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田纲吉听见自己这么说着,朝窗外伸出了手。
啪嗒
最初的几颗雨点重重打在手指上,轻微的生疼。
哗啦啦
他听见沉闷的大雨倾盆而下,像是这段日子弥漫在空气中的压抑和紧张终于突破了某个临界点,呼啸着砸到地面。
轰隆
伴随着能把天空照得惨白的闪电,他若有所察的回过头来,看向无声的出现在房间中的黑色人形。
kufufu,我有没有夸过,你的潜行能力真的很厉害,这个人甩了甩指尖发寒的雨滴离开窗边,语气轻松,不过,用来闯进彭格列总部就不太合适了吧?小野君?不如再发挥发挥这方面的天分,去修习暗杀术如何?
被动接受了这些画面的泽田纲吉跪倒在地,同步感受到了他心底紧绷的那根弦。
他在害怕。
不,不是在害怕受到物理上的伤害,而是更虚无飘渺的东西泽田纲吉说不明白,但这声音和姓名都太过熟悉了
我看到了棕发的少年在自家守护者紧张的注视下痛苦的眉峰紧皱,那是,六道骸和小野同学的记忆
六道骸。
另一个时空,面无表情的黑发男性把双手从风衣口袋里取了出来,眉眼被压得很低,看上去像一把随时可以出鞘的横刀:你知道我是来问什么的。
彭格列确实死了,是吗?
他并没有立刻回答。
于是沉默便在这间宽阔的办公室里蔓延开来。
从泽田纲吉的视角,他甚至会觉得这办公室为什么如此宽广,让视野里唯一站立的挺拔身影像是置身于他噩梦中那片可怖的旷野。
这只是一个计划,逃避似的垂下一半眼帘,他一如既往的语带笑意,走向不愿意靠近他的黑色身影,别担心,小野君,会好起来的。
其他人知道这个计划吗?应该知道吧,否则彭格列上下运转得不会还如此流畅,黑发男性无声的攥了攥拳头,泽田纲吉看见他手背上的青筋在明显的鼓动,显然他并没有看上去那么沉静,让我想想
瓦利安的云守露出了进入房间以来的第一个笑容:所以,我是那个唯一被蒙在鼓里的小丑了?
这也是泽田纲吉的意思,或许,你也是这个计划中的一环呢?
泽田纲吉听见他开口,说出了一句绝对不应该在这时候对小野同学说的话:瓦利安也是彭格列的一部分,而对你,瓦利安云守小野绿,绝对不可以违抗上级的命令不是黑手党的准则吗?我们不需要征求你的意见吧?
不可以违抗上级的命令?哈?
对面的人这回应该是气极反笑的,那双暗红的眼睛里简直像是燃烧着血色,他站在原地深深的吸了口气,突兀的平静了下来。
我累了,六道骸,黑发红眸的俊美青年像是想通了什么,语气重归平稳,多亏了这所谓的计划,我现在深刻的理解了。
关于,你们到底有多防备我。
轰隆
又一道闪电划过天空,那个黑色的身影不见踪迹,只有冰冷的回音在空旷的空间中回荡。
那么从此刻起,你们信不信我不重要了。
我想,我也不需要征求你们的意见。
阿纲!冷静点!阿纲!山本武眉头紧皱,蹲下握住泽田纲吉的肩膀以免他摔倒下去,怎么回事,你看到了什么?!
是幻术攻击吗?狱寺隼人急得团团转,不知如何是好。
不,不是,黑漆漆的小婴儿一脸严肃的摁住泽田纲吉的额头,对上他那双像是要哭出来的可怜的眼睛,阿纲,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未来的骸和小野同学泽田纲吉艰难的吐露出一些破碎的音节,抓着头发的手用力得指节发白,那是六道骸的记忆。
未来的记忆。
他与六道骸过高的精神契合度让他在此刻共享了另一方的记忆,再一次见到了未来那位优秀强大,光是站在那里就可靠得令人心安的小野同学。
可可是
雾霭的战场上,库洛姆果然不敌玛蒙的幻术,被粉碎了作为武器的三叉戟,狼狈凄惨的摔倒在地上,六道骸依照约定,借用紫发少女的身体出场了。
kufufu,幻术改变了身形,扭曲了声音,梳着凤梨头造型的紫发少年一挥手重新凝结了三叉戟,含笑走出迷雾,接下来,也该轮到我做点什么了吧。
只是六道骸并未察觉到,因为他的直接出现,那些更深沉更痛苦,被他死死锁在脑海深处,只有回到复仇者监狱那森冷阴暗的水狱中才有勇气翻看片刻,需要用水牢的环境提醒自己,那一切还未发生的记忆被共享给了场外的泽田纲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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