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铁诚逼着归见愁去圣贤峰,不去就打蛋。
阿雄在旁劝归见愁:“去吧,蛋得留住。”
归见愁无奈,只能答应下来:“城主,我去,您把法术解了吧。”
孙铁诚一笑,放下红莲道:“我没用法术,你想动就动。”
话音落地,归见愁能动了。
在孙铁诚面前,归见愁一点办法都没有。
简单收拾了下行李,归见愁出发,孙铁诚送到了院子外边。
“城主,您别送了。”
孙铁诚一脸严肃道:“这得送啊,圣贤峰那么凶险,你去了可能就回不来了,以后可能就见不着你了。”
归见愁苦笑一声:“谢城主好意,您还是别送了。”
孙铁诚很是不舍:“咱们处了这么多天,我跟你真有些情份,我肯定得送送你。”
归见愁抬头看了看天,一脸悚惧道:“城主,您真别送了。”
“怎地了?”孙铁诚一抬头,一束亮光,从天而降,正打在孙铁诚身上。
照了天光了。
归见愁吓得跑出去好几丈,孙铁诚还在原地呆呆站着。
不多时,光晕散去,孙铁诚两手一抄,蹲在了地上:“还真有天光,这红莲是真家伙。”
他刚碰了红莲,转眼就照了天光。
“怪我草率了,”孙铁诚拍了拍脑门,“这红莲不能直接碰,之前都用了手段,今天怎么就给忘了。”
以孙铁诚的修为,照了一次天光,倒也不至于要了性命,归见愁道:“城主,您赶紧歇息一会,把身上的道缘往外泻一泻。”
“泻一泻道缘?”孙铁诚摸了摸身上的骨肉,“道缘倒不见得有多少,这火气倒是挺大的,还真得泻一泻。”
说话间,孙铁诚活动了一下腰身,看向了归见愁。
归见愁脸颊一绷,退后几步道:“城主,您要泻火?”
“嗯!”孙铁诚两眼放光,一直盯着归见愁。
“城主,我这就去圣贤峰,事情办不完,我绝不回来见您!”归见愁撒腿就跑。
“急什么,等我泻了火,你再走不迟!”孙铁诚还想去追归见愁,身子忽然哆嗦了一下。
“这火还真猛,得去找相好的给弄弄。”孙铁诚一挥手,红莲自己回了抽屉匣子,他背着手出了院门,转眼消失不见。
……
贱人岗,敬德村,几只刀劳鬼在村口摇骰子耍钱。
归见愁纳闷了,刀劳鬼这东西按理说没这么高的灵智,而今怎么还学会找乐子了?
刀劳鬼是一类的特殊的生灵,虽然叫鬼,但不是鬼,魇修那套手段对他们没什么用处。
归见愁叫来一个眠修鬼仆,那鬼仆悄无声息走到刀劳鬼近前,下注两块银元。
刀劳鬼先看了看鬼仆,又看了看两枚银元,觉得眼皮发沉,纷纷睡去了。
趁着刀劳鬼睡着,归见愁用灵物把他们困住。
阿雄在旁道:“主子,把他们弄死算了,这些都是祸害!”
归见愁皱眉道:“要不说你这人不会办事儿,咱是来找桃子,不是来打山头,事情要是出了闪失,还得留个缓和,不能把梁子结死。”
等进了村子,找了个农户安顿下来,归见愁召来了一个戏修和盗修缝合的鬼仆。
缝合鬼仆的技法,叫魂脉接合,是魇修的云上技法,接合出来的鬼仆分为两种,一种脉脉通,一种叫一脉生。
脉脉通,就是一个鬼仆带着多个意识,一脉生,就是一个鬼仆只保留一个意识。
这名鬼仆只有一个意识,名叫阿忠。
归见愁吩咐道:“阿忠,你装成刀劳鬼的模样,去圣贤峰上,把金刺桃子给我拿来。”
阿忠看着归见愁:“主子,您叫我一个人去?”
归见愁道:“人多了,容易出纰漏,我派你去,是信得过你!”
“我一个人不行……”
阿雄怒斥道:“什么不行?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时候你推三阻四,对得起主子的栽培么?”
