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的事,是我惹你不快了。”童锐收紧胳膊间的力道,像是想将怀中的人和自己融为一体,“我知道有些时候,我的行为很过分。”
“但你并不准备改不是吗?”降谷零失笑道。
如果能改的话,童锐一定会撒娇说,“师哥,我下次一定不再犯了。”
但他没有。
以降谷零对童锐的了解,少年明显是知道自己改不了这个习惯,所以只能道歉认罚。
相对于少年因为害怕他生气而选择向他隐瞒,降谷零宁可自己多生几次气,至少让他知道少年又玩出了什么花样。
其实在帕劳知道童锐会玩滑翔翼的时候,降谷零就隐隐约约感知到了什么。就算现在因为科技发展,滑翔翼要比几十年前安全许多,但那也正儿八经的极限运动。
童锐胆子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那他为什么会玩滑翔翼?因为兴趣吗?降谷零认为不见得。
仔细看少年的某些行为,还有他的那些商业布局就能发现,这个人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算是肆意妄为了。
就像即便知道波本是黑衣组织的人,知道黑衣组织是个什么样的组织,依旧选择把波本往家里拐似的,童锐很多时候知道事情背后的危险性,但依旧选择放任自己。
一个人为什么在明知危险的情况下,依旧选择去执行?
为了生存,为了利益,最后,也是最危险的一种,为了乐趣。
为了生存显然不符合童锐的实际情况。为了利益?也许有这个原因在,但眼童锐得到什么,也不会得到额外的快乐,他更多的是在享受走在危险边缘的过程。
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执着于此等乐趣的人最终不是被危险吞噬,就是自己成为危险本身。
童锐的某些行为,已经有了后者的趋向。当然,如果少年不会在中途死去的话。
“我知道我管不住你。”
他本身算是有想法的人了,但那要看和谁比,童锐虽然比他年纪上小了很多,但在心思和想法上,降谷零有些时候也看不懂他。
少年的心思总是埋得很深,很重,很难改变。
有些时候降谷零总是好奇少年是怎样培养成的,他很优秀,又没有优秀者的架子,他很娇气,但粗茶淡饭也能吃得很香,他看起来好相处,但实际上却暗藏着危险,这是一个矛盾的混合体。
这种矛盾感越在降谷零面前展现,他就越担心,担心少年的脚下,担心少年的未来,也担心他们终究有一天会分道扬镳。
“我听你的话。”
少年的声音透着一丝慵懒,他的发丝跟着这个声音共振,带起一片温热的痒意。
“我让你远离黑衣组织,你会听吗?”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降谷零就知道是这个结果,还是那句话,童锐的主意很正。
这不是一个能因别人随便几句话就改变想法的年轻人。他的阅历还有他作为警察的真实身份摆在那里,换做其他18岁的年轻人,他的说教也许管用。
但在童锐面前,这些都没什么,他的心智成熟,也已经有自己稳定的三观,这是降谷零敢和少年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原因,也是他现在头疼的根本。
童锐不会因为他而轻易改变自己,他也是如此。所以他只能期望,他们的差距不那么远。
“师哥,你知道的。”童锐不情愿地说道。
“我知道你的野心很大,但控制住自己,好吗?”
“我知道的啦。”童锐的声音变得轻快起来。
“我没开玩笑。”
“我也没在玩笑嘛,师哥,这一点你可以放心的啦,我比谁都爱惜法律的白羽毛。”
第100章 碰触(后尾含番外,更新中,未完)
童锐深知,有些东西是不能碰触的。
资本不进则退,而作为决策者,没有人能担负得起失败的重担。他的公司背后是几万名员工,员工身后又是他们的家庭,是他们的父母、他们的子女,是他们的过去,也是他们的未来。
童锐与他们只是雇佣者和被雇佣者的关系,但这种金钱和劳动交换而成的行为会是一部分人的锦绣前程、会是一些人餐桌上丰盛的年夜饭、会是一笔为了车房的积蓄,又或者,取出来很快就被送到了医院。
童锐不会认识他手下的所有人,但可以肯定的,这段不相识的关系,这场交互制造了一些奇妙的缘分,是幸福、稳定、和睦的源泉。
作为公司的决策者,童锐清楚的知道自己担负着什么,他确实追求危险和挑战带来的乐趣,但他的这些行为也给他、他的公司带来丰厚的利益。
说到底,童锐确实肆意妄为,但就算降谷零不说,他也明白自己的责任是什么,他不是断了线的风筝,反而是那条拴着风筝的细线,线之上,那盏风筝承载着的人是属于他的责任。
他知道自己每个决策的重要性,也深刻地明白自己的成功和失败与哪些人的命运相连接。
他不是一个为了吃糖就可以胡闹的孩子,法律是边界是最后的保护,也是能倾倒大厦的利器,他断然不会让这种锋利的东西对准自己。
“师哥,你有你自己的责任,我也有啊。我也许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但也绝对没那么坏。”
“我可能,只是有些时候比较讨人嫌。”童锐窝在他的颈见说道,“会不会对我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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