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彪的指令一下达,士兵们立马行动,很快五万士兵就分成了三路,一路放慢速度,缓缓前行,另两路很快向左右扩散,去增援被围困的两路侧翼军。
玉彪扶稳君王,扯住缰绳,带着煞气的眼里满含锐利,警惕地盯着前方。
他怀疑他们的行军路线被齐国那边的人知道了,但是,他们为什么会知道呢?
商量战术的时候,也就那几个人,他相信,这其中没有人会出卖姜国。
那么,齐国那边是怎么知道的?
或者并不是他们知道了什么,而是他们跟一号那天晚上一样,做好了万全准备,所以才围剿他们围剿的这么及时?
玉彪不敢大意,凭他身经百战的阅历,他总觉得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原本应该及时撤军的,但他也知道君王脾性,他已经以下犯上,打晕了君王,再罔顾君王的命令撤军,等君王醒了,他定然不能活命,这个君王,可不会管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什么的,他对他的身份很在意,绝不允许别人冒犯他,冒犯了,就要受到惩罚。
而玉彪不撤军,让其中一路主军继续缓慢前进,也是为了确定心中猜想,看看齐国那边是不是真的提前知晓了他们的行军路线。
如果每一路行军都刚好被齐国围住,那就证明,他们确实知晓了他们的部署。
如此一来,玉彪就不得不慎重了。
事实上,玉彪猜对了,中军分成三路,一路继续向前,另两路去解困侧翼军,但是,这三路分开的士兵都没能如愿,前进的中军在经过一个树林的时候,被齐国早就埋伏的士兵们围剿,而另两路去解救侧翼的中军,也被另外的齐国士兵们围剿。
战场瞬息万变,时刻会有意外,齐横元为了防止出现不可控的意外,加强了布兵,就算玉彪也是用军如神的高手,可他因为失了先机,又被燕宁得知了一切行军路线,这一次,即使是他,也无力回天。
前一拨齐国的士兵围住了侧翼军,后又有一拨齐国士兵围住了去解救侧翼军的那两拨中军,而前进中的这一部分中军,陷入了齐国士兵们的重重包围圈里。
一触即发,两国士兵们杀的不可开交,很快四周就全是血腥气,地面上到处都是血,碧绿的树叶上面也溅上一层又一层的鲜血。
撕杀呐喊声不绝于耳。
尸体一个一个倒下去。
有齐国的士兵,有姜国的士兵。
但仔细看,会发现,死的比较多的,还是姜国的士兵们。
玉彪脸色凝重,一边挥动宽刀,快速凌厉的斩杀阻碍的齐国士兵们,一边攥紧了缰绳,护着姜乘池突出重围。
另一边齐横元换上了士兵的衣服,燕宁也换上了士兵的衣服,齐横元骑马将燕宁护在怀里,快速往瞭望塔而去。
而在他们身后,十个马车紧随跟着,马车里面放的全是木桶,木桶里全是滚烫的热水。
他们绕过混战的地方,一路前行。
瞭望塔上一个士兵发现了他们,大喊:“有敌袭!点信号烟!”