阿忠瞪了阿雄一眼,之前他骂阿雄不中用,没想到阿雄在这找补回来了。
眼看归见愁要发火,阿忠无奈,自己去了圣贤峰。
……
圣贤峰主峰,圣人原本的居所。
在崔提克的指挥下,刀劳鬼们拆了圣人宅邸,修建了一座巨大的祭坛。
祭坛供奉着三位神灵,左边供奉着病修之祖,右边供奉着刀劳战神,中间供奉着疫病主宰。
崔提克先带着一批刀劳鬼,先拜祭左边的病修之祖,病修之祖的神像,和绿水丐一模一样。
拜过病修之祖,再拜祭右边的刀劳战神,刀劳战神的神像,和万晋贤一模一样。
刀劳鬼的雕刻技术有这么高超么?
当然没有,这两座雕像就是绿水丐和万晋贤。
他们肯定不愿意老老实实在这里做雕像,但他们中了崔提克的石化之症,身体大部分结构都变成了石头,只剩下少数器官还在运转。
崔提克为两位神明送上了祭品,两位神明配备有专门的祭司,平时喂他们吃东西,还帮他们清洗身体。
拜祭过两位从神,现在要拜祭主神了。
主神的神像处在云雾笼罩之下,崔提克拿出一把折扇,挥舞两下,驱散了雾气。
主神雕像浮现了出来,所有刀劳鬼全都低下了头。
这座主神的神像,是崔提克亲自雕刻的,神像由六个三棱锥和六个球组成,没有人能准确形容它的形状,每多看一秒,神像的形状就会变化一次,超过五秒钟,就会感染石化病。
感染了石化病的刀劳鬼,会被摆在绿水丐和万晋贤身边,成为两位从神的追随者。
祭祀遵循普罗州的传统礼仪,三跪九叩,要跪拜七十多次,磕头二百多下。
祭礼是崔提克设计的,因为他发现普罗州的祭礼更加严格,更有约束力。
想要约束数量如此庞大的刀劳鬼,对崔提克而言是个严峻的挑战,普罗州的祭礼显然更有效果。
祭礼过后,也要给刀劳鬼足够的空间去放松。
崔提克修建了一座巨大的舞场,购买了大量的乐器,完成了种植和狩猎任务,在狂野奔放的阿米坎西部音乐中,刀劳鬼开始了每天长达三个钟头的狂欢。
舞场之中分为两个阵营,一群刀劳鬼信奉病修之祖,另一群刀劳鬼信奉刀劳战神,两群刀劳鬼在狂欢的过程中经常会发生冲突,对于这种冲突,崔提克一般采取放任的态度。
一定范围内的冲突,对崔提克而言是好事,如果双方不冲突了,那崔提克的麻烦就来了,因为他们会团结一致反抗这位上任不久的首领。
今天的狂欢多了一个环节,刀劳鬼们共同欢迎新成员,一个看起来很像刀劳鬼,却又不是刀劳鬼的亡灵。
这名新成员藏得很深,以至于崔提克和其他刀劳鬼起初都没能分辨出来。
直到狂欢来到最后一步,男女刀劳鬼相拥而舞,假扮成刀劳鬼的鬼仆阿忠,终于露怯了,因为他对狂欢的规矩不够熟悉。
在狂欢前期,两个阵营各玩各的,到了狂欢中期,两个阵营会彼此挑衅,到了狂欢后期,两个阵营会出现激烈冲突,可到了狂欢最后一个环节,刀劳鬼会打破阵营界线,彼此相拥而舞。
阿忠不知道这里的规矩,他拒绝与对面阵营的女子跳舞,而且一连拒绝了好几个人。
崔提克发现了异常,让刀劳鬼们抓住这个亡灵,把他送到疫病主宰面前,接受审判。
所谓审判,就是直视神像。
石化病能感染亡灵,阿忠能感受到这座神像的力量,他站在神像前,昂首挺胸,闭着眼睛,冲着崔提克高声喝道:
“我是个硬骨头,活着是个狠人,死了是个厉鬼,我家主子让我来这找金刺儿桃子,他现在就在山下敬德村里等着,其他的事情,我一个字都不会透露!”
崔提克吩咐道:“去敬德村,见一见我们的客人。”
阿忠很硬气的走在了众人前面:“我是不会给你们带路的,我只是想尽快回到主人身边。”
阿忠如愿以偿,很快回到了归见愁身边。
看到重重包围的刀劳鬼,归见愁很想让阿忠灰飞烟灭,可他还是忍住了。
贪生怕死,人之常情,让阿忠执行这么危险的任务,任务一旦失手,阿忠会立刻投降,这是归见愁能够预见到的结果。
况且现在处决了阿忠也没用,当务之急是如何从重围之中杀出去。
归见愁让一个擅长飞翔的鬼仆观察了一下包围圈的整体状况,他选定了相对薄弱的位置,准备突围。
崔提克就在农户外边,他知道归见愁这样的人物不好招惹,如果全力围杀,刀劳鬼会遭受不小的损失,当然,如果能俘获归见愁,圣贤峰上又会增加一个强大的战力。
经过一番权衡,崔提克先和归见愁交涉:“陌生人,你窃取金刺桃的目的是什么?是想用它调和毒药来害人吗?”
