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汤奶白,滋味鲜美,但作为年夜饭来说,未免还是有点太朴素了些。
今年好啦,上半年就休整了罗园,厨房里也雇了几位好厨娘,富贵姑苏,好东西哪里会少?可偏偏,罗敷被玉罗刹揍得内伤不轻
再次诅咒玉罗刹不得好死!
哦,不对,他已经不得好死了,那就诅咒他下辈子投胎当乌龟!
介于此,今年的年夜饭,罗敷也是吃不好的。
她坚持要洗澡,玲玲怕她内伤后会着凉,很是反对,罗敷却不想浑身不干净的过年,坚持要洗。
于是就把屋子烧得暖洋洋的,坐在屋里背上都冒汗,这才取了热水来,细细洗过头发,又细细地绞干,靠在炭炉子旁边,一面在炉子上烤点柑橘来吃,一面把头发蒸干。
下午,她也懒得换新衣了,身上就穿了件家常的布衣布裤,随手打了条辫子,还在枕头上滚得松落落。既然连新衣都倦怠得不愿换,那么面上自然更懒得妆点,就这么窝在榻上等着开饭。
玲玲在外头进进出出的张罗,她有什么事情,都是找一点红去问,罗敷万事不管,只顾着窝在榻上翻话本子。
一点红那里干过这种事?他以前是个杀手,张罗年夜饭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啊?
他被烦得不行,直接抬脚进了罗敷的屋子里准备闭目打坐,结果一进来就瞧见罗敷脸有点红,盯着一本《陆小凤风月秘史》在看。
一点红:
一点红:
罗敷感觉自己被一个影子遮住了,眼睛上挪了一下,瞧见了双手抱胸,面无表情盯着她看的一点红。
她笑了笑,悄咪咪地道:红哥不要告诉陆小凤哦!
一点红:
一点红挑了挑眉,问:这是玲玲买回来给你解闷的?
罗敷摇头晃脑:是,也不是。
一点红:说人话。
罗敷笑道:是解闷的,不过不是玲玲买的,是花满楼买的。
一点红:?
罗敷乖巧:他瞧不见的嘛,出门就同书坊老板说要解闷的书,就这么带了一兜子回来,谁知道嘿!
一点红听不出情绪地哼了一声,也不知道信了没有。
花满楼今天不在的,花满楼和陆小凤一块儿被花六哥逮回花宅去了。
许久未见的撒币童子·花清楼,还是一见面就撒了币。
他瞧见罗敷这幅病恹恹的模样,立刻说了一声天可怜见!,然后掉落了一堆钗啊镯啊的罗敷很怀
疑,在玉罗刹那里失去的九万八千两,仅仅通过这一个撒币童子,就能回本一半!
她看似矜持实则心里乐开花的收下了。
花六哥,好人呐!
明年我一定去庙里给你点灯祈福!
不过,吃年夜饭的时候,陆小凤居然抛弃花满楼,跑脱回来了!
罗敷还以为他不回来了,所以就很肆无忌惮地继续看那本《风月秘史》,结果那小子嗖!的一声从窗户外头进来了,做贼心虚的罗敷差点吓飞了,手上的书噌!的一声藏进了被子里。
陆小凤:
罗敷:
陆小凤:你在看什么,表情为什么这么紧张?
罗敷立刻说:我没有!
陆小凤感觉有点不对劲:给我看看。
罗敷:不可能!
陆小凤狐疑地眯着眼,用眼神拷打罗敷。
陆小凤道:臭丫头,你在弄鬼。
罗敷捂住心口:啊呀少爷,我心口疼,我要睡觉,快把无关人等赶出去!
一直呆在罗敷身边的荆无命冷冰冰地目光挪到了陆小凤脸上,送客之意非常明显。
陆小凤:
陆小凤叹气:少爷啊,做男人不可以这么乖的
荆无命眯了眯眼,缓缓地吐出两个字:出去。
罗敷笑歪在了榻上。
陆小凤:
今晚的年夜饭菜色很丰盛。
金银蹄膀,整鸡,整鸭,这三大件是少不了的,此外大菜还有七件子,母油船鸭,下酒的菜有糟鸭掌,苏式拆烧等物,又有红烧羊肉,大蒜炒羊肚,鱼呢,冬日里是吃青鱼的季节,烧的是煎糟青鱼。
此时正是冬笋的季节,雪菜冬笋,炒一冬是少不得的,酒香金花菜也得吃一吃,再来就是各式糕团了,另外汤也上了好几种。
陆小凤还去买了最好的绍兴女儿红,大家同乐。
但这和罗敷都没多大的关系,她伤得不轻,许多东西都吃不得,也不好吃得太油腻玲玲特地炖了燕窝,又弄了些好克化的枣泥山药糕,鱼是可以吃一些的,雪菜冬笋也可以吃,但什么金银蹄膀啦,母油船鸭啦那就还是算了吧。
至于酒,更是一口都沾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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