齐横元抿紧薄唇,脸上神色很冷,他倏的一下从马背的箭筒里抽出了一根箭,搭在弓上,对着刚刚喊话的那个士兵射了过去。
冷风伴着呼啸声从耳边擦过,燕宁抱紧了齐横元的腰。
齐横元一箭射出,又立马攥紧缰绳,再抬头去看,那个士兵从瞭望塔上摔了下来,当场死亡。
齐横元再取第二箭,可是,第二箭还没射出去,空中忽然炸开一声砰的巨响,信号烟燃在空中,像一朵瑰丽的鲜,又如一道惊雷。
姜国内守城的卫新和韩建大吃一惊,立马进入地道,快速接近瞭望塔。
齐横元脸上的神色凝沉的都能滴出水来,刚刚因为听见了那个士兵的大喊声,他这才能分辨方向,凭过人的内力和精准力,射中那个士兵,可是他这里离瞭望塔还太远了,压根看不到另外的士兵在哪里,而又是哪一个士兵在点信号烟。
信号烟一放出去,他这边就十分被动了。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就在信号烟消失的瞬间,瞭望塔上忽然射出来了密密麻麻的箭矢。
那些箭矢像是长了眼睛,专门对准他这个方向射来。
齐横元快速收回弓,放下箭,搂紧燕宁,双腿紧紧夹着马肚,一边俯下身子躲箭矢,一边大喝一声,将马行进的方向调转了一下,避开了那一拨箭矢。
他正要低头,看一下燕宁的情况,燕宁忽然说:“瞭望塔的第七层横柱上装满了箭口,不想再让它起作用,就得毁坏它。”
齐横元带着燕宁躲避箭矢的时候,卫新和韩建也快速进入了地道,并与地道里的士兵们汇合了。
地道里的士兵们因为一直守在地道里,与外界不通,也就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卫新和韩建说,瞭望塔有敌袭之后,地道里的士兵们立马倾巢而出。
一旦他们出来了,齐横元和燕宁就危了。
纵然齐横元武功惊人,却也架不住几千或一万士兵们的围困,再加上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弱不经风的燕宁。
到底是地道里的士兵们先出来围困了他们,还是他们先解决掉瞭望塔上的士兵甚至是那些箭口,抢占先机,就很难说了。
时间争分夺秒,谁先于对方一步,占据了优势,也便掌握住了制胜的关键。
齐横元一听燕宁的话,立马抽出三支箭,搭上弓,三箭齐发,疾风穿空,精准射向瞭望塔第七层的横柱。
这样的距离,还能三箭齐发,射中目标,当真是千里过江,不留痕迹。
燕宁心想,齐国陛下并没有自夸,他的箭术确实十分了得。
瞭望塔一共九层,站在不同的层数上面,能看见的范围就不一样。
平时士兵们都在七层以下驻守,但遇到要开战的时候,都是在七层以上,如今所有驻守的士兵们都在七层、八层或九层。
而横柱是支撑上层的关键,七层的横柱,支撑七层稳固,八层的横柱,支撑八层的稳固,一旦七层横柱被毁,七层到八层甚至是九层,都会一下子坍塌,那么,驻守在上面的士兵们,也会摔落而亡。
齐横元想争分夺秒,也不想再浪费时间去一个一个的解决那些士兵们,于是三箭齐发之后,他又连发三箭,威力巨大,排山倒海,一下子贯穿七层横柱。
跟料想中一样,横柱被贯穿之后,开始摇摇欲坠。
齐横元又连忙补了三箭,横柱被截断,从空中坠落下来。
齐横元听到了风声里传来士兵们的惊呼声,大叫声,恐惧声,还有呼叫救命的声音。
而就在七层以上的瞭望塔掉下来的时候,卫新和韩建带着三千士兵们从地道里钻了出来,他们一出来就看见了一匹马正快速接近这里,而马上坐了两个人,那匹马的后面好像还跟了什么,一时离的远,看不清。
卫新正要发令,击杀那匹马和那马上的人,就听到了头顶传来的惨叫声,卫新抬头一看,瞳孔睁大。
韩建和士兵们也听到了空中传来的声音,他们纷纷抬头,看向空中,当看清空中掉下来的东西的时候,韩建大喊:“躲避!”