崔提克能认出归见愁,他们在圣贤峰上见过面,但现在崔提克的模样,归见愁完全认不出来。
从对方的问题来看,这个刀劳鬼首领似乎有一定道德标准,归见愁在农户里回答道:“我来找金刺桃,不是害人,是为了入药,治病用的。”
一听说治病,信仰病修之祖的刀劳鬼们十分愤怒,在农户外发出了整齐而低沉的嘶吼。
归见愁感觉胸腔阵阵麻痒,他知道这吼声威力不小,眼下不能再等,只能拼死突围。
崔提克喝止了刀劳鬼,冲着农户喊道:“我给你一些金刺桃,你带着桃子配药去吧,下次再来这里,让我看看你的药,让我看看到底有什么样的治疗效果。”
两个刀劳鬼往院子里扔了一袋子金刺桃,归见愁让鬼仆把桃子拿了进来。
金刺桃是珍贵的炼丹辅料,也是珍贵的药材,归见愁见过这东西,自然不会认错。
崔提克让刀劳鬼闪开一条道路,放归见愁离去。
归见愁走出农舍,冲着崔提克抱拳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今天这份恩情,我记下了,来日重逢,我肯定差不了礼数,告辞!”
归见愁走了,崔提克带领刀劳鬼们回到了主峰,因为此前被鬼仆影响了兴致,崔提克增加了一个钟头的狂欢时间。
……
办公室里,李伴峰喝着茶水,静静看着杜文铭。
杜文铭之前的态度非常坚决,只满足李七一个条件,就是免除运费。
但现在,杜文铭的态度变了。
因为李七一直拖着,再这么拖下去,就把升职这事儿给拖凉了。
“五千,”杜文铭给出了新的价码,“我立刻向上边打请示,只要确定内州不开战,这事儿十拿九稳。”
“五千不行,十拿九稳也不行,”李伴峰明确了要求,“一万是底线,先看到人,再办事儿。”
杜文铭很不喜欢李七的谈判方式,可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按照双方的约定,李七先去汽水窑谈判,获得对方的停战意图后,通知杜文铭。
杜文铭提交请示,把一万人交给李七,李七再去获得停战的实质性承诺。
事情说妥,李伴峰即刻启程去汽水窑。
谈判倒是不需要了,李伴峰早就和罗丽君谈妥了,契书都拿到了,这次去汽水窑,主要是把新地交给马五。
李伴峰早就想把一块新地交给马五,但契书齐全的新地非常危险,何玉秀有云上修为,想守住地界都非常艰难,而以马五当前的修为,把家里支挂全带上,也没有守住地界的可能。
好在马五还有冯带苦,李七和马五提出的条件很优厚,可冯带苦没答应,她拒绝的理由是经营裤带坎和汽水窑已经牵扯了她太多精力,她没有余力再去经营新地。
精力倒不是重点,重点是一块契书完整的新地,会有太多人觊觎,冯带苦怕自己守不住。
而今有了三头人,冯带苦多少有了些信心,她答应帮马五一把,李伴峰把一块新地和五千三头人留给了他们俩。
剩下五千人,李伴峰准备带去七秋城。
秋落叶正在家里吃南瓜,一口一个,又甜又香。
老虎提醒一声道:“来客人了!”
秋落叶立刻把南瓜收了,抱起桌上的羊腿啃了起来。
见是李七来了,秋落叶很是欢喜,告诉老虎,赶紧置备酒席,两人边吃边聊。
李七说到三头人,秋落叶笑道:“这事儿不用跟我商量,直接送来就行。”
“秋大哥,我这还有一块新地,也想交给你打理。”
秋落叶看了看地图,问道:“这块地,和你相好的那块差不多吧?”
“哪个相好的?”
“就那个身板子硬实,一看就好生养的!”
