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精力太过有限,胤礽自己再努力,也不能做到所有事。
所以他从未想过要独掌乾坤,而是更希望他的兄弟们也都能尽己所能,为这个天下,为天下的百姓尽一份力。
他的兄弟们都是极有能力的,不该在争权夺利中无谓的蹉跎岁月,他希望他们每个人都能找到自己的理想,都能有精彩的人生。
……
胤礽此次逼战噶尔丹,便是打定了主意要一劳永逸,绝不会像历史上那般给噶尔丹留下一条生路,导致康熙三次亲征,历经数年才彻底平定准噶尔。
所以在前期的准备上,就做得十分充足。
从去年秋天准噶尔犯境开始,康熙就从全国各地的兵营中调兵遣将,仅八旗和汉兵营就有近十万之数,此外还有漠南蒙古诸部以及喀尔喀蒙古土谢图汗部和车臣汗部的骑兵。
大清的军队分四路行军,其中胤礽所在的中军,是最后出发的,目的地是土谢图汗旗,将在此建中军大帐,进行督战。
东路军以黑龙江将军萨布素为主将,出贝加尔湖,至色楞河畔。
这就是得益于大清与鄂罗斯签订的《贝加尔条约》了,才能让大清军队畅通无阻。
西路军则是以福全为主帅,从甘肃出发,穿越沙漠,直指扎萨克图汗旗。
其实若按胤礽的想法,西路军该由常泰来做主帅,他才放心,可无奈康熙下了死令,常泰必须留在中军跟着胤礽,所以无奈之下,胤礽只能同意福全出征。
胤礽对福全这个伯王并不怎么放心,不过好在西路还有费扬古、孙思克两员满汉大将,至少行军应是不成问题的。
土谢图汗旗汗王大帐内,土谢图汗察珲多尔济面色凝重,久久不语。
大公主端坐在下,伸手接过婢女送上来的茶,轻抿了一口,皱眉道:“这用的是什么水,怎么一股子土腥味?”
婢女立刻跪下,俯身道:“公主恕罪,奴才用的是大帐后的井水,想来是往日里落了尘土进去,沾染了味道。”
“这也不怪你,起来吧,”
大公主和颜悦色道,“去问问本宫存的雨水送来了没,再过两日太子就要到了,他可喝不惯这井水。”
婢女这才恭敬的起身退下。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乎什么井水雨水!”
敬安公主忍不住怒斥,“大清的军队都要占据土谢图汗部的王庭了,你如今可是得意了?!”
“敬安公主这话本宫就听不懂了,大清乃是你我的母国,亦是土谢图汗部的宗主国,如今准噶尔部犯境,大清派兵前来是帮助土谢图汗部守住家园的,怎么到你嘴里,却是到反天罡了?”
大公主淡然道,“与其在这儿说这些有的没的,不如好好打扫打扫王庭,怎么说也是汗王大帐所在,这般邋遢,也不怕被人笑话。”
说罢,她竟是直接站起身来,招呼都不打就径自出去了。
敬安公主气得一口气差点仰倒,敦多布多尔济赶紧上前扶住他额吉。
敬安公主却不叫他扶,一把甩开,指着他怒道:“瞧瞧你那点出息,竟是叫自己的女人爬到头顶上作威作福了!就算她带来了几千护军又如何?你是她的丈夫,她就应该听你的!”
敦多布多尔济看了一眼一直没开口的额祈葛,然后说道:“可是额吉你不也是当家做主的吗?”
敬安公主怒而拍案:“她跟我能一样吗?我是你额吉!”
敦多布多尔济往后退开两步,说道:“确实不一样,额吉您当年嫁过来的时候,可没有几千护军和那么多的嫁妆,也没有归化城的公主府和大清官员的敬重。”
敬安公主气得伸手就往敦多布多尔济脸上招呼,口中怒斥:“混账东西!如今你还敢看不起你额吉了?你以为当了大清的额驸,你就能为所欲为了吗?!”
敦多布多尔济也不躲闪,任由敬安公主在他身上抓挠,只是眼神越来越冰冷。
“行了,噶勒丹,管管你媳妇!”
察珲多尔济黑着脸怒斥,“天塌不下来,闹个什么劲!敦多布,你先出去,带纯禧公主在王庭里转转,她虽然嫁过来数年,却也没怎么来过这里。”
敦多布多尔济抚胸为礼,然后毫不犹豫的退了出去。
大公主并未走远,就在外面等着敦多布。
见他出来,大公主招手叫他到身边,然后伸手轻抚他脸颊上的伤痕。
“都说了叫你别招惹她,吃亏了吧?”
大公主又去牵敦多布的手,“不是说如今功夫练得很好了么,怎么还躲不过呢?不行,等回去我得再给你寻个更厉害的师傅教你。”
被大公主温声细语一哄,敦多布多尔济心里的闷气散了不少,他长出一口气,拉紧大公主的手道:“等这次战事了了,咱们就回归化城去,再也不回来了。”
“说什么胡话呢,那毕竟是你的亲人,”
大公主嗔怪的瞪了敦多布一眼,“我可以不来,你还是得在意着些的,不能叫旁人觉得你不好。”
草原上未开化的小鹰被迫见识了万里长空之后,又怎么会还看得上脏乱的小窝呢?
从木兰会盟将敦多布多尔济带回北京开始,她就在一点点的教他去看看真正的世界,眼界开了,自然不需要她多说,便知道是非对错。
当年敬安公主未出嫁时,也曾是天之骄女,可惜这么多年来一直心怀怨怼,被草原的风沙遮住了眼睛,再也看不到广阔的天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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