已经来不及了。
很多士兵被砸伤,还有当场被砸死的。
尚未与敌战,就已经伤亡惨重,卫新脸色极难看,韩建脸色也极难看。
卫新走到破碎的残木前,拔出一根箭,箭头上还残留着威猛的力道,卫新握在箭上的手都还感受到了箭的嗡鸣和颤抖。
这得是多么深厚的内功,才能赋予这支箭如此顽强的威力。
卫新将箭递给韩新,沉冷道:“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都能射中瞭望塔上的箭口,还能将整个箭口射穿,更甚至,让整个横柱坍塌,此人绝非寻常人,必是齐国君王,而跟他一起的人,若我没猜错,就是那位厉害的燕美人了,韩建。”
“我明白。”韩建立马接话,冷狠道:“这二人是核心人物,不但关系到此战的胜败,也关系到未来江山的存亡,我们不能让他们活着。”
两个人对看一眼,眼中都写满了绝决。
卫新说:“三原关的时候,齐国君王亲自斩下了孙梁的人头,孙梁是王爷得力战将之一,实力在姜国武侯之中,也是排得上号的,可他还是败给了齐国君王,再从这支箭的威力上看,这个齐国君王的实力,或许跟王爷差不多,以我二人之力,不一定能够战胜他。”
韩建说:“不能战胜也要战胜,虽然我们凭实力无法战胜齐国君王,但我们还有瞭望塔,卫新,开启守塔机关吧。”
卫新点头,联合韩建一起,去地道里,开启守塔机关。
他二人离开前,安排士兵们摆阵,截杀齐横元和燕宁。
燕宁在心底默念一句:“木,碎。”
卫新和韩建说话的时候,齐横元带着燕宁在疾奔,卫新和韩建离开,去地道里开启守塔机关的时候,齐横元还是带着燕宁在疾奔,于是在卫新和韩建进入地道之后,齐横元和燕宁已经离瞭望塔极近极近了,近的能看到面前黑压压的士兵们。
齐横元二话不说,掏出五支箭,齐齐射出去,地道里的士兵们没有弓箭手,但他们也不是省油的灯,齐横元的五支箭射过去,没有伤到任何一个人,被很多士兵们挥动武器打落了,然后士兵们蜂拥而上,将齐横元的马团团围住,刀剑戟枪连番刺过去。
齐横元抱紧燕宁,身子一飞,脚尖点着马背,腾空而起,他像一只大雁,飞过黑压压的士兵们,落在了瞭望塔进口的地方,刚站稳,便快速拔出剑,一剑横扫过去,威力如海水倒灌,瞬间将三分之一的士兵斩于剑下。
士兵们大惊,又返身回来,猛攻而上。
齐横元抱着燕宁,钻进瞭望塔之内。
他飞速而上,到了瞭望塔第五层。
他松开燕宁,捧起她的脸,看了一眼她的面色,虽然苍白,但看上去没什么不妥。
齐横元低声说:“你待在这里,朕去一楼截杀他们,不会让他们上来伤你一分。”
燕宁明白他的意思,她跟在他身边,他无法大展实力,她待在这里,才不会妨碍他。
燕宁点头:“陛下去吧,不用管妾,妾不会用事。”
齐横元转身就下楼,士兵们已经追到第四层了,齐横元持剑砍杀,很快燕宁就闻到了很浓重的血腥味,她有些不舒服,脸色越发白了几分。
她忍住呕吐,在第五层瞭望塔的四周走了走。
她从瞭望塔里看到了那十个马车,已经由远而近,接近瞭望塔了。
她还看见了远处的战场,一片烟尘,一片血雾。
卫新和韩建一起去了地道里,找到了守塔机关的主控台,守塔机关主控台建在地道的一个封闭的密室里,需要卫新和韩建手中的两张令牌才能打开密室。
他二人进到密室之后,要打开守塔机关的启动装置,但是,奇怪的是,他们打开了那个启动装置,主控台却没有任何反应。
装好守塔机关以及主控台的时候,卫新和韩建二人试开过这个主控台,一旦主控台开启,会听到预示着守塔机关的一道机鸣声,那才算是真正的开启了主控台,运行了守塔机关。
卫新和韩建二人对视了一眼。
卫新说:“为什么没有机鸣声?”
韩建皱眉说:“不太清楚,不过,守塔机关应该是开启了,上面是什么情况,我们尚不清楚,总觉得不能在这里待太久,我们还是先上去为好。”
卫新总觉得不对劲,但地道一直是姜国的士兵们在守,这个密室也只有他和韩建二人的令牌合一起才能打开,不管是他还是韩建,想一个人进到这里来,压根不可能,更不说地道里的士兵们了,齐国那边的人更加进不来。
守塔机关和主控台建好之后,试启动了一次,之后就再也没用过,毕竟,好多年没有战争了。
那么,这个主控台就不会有问题。
可是,为什么没有机鸣声。
如果情况正常,这个机鸣声一定有的。
卫新总觉得古怪,但如今外面情况紧急,也容不得他多想,他点头:“好,我们先上去。”
他二人不再耽搁,关上密室的门,快速走出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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