“你说的是何玉秀?”李七点点头,“一样的,两块契书,都齐整。”
秋落叶摇摇头道:“这我就帮不上忙了,老七,我把你当亲弟弟,跟你交个实底,这块地界是好东西,可它和别的新地不一样,不能撒手不管,否则肯定让人抢了去,
七秋城地界太大,光是地界上的杂事我都应付不来,我要是帮你看着新地,七秋城我就顾不上了。”
秋落叶说的是实话,第一批开荒者受到地头神的庇护,哪怕变成了正地,这份庇护依旧有效,秋落叶要处理的事情确实不少。
李七道:“要是把这块地界交给水大哥呢?”
秋落叶想了许久,还是摇头:“水涌泉不行。”
“你是怕他守不住?”
秋落叶对水涌泉非常了解:“这人本事挺大,但胆子太小,你把地界给了他,他也不敢收,就算收下了,被内州一吓唬,弄不好就交出去了,所以这地方坚决不能给他。”
“那还有谁合适?”
秋落叶想了半天,道:“你还有个相好,认识好多字那个,那姑娘能信得过!”
“你说肖叶慈?”李伴峰摇摇头,“她才地皮二层,离地头神差得远了!”
“是差得远点,”秋落叶又想了片刻,转而看着李七道,“老七,这么好的地界,你为什么不自己收着?”
李伴峰道:“我人在外州,也实在顾不上打理。”
“那就没辙了,只能交给那个不争气的相好了。”
李伴峰笑了:“我有那么多相好么?不争气的又是哪个?”
“就是疯疯癫癫那个。”
“你说楚二?她修为好像也不高。”
秋落叶一笑:“修为不高,但根基硬实啊,她师父是苦婆子,她爹是楚少强,敢招惹她的人可不多。”
李伴峰微微皱眉:“楚少强是内州的人。”
秋落叶摇头道:“老七,这就不用担心了,咱是把地界给了那丫头,又不是给了楚少强,
说实话,那丫头我是真心看不上,又泼又狠,性子还毒,你要是把她做了正室,哥哥我心里一百个不痛快,
但那丫头对你没得说,为了你,她和她爹拼过命,这事儿我亲眼看见了,地界放在她手上,我还真就放心。”
要是这么算起来,楚二还真是最合适的人选。
每次和秋落叶喝酒,李伴峰都觉得痛快,两人推杯换盏,喝了不少,可秋落叶抱着羊腿,羊肉没怎么下肚。
“大哥,吃呀,”李伴峰有些担心,“是不是身子还没好全?”
“好全了,早就好了,吃着,吃着!”秋落叶抱着羊腿啃了一口,他是真不爱吃这个东西。
新地的去向定了,李伴峰问起了内州的事情:“秋大哥,你之前说过,纯种的内州人,什么模样的都有,有的像鸡鸭鹅狗,也有长得像人的,那些长得像人的如果来了普罗州,怕是也不好分辨吧?”
秋落叶摆摆手道:“好分辨,长得像人,但满身长毛,个头都大得很,最起码有那棵树那么高。”
李伴峰往院子里看了一眼,秋落叶说的那棵树,少说有五米高。
“也就是说,凡是纯种的内州人,咱们都能认得出来?”
“肯定能认得出来,”秋落叶压低了些声音,虽然现在成了正地的地头神,但提起内州,他还是十分慎重,“我跟你说,兄弟,在普罗州,见了纯种的内州人,你先不用急着动他,直接去找货郎,货郎见一个杀一个。”
李伴峰道:“假如说,内州人用了障眼法,让人看不出他是内州人,让他看起来和普罗州人一样,这事该怎么处置?”
“没有那样的手段!”秋落叶连连摆手,“不管是幻术、念术、易容术,什么法术都不能让内州人变成普罗州人,就算变出个七八分像,一转眼就能看出破绽,内州人的种血,和咱们差了太远。”
李伴峰道:“假如说,有这么一种内州人,能把自己变成普罗州人,还让咱们看不出破绽,这该怎么办?”
“这还了得!这不就让内州人混进来了?”
“假如让内州人混进来,会有什么后果?”
秋落叶把羊腿放下了:“到底什么后果,我也说不清,当年我修为还在地皮的时候,我记得有一个纯种的内州人变成了房子,混进了普罗州一座荒村里,
那荒村闹鬼,多少年都没人住了,开始就是一间瓦房,一座小院,放在荒村里也没人留意,过了不到一个月,一间瓦房变成了两间,
荒村里有个多年没走的厉鬼,因为尸骨在村子里,她也走不远,看着这事儿不对劲,到处跟人家说去,别人见了厉鬼,躲着都来不及,谁能信她这鬼话?
