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容若的事!”
胤礽用爪子在康熙的胸口挠了挠,“是我想去找哥哥玩,他们却不许我出去。”
宫里这几个阿哥公主都没出过痘,如今全都各自关在屋子里不许出来,胤礽想见,自是见不到的。
康熙听着儿子声音里带着委屈,赶紧哄道:“如今天气冷了,宫里到处都有人受风寒,你们几个小的就都不让乱跑了。不只是你,胤褆现在也老老实实在延禧宫待着呢,一样不许他过来找你。”
风寒。
听起来好像是那么回事,但胤礽却知道,风寒感冒那是不会传染的,根本没必要将他们都隔离开。
他原以为只是自己精神不好才不许出去,现在一听所有阿哥公主都不准出门了,便知道,定然是出现了很严重的会传染的病。
“王师傅讲课的时候说过,自古天灾之后皆伴有大疫,之前地震那么厉害,是不是京中出现瘟疫了?”
王掞自然是不会给胤礽讲这种,但他人不在宫里,胤礽便不客气的将锅甩给了他。
康熙暗自怒骂王掞什么都敢给胤礽说,嘴上却道:“哪有什么大疫,这是京城,又不是乡野。灾民的营地你不都派人盯着呢么,饮食和水源都是检查过的,又有地窨子取暖,哪里会那么容易生病呢?”
这倒也是。
瘟疫传播一般还是因为食物和饮水不干净导致的,胤礽之前就叮嘱过他们一定要注意干净,井水要过滤烧开了再喝,食物也都是煮熟的。
朝廷给了木炭,他又用善款给加了不少,足够灾民们过冬,而地窨子里的火柱子下面余热就够烧水热饭了,灾民们也应该不会舍不得用。
所以康熙说的话,胤礽还是相信的。
既然不是天灾导致的大疫,那就是人为的了。
胤礽回忆了一下之前的事情,正是自从听说钮祜禄格格病了,他的行动才受了限制,而钮祜禄格格送给他的干花,被康熙拿走了后,也再没还给他。
“是因为那些干花吗?”
胤礽猜测道,“是有毒,还是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康熙也知道瞒不住,只得说道:“干花没有问题,但装干花的荷包有问题。”
荷包?
胤礽不敢置信:“那荷包不是她额娘给她的吗?那日她给我干花的时候,还说舍不得将荷包送给我。”
这事儿康熙是知道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康熙没有迁怒钮祜禄格格,而是叫太医好生给她治病。
虽然舒舒觉罗氏该死,但在这件事里,钮祜禄格格是无辜的,也是因为她对舒舒觉罗氏那份孺慕之情,才没将那罪魁祸首的荷包给了胤礽,也叫胤礽可能逃过了一劫。
既然胤礽已经猜到了,康熙便不再瞒着,将事情都给他说了清楚,胤礽想过是后宫倾斗的腌臜手段,想过是朝政之争的遗患,甚至想过是反清人士的报复,却绝没想到,竟然是因为一个母亲想要自己儿女的命。
只是因为他们没有能力帮她,她就要他们的命吗?
可他们也并不是不惦记她啊!
若他们真的心里没有她这个额娘,又怎么会将她给的荷包贴身佩戴,又怎么会叫她那么轻而易举的就害了去呢?
胤礽想,法喀和钮祜禄格格收到舒舒觉罗氏叫人送来的荷包时,应该都是万分开心的,在他们心里,他们的额娘一定是很爱很爱他们的。
都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都叫儿女孝顺听话,可这世上也真的会有不爱子女的父母啊,做孩子的,又该如何反抗?
胤礽自嘲的笑了笑。
他此时想着叫那些子女反抗,可前世的自己被妈妈抛弃,被爸爸家暴的时候,不也只是懦弱的承受,不但不曾反抗过,还pua自己,总想着爸爸还是爱自己的。
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评价他人呢?
胤礽将不由自主流出来的眼泪蹭在康熙的衣服上,抽了抽鼻子。
康熙察觉不对,赶紧将他提溜到眼前查看,无语的笑了:“舒舒觉罗氏是什么东西,也值得你掉眼泪?在你眼里,是不是连猫儿狗儿的命都很重要?”
胤礽点了点头:“众生平等。都是生命,没有谁的不重要。”
康熙:……
就知道儿子被养歪了!
什么众生平等,谁跟他的太子说了这种混账话!
他的太子天生就是最尊贵的,哪里来得平等?
说这话的人当真其心可诛!
“容若最近给你说佛道了?”
康熙不动声色的问道。
胤礽摇了摇头:“容若不信那个,他说天地万物自有其规律,不因神佛而动。”
换成现代的话,纳兰性德就是个唯物主义者。
他不信神佛,所以在卢氏故去之后虽然伤心欲绝,但却从未曾想过什么轮回转世,他知道人死如灯灭,故去的人就是回不来了,所以宁愿孑然一身,也从不曾去其他女子身上找卢氏的影子。
康熙却是半信半疑:“除了他,还有谁会同你说什么众生平等?朕记得年初那会儿,你还特意给他要了七日假,让他回去为亡妻做法事来着。”
那日纳兰性德靠射箭给自己赢来的七日假,用在了卢氏的忌辰之时。
纳兰府请来了皇寺的主持,摆了一整日的道场,京城皆知,这也是为什么康熙会觉得是纳兰性德带歪了胤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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