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罗泽露出刻板又礼貌的微笑,眼睛里闪烁着贪婪、怨毒的光,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凶兽,只待时机成熟,就要咬碎猎物的喉咙。
厉鬼对活人有天然的恶意。
罗泽从来没有被人用这种眼神盯着看过,只觉得丝丝寒意沁入骨髓,求生的本能疯狂叫嚣起来。
“你、你好,我是导演,不是荆哥的仇人。”
罗泽屏住呼吸,害怕地往荆雾崖的身边凑了凑。
见状,荆雾崖呵斥道:“喂,你个死大叔能不能正常点,别视煎小男孩。”
徐宵收回目光,冷漠地说:“帮忙可以,但没有利益的事我不干,你给我们再找几个人来。”
“是‘你们’,还是‘你’?别随意代表大家的意愿啊。”荆雾崖一眼就看出徐宵在想什么,不过帮忙拍点东西,就想要拿活人的命来交换劳动力了?
呸,想都别想!能白嫖的事,他荆·抠门·雾崖干嘛还要费力去找活人献祭?
荆雾崖勾了勾嘴角,微微颔首,眼底的不屑如尖刀般刺出:“是我之前对你太好了,才让你生出了跟我叫板的勇气吗?”
瞬间装备上《血眼狂魔》套装,荆雾崖的气息变得狂暴、残忍,周身仿佛围绕着一层肉眼可见的血雾。
他不再是那个精神状态偶尔绽放的正常青年,反而彻头彻尾变成了一个劣迹斑斑的杀人魔头,没有人会质疑他的恐怖!
罗泽吓得退了一步,咽了口口水,艰难地开口说:“哥,你还好吗?”
突然就想起来了!
黄鼠狼妖脑袋被砍后,他看到的血眼不是错觉,那个人就是荆雾崖!
“我很好。”荆雾崖咧开嘴,笑容的弧度灿烂到极致,“陪人玩对面还要我付钱,我感觉不能更好了。”
荆雾崖和徐宵无言对峙,眼神几乎要碰撞出火花。
气氛十分压抑,罗泽和其余厉鬼们不敢吭声。
不知何时,连虫鸣和风声都静止了。
就在罗泽以为他们会互瞪到地久天长时,荆雾崖突然说:“听说当两个人对视十秒的时候,就会相爱。”
徐宵积蓄的气势险些破功。
你扯这个是做什么,你们未婚小夫夫想玩点大的?
但很快,徐宵就知道荆雾崖为什么要加上这一句了。
就见荆雾崖的双眸红得像是一盏灯泡,他和陈烽火一人一鬼的声音重叠在一起,森冷得犹如来自于九幽地狱,连天色都阴暗了几分。
“再敢觊觎他,就把你撕了!!!”
徐宵:……
老陈一醋,那就是酸酸爽爽的老陈醋,后果很可怕。
最终,荆雾崖这边的气势如排山倒海般压了下来,徐宵溃不成军,灰溜溜地败下阵。
“……我一个人说了不算,还得看大家的意愿。”徐宵声音飘忽,能听得出来,这是在强行挽尊。
其实演戏什么的只是小事,徐宵将露营地当成自己的地盘,荆雾崖这个不速之客一上来就喊他们做事,那他这个正经领头鬼的威信在哪?
可谁让荆雾崖是个硬茬子,他才懒得在意徐宵的威信,你个鬼东西打得过他就来,打不过就把嘴闭上。
“那大家怎么看?”荆雾崖亲切地看向了其他厉鬼。
厉鬼们其实一早就已经跃跃欲试了。
一直困在露营地里大家都无聊得很,如今终于有好玩的事情了!
“我要拍我要拍!”
“拍戏哎,我生前都没拍过,死后还能拍上,真是意想不到哇。”
“不过我们要拍什么?我们没演过戏啊。”
荆雾崖满意地拍拍手,安抚道:“演技肯定不是问题,大家演的都是自己擅长的东西。现在我来简单地说下剧本!”
这个剧本叫做《狂热的一天》,是他昨天花了一天时间紧赶慢赶完成的作品。
剧本讲述的是退圈偶像小荆遭遇一连串打击之后黑化了,不做人了,在夏令营里大开杀戒的故事。故事背景与现实贴合度很高,主打的就是一个真实感。
荆雾崖大小是个明星,颜值身材都太出色,放到恐怖片里本就不容易让观众代入,所以他干脆用了自己的本名来饰演角色。
罗泽也有点台词,不过作为摄像他是不出镜的,只需要拿着摄像机全程跟拍荆雾崖的杀人经过就行,人设是跟主角同谋的小弟。
伪纪录恐怖片的吓人之处,便在于让人背脊发凉的代入感,从拍摄方式,背景设计,到人物逻辑,已至后期特效,都能够很好地贴近观众的生活,观众看了后,会觉得是发生在自己身边不为人知的事情。
荆雾崖对厉鬼们说:“我根据你们的特点,为你们设计了不同的死法。”
他指着吴建强:“你是第一个死的,死因是割喉,我们会在你洗澡的时候偷闯进去,嘎了你。”
吴建强:“……为什么又是洗澡?”
荆雾崖冷酷得像个资本家:“你身材挺不错的,虽然脸一般,但化妆之后,你也能是一枚小帅哥,恐怖片里放点帅哥擦边不过分吧?”
吴建强有种被卖掉的感觉。
荆雾崖又指着他的两个小弟说:“你会被斧头劈脑而死,你则是会被锤子砸得面目全非而死。”
“然后你、你、你……”
荆雾崖将二十多个鬼魂指了个遍,越到后面的死法越残暴血腥,听得罗泽眼皮子直抽抽,非常担心荆雾崖的精神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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