后来又过了两天,两间瓦房变成了四合院,四合院又变成了大宅子,开始就这一个房子变,后来村子里所有的房子都跟着变,把厉鬼都成吓成好鬼了,
她跪在村子口磕头,求过往的行人把她尸骨带走,可也没人愿意帮她,直到有一天,货郎路过了村口,这厉鬼可算找着救星了,
当时我正好找货郎买膏药,听着这厉鬼把事儿说了,货郎生气了,他说这是内州人过来下崽子,推着车子就往荒村里走,
我想跟过去看看热闹,货郎不让去,让我到远处躲着,躲了不到半个钟头,货郎出来了,把厉鬼的尸骨也带出来了,让她赶紧走人,
我实在觉得好奇,等货郎走后,我去村子看了一眼,结果发现那村子没了,所有的房子都没了,连地基都被抠了个干净,我也吓坏了,再也没去过那村子。”
听完秋落叶的描述,李伴峰对内州的生命形式更加费解。
一座房子突然出现在普罗州,这还在可以防范的范围之内,一个普通人出现在普罗州,这可怎么防?
这事儿得赶紧告诉货郎。
按照秋落叶的推算,货郎目前应该到了铁门堡。
这地方李伴峰可熟悉,他撒脚如飞跑到铁门堡,到堡子里一打听,货郎这两天没来过。
“兄弟,货郎是没来,还是你没留意到?”
吴永超还真就不敢打包票,他平时很少出门:“堡主,您先别急,我去问问。”
堡子里上下问了一圈,有几个宅修也等着找货郎买东西,他们确实没见到过货郎。
宅修轻易不往远处走,货郎可能没到堡子附近。
李伴峰赶紧联络罗正南,之前陈维新在铁门堡捣乱,李伴峰让罗正南在铁门堡安插过眼线。
“七爷,按我推算,货郎确实应该到了铁门堡,我这就去联络咱们的人,您先等我消息。”
挂断电话没多久,罗正南又打了过来:“七爷,咱们的人联系不上了!”
李伴峰皱眉道:“上次和他们联系,是什么时候?”
“昨天还和他联系过,有几个过路的流寇到堡子附近捣乱,被吴永超他们打跑了,今天就没消息了。”
“这位兄弟叫什么名字?”
“他姓茅,叫茅草叶,二十出头,二层的武修,平时扮作卖米的,每天都去堡子里做生意,住在堡子外边,东井村里。”
货郎不见了,罗正南安插的眼线也不见了,这两件事有没有联系?
不管有没有联系,手下人丢了,不能放着不管。
李伴峰先去了东井村,找到了茅草叶的住处。
茅草叶在这租了间房子,和房东住一个院子,李伴峰先问了房东,房东回话说:“小伙子做事勤快,一早上推着车子出门了,应该是卖米去了。”
李伴峰又回了堡子,叫来了吴永超:“兄弟,今天见到茅草叶了么?”
“谁是茅草叶?”吴永超一脸雾水。
“是个卖米的。”
“男的女的?”
“男的,二十出头。”
这么一说,吴永超知道是谁了,他经常在茅草叶这买米,茅草叶说话随和,还从不缺斤少两,吴永超对他印象很好,可一直不知道他名字。
“今早上他来过,八点多钟到的,不少人都等着在他这买米,不到十点,米就卖完了。”
卖完了米,茅草叶离开了堡子,他能去哪呢?
堡子里还有个卖米的老汉,对李伴峰道:“他应该去周围村子收米去了,周围村子没有米可收了,他应该是去了松岭村了。”
松岭村可不近,李伴峰走了二十多里山路,到了村子口。
村子里静悄悄一片,各家各户,水田旱地,一个人影都没看见。
走到一户农家院门前,李伴峰发现院子里有人,往院子里仔细看了一眼,发现这人还认得。
“阿鬼?”
归见愁捂着胸口,坐在院子里,抬头看向了李伴峰。
李伴峰进了院子,问归见愁:“出了什么事儿?”
归见愁脸色煞白,指了指自己的嘴,示意不能说话。
旁边一名鬼仆,一只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拿出一张白纸,在纸上写了四个字:我们病了。
“什么病?”
归见愁摇摇头,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什么病。
那名鬼仆又写了一行字:这病传染,一说话,就传染。
哪有这种病?
李伴峰没想明白,鬼仆接着写道:找孙城主,救我们。
写完之后,鬼仆冲着李伴峰作揖。
归见愁带着一群鬼仆,一起冲着李伴峰作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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