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互相挽着、扶着,款款而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名身着红色衣衫的女子,她手里提了一个大包袱。
雪烟一看见她们,眼睛登时亮了起来,她站起身,抖落了一身的霜,奔向她们:“姐姐!”
“雪烟!”一旁的黄色衣衫女子开心地把她拢到了怀里,明眸皓齿,看起来活泼之际。
“雪烟,”红衣女子喊了她一声,从怀里拿出一张纸契来,“看看这是什么?”
雪烟身体一僵,眼中的笑意登时散去了不少,她勉强勾了勾唇角,颤抖着手从红衣女子那儿接过那张纸契。
她看着上面的字,许久没有说话。
魔族比人族的眼力好很多,危楼仔细看了眼,低声给沈扶玉道:“这是赎身契。嚯,这银两还不少呢!那老娘们怎么不去抢?!”
沈扶玉应了一声,他猜到了。
危楼顿了一下,登时有些不可置信:“这个银两,该不会是……”
沈扶玉无奈又苦涩地笑了笑,青楼女子卖身的钱大多流入了老鸨手里,看雪烟昨夜的状态,她的赎身契是怎么换来的就很明显了。
雪烟嘴唇哆嗦了一下:“我……姐姐……”
“嗨呀,”一边的紫衣女子拍了拍雪烟的肩膀,她笑嘻嘻地比了个数字,“姐姐的魅力不错吧,十万黄金!”
她神采飞扬,活像是做了什么大事。
雪烟身体发颤,即便有红衣女子扶着,还是缓缓跪了下去。
“哎呦,这是作甚!”
她这一跪,其余人纷纷震惊了,涌上去把她扶起来。
雪烟泣不成声,一声又一声地喊着:“姐姐……”
红衣女子将她扶了起来,把她的眼泪一点一点擦去,温声道:“雪烟,不要哭。这是好事呀,待你学成归来,姐姐们也会解脱啦。”
“红钗姐姐说得是,”方才那活泼的黄衣女子又开心地凑了过来,“你就放心去,总好过一直耗在这儿。那小仙君既说你有天赋,肯定错不了!”
“红钗?”危楼下意识看向沈扶玉,“你觉不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
沈扶玉面露几分担忧,他缓缓开口:“是雪烟的箜篌……”
危楼愣了一下,好像明白了什么:“这个真是你那师妹啊?”
沈扶玉看着面前因为分离而久久不动身的几人,睫毛垂了垂:“应该是了。”
“这几名女子面善心善,雪烟亦不是背信弃义之人,”沈扶玉一直没有敢妄下结论的原因就在这,“照理说这几名女子不该化成执念不散的怨鬼。”
如果是这样,那么他们就需要重新推测仙花阁里含冤而死的人是谁,到底是多大的冤屈,才会如此经年不散。
这边几人正要将雪烟送出门,雪烟一边掉着眼泪一边保证道:“我学会了就来找姐姐,我一定会回来找你们的。”
红钗笑了笑,捏了捏她的脸:“好啦,知道啦,你已经说过太多次了。”
雪烟依依不舍之际,旁边突然走出两名身材魁梧的男子来,一个脸上还有一道疤痕。
沈扶玉瞳孔微微睁大了些,他猛地回头看了眼雪烟,喃喃地开口:“……居然是雪烟。”
危楼:“?”
他同沈扶玉同行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觉得沈扶玉说话云里雾里的。
见有男人过来,六人忙把雪烟挡在身后,红钗笑吟吟地走了出来,端的是一派风情万种的模样:“各位爷怎么跑来这腌臜地啦?还是赶紧回屋里吧,柴房脏乱得很,爷的衣服价值不菲,姐几个实在赔不起。”
不料刀疤脸却是对她们一拱手,客客气气地行了一个礼,礼貌道:“各位姑娘,在下并非有意私闯这里。在下和师弟是特意来寻雪烟姑娘的。”
另一个男子同样微微一笑,配合着刀疤脸开口:“正是。前些日子听闻这儿有一个极具天赋,又正值年龄的少女,我等是专门来找她,问她要不要加入我们的长夜派修行的。”
危楼好似完全忘记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津津有味地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他用胳膊肘戳了戳沈扶玉的手臂,笑道:“喏,来抢人的。”
沈扶玉收了收手臂,离他远了一些,道:“那个脸上有疤的男人名叫韩新树,他旁边的人是方涛,极其擅长两人作战,打出的配合无人能及,两人的招式素有‘黑影刀’之称,他俩是当时公认的第一搭档。”
“长夜派正是他俩所建,”沈扶玉抱臂看着那边,神情淡淡地开口,“歪门邪道。”
危楼还是第一次听沈扶玉对一个人或者一个门派的评价是“歪门邪道”,他都没得到过沈扶玉的这个评价,可想这两人所作所为有多恶劣。
沈扶玉见他好奇,无奈地给他讲了一下:“这门派确实有弟子不假,不过都是些天资极好的童男童女——被他们用作鼎炉的。”
危楼倒吸一口气,眼里闪烁着惊奇的光芒,他指了指旁边那两人:“这么畜生?”
沈扶玉应了一声。
“比我们魔族还歪门邪道,”危楼忍不住嘀咕着,好歹他们魔族也讲究你情我愿呢,他看向沈扶玉,“这种门派你们都没铲除?”
沈扶玉看了他一眼,语气十分平淡:“铲除了。”
危楼还是感慨不已,他站得有些累了,索性随意坐在了地上,拨弄沈扶玉脚踝上的金铃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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