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跟你说的。
掩在走廊阴影处的卡乐看见羊头人的动作后,晦气的表情一闪而过。然后祂便后背微微用力,将自己推离了拐角的墙面,一步步朝着东尽走来。
这时候羊头人也终于明白了卡乐是来接谁的,祂的目光在卡乐和东尽间来回转了转后问了句:你们认识?
显而易见,卡乐连视线都不想放到对方那张羊脸上。
祂自始至终都低头注视着东尽道:14:55分,时间快到了。我们走吧。
在东尽颔首迈开脚步的一瞬间,卡乐也目不斜视地转过身来跟上了他的步伐。
羊头人看着前面一个深色伞尖点地、一个黑色皮鞋踩上地毯的两道身影,莫名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走在路上却突然被踹了两脚的狗。
话又说回来,这几天有新异种穿过门吗?
祂也是两位领头者之一啊,为什么从来没听说过这件事?
不过看对方能和卡乐那个疯子相处得如此和谐,肯定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在羊头人思绪万千时,卡乐没去理会四周自发为祂和东尽让路的异种们,而是旁若无人地对身侧的人开口道:昨天我就想问,你的眼睛没受伤,为什么要缠着绷带?
昨天卡乐简直可以说是被东尽给迷晕了。
那一夜的东尽就像是旋律里降临的《魔王》,而祂是曲中被魔王蛊惑至死的凡人。
祂不可避免的、无数次的为他心动,到了最后别说问出疑惑了,祂连自己说了些什么没说什么都记不分明。
直到冷静了一夜,祂才觉得那种烈酒自腹中涌向四肢百骸的晕眩感才稍稍褪去几分,被欲望消磨殆尽的理智也终于离开那道岌岌可危的线、开始慢慢回笼。
这个问题真是奇怪。东尽闻言诧异地挑了下眉。
难道这个世界,很值得我睁眼吗?
又来了。明明祂没有饮酒,明明东尽只是说了一句话,那种熟悉的晕眩感又开始让祂飘飘忽忽起来。
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魅力?
是因为那张脸吗?还是因为他的声音?
不,是因为他说这话时,掩在表皮下、掩在音色下,狂妄到让祂心颤的灵魂。
祂想要他。身体也好,灵魂也罢,祂都想要。
茶话会时间已经接近截止点。
此刻走廊上远不止卡乐、东尽两人。当卡乐毫无预兆地在原地站住后,原本离他们有些距离的异种不禁明里暗里地朝他们投来了视线主要是投向东尽。
因为哪怕是行事出格、坏事做尽的异种,也没有因为觉得世界不值得被看,就主动遮住眼睛不再去看的。
疯子。和卡乐一样,不,比卡乐还自我主义的疯子。
还有他那弯月纹的嘴角
直至卡乐和东尽走到套间双人沙发处坐下后,一些异种的目光依旧盘旋在后者眼上的绷带、绷带下的苍白肌肤和嘴边的两道红痕上。
那你脸上的红印是为什么?
这次提问的不是卡乐,而是跟在他们后面进来、坐到对面沙发上的羊头人乌力。
东尽仗着有绷带遮掩,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套间里转了一圈。
[被门影响的套间:这是个进入者无法说谎的昂贵套间,此时正被一群异种免费占用。]
除此之外,就再无任何有用的信息,门也根本不在这里。
迅速扫视完后,他当着齐聚的12位异种的面,漫不经心道:
我想给世界带来欢笑,但这个世界让我笑不出来,所以我给自己画了个笑脸。
怎么?这笑容还不够喜悦吗?
东尽没有说谎。他不仅想给世界带来欢笑,甚至想给观战的所有宇宙带来欢笑。
否则他凭什么获得来自这些宇宙的观众们的票?凭什么力压所有试炼者拿下fmvp?
怎么说呢如果在没有各种前因后果的情况下听到这样的话,或许有不少人会为之感动。
可是这里的都是来自各个宇宙、各个时间的、刀尖舔血的恶种们。
更别说东尽口中的画,指的是硬生生割伤自己的唇角、从而留下两道红色伤痕作为微笑。
两相叠加下,没有任何异种会觉得这些话温情脉脉。
祂们只觉得恐怖。
这里的哪个存在不是经历丰富?祂们见过的恶远胜常人,甚至祂们自己就是恶的化身。
所以祂们都清楚,单纯的坏坯从不可怕,可怕的是纯粹而不自知的恶。
而现在,那个恶又开口了:卡乐,我告诉过你吧我是公认的救世主。
谁都知道,这个房间里是不能说谎的。
于是只一瞬间,东尽在祂们的眼里不再是超脱人类美貌的异种,而是非人类里的非人类,怪异里的怪异,疯子里的疯子。
真是荒谬。他们还说了你什么?一旁独自坐着的类人型女异种近乎喃喃地低语了一句。随后好奇心又占了上风,促使她对着东尽问出了后面半句话。
谁让祂们出不了酒店,从早到晚都很闲呢?
难得来一个新人,有绝对保真的新八卦听的时候当然是能听多少就听多少。
称呼太多了,有意思的评价倒是有几个,将它们连起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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