他近了些,道:“本相知道你喜欢,所以专门学的。此后你若是生本相的气,本相便给你做糖水。”
“吃了本相的糖水,可不准不理我了。”
沈扶玉又舀了口糖水,淡定道:“这种哄人的把戏,危楼魔相还是给旁人用去比较好。”
“本相只喜欢你,只给你用。”
沈扶玉没信。
一碗糖水很快见底,危楼十分自觉地收回碗和勺子,道:“本相离开了。”
沈扶玉擦了擦嘴,慢条斯理道:“不送。”
危楼失笑:“真狠心。”
他顿了顿,又道:“本相刚冷了你一段时间,眼下要给你准备甜枣去。”
沈扶玉只觉得危楼说的话没头没尾的,叫人听不明白,但他还是由衷道:“你也可以多冷我一段时间。”
况且,他实在没弄清危楼什么时候冷他了,这魔热情似火得恨不得一天十二时辰都黏他身边。
危楼哼哼一声:“仙君,你这话真伤人心。可惜本相太爱你了,这话本相就当耳旁风听咯。”
沈扶玉:“……”
还是别了。
危楼看他表情复杂,不由得哈哈大笑,趁沈扶玉没骂他前,忙带着碗和勺子离开了。
沈扶玉:“……”
这个危楼!
他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心情,还是一撩衣袍,上了楼。
为了通风,屋里的窗户还是开着的,他走过去,正欲关窗,却见楼下角落里站了个熟悉的人,他下意识喊道:“锦书?”
云锦书似乎是被吓了一跳,身体都抖了一下,抬头望去:“大师兄?”
沈扶玉有些意外:“你不是在屋里吗?”
不是在背书吗?怎么跑后院那么偏僻的地方了?
天太黑,他没看清云锦书的表情,只能听见对方过了一会儿才传来的声音:“因为屋里背书太闷了,我就出来了。”
沈扶玉不疑有他,只是道:“那你早点回来休息。明日一早我们回清霄派。”
云锦书应了一声。
沈扶玉关上了窗户,便歇下了。
不知是否是白日里旁人提到凤凰的事情,他难得梦到了凤凰。
醒来时,一摸脸,满手泪水。
沈扶玉怔了一下,慢吞吞擦了擦手,这才起身。
仔细想来,他和凤凰足有一百多年没有见过面了,自己当年骗了他,按凤凰那个高傲的性格,估计早就咬牙切齿地把他骂了上千遍,而后再在漫漫时光中遗忘了他。
沈扶玉默不作声地推门出去,云锦书倒是起了,此刻正在门口等他。
“师兄!”云锦书开心地喊道。
灿烂的笑容一下子便冲淡了沈扶玉的郁苦之情,沈扶玉忍不住也随之轻笑了起来:“走罢。”
清霄派的规定是,不允许修士在人间使用灵力。云锦书若要画转移的法阵的话,还须先走到人烟罕至的地方才行。
路途无聊,沈扶玉问:“你昨夜背的书怎么样?”
云锦书舔了舔嘴唇,一笑:“背了很多,睡了一觉全忘了。”
沈扶玉:“……”
云锦书理直气壮:“他人靠实力全篇背诵固然令人敬服,可我凭借实力一个字也背不下来又何尝不是一种虽败犹荣!”
沈扶玉:“……”
这话,听起来倒还有几分悲苦之意。
云锦书很明显早就适应了漫无止境的背书生涯,一摸脸,见到了地方,便开口:“没事,不就被知行师尊骂一顿吗,又不是没被骂过。师兄你往旁边一等,我要画阵法了。”
沈扶玉应了一声,往一旁让了让。
熟悉的金光一闪,阵成,云锦书拉住沈扶玉的手,两人一并回了清霄派。
这次的传送点没有出错,沈扶玉站在了静笃峰前,云锦书挥手给他告别:“那我先走啦,师兄?”
沈扶玉点点头:“好。”
他回了峰顶,一推门,险些被屋里刺目的珠光宝气闪瞎了眼睛。
沈扶玉倒抽一口气,关上门,惊疑不定,云锦书这是又给他传送错地方了?
不对啊,这儿就是他的静笃峰。
沈扶玉不可置信地又推开门,屋里堆积如山的宝物并没有如他所愿消失,依旧散发着不容忽视的光芒。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扶玉震惊不已,却听屋里传来一声含笑的声音:“心尖儿!”
沈扶玉眼睁睁看着危楼从这群宝物中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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