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王家人却好像习以为常一样,随意吃喝,根本没有太当回事儿。凤姐儿甚至还不时给薛攀介绍一下各种菜品和吃法,如同一个贴心细致的大姐姐般照顾他这个小表弟,实在是非常让人如沐春风了。
可以说,如果这位凤姐姐真心想要哄谁开心,那即便是薛攀也招架不住——对于这种情商满分的高手,除了竖起大拇指点赞之外,那恐怕只能好好享受她的殷勤才是对她最好的感谢了。
好在这个方面,薛攀也一样十分擅长,两人棋逢对手,商业互吹,啊,不对,是惺惺相惜,然后合伙忽悠忽悠其他亲人们,一顿饭下来,果然宾主尽欢。
而且王家也的确比较务实,也可能是因为是在家宴上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多“食不言、寝不语”的讲究。反正大家一边儿吃饭,一边儿聊得非常起劲儿,从金陵聊到京城,从生意聊到政治,实在是聊得不亦乐乎。
就是薛攀一不留神差点儿被热情的王子腾夫人逮住问起个人问题,搞得多少有点儿尴尬。
不过这也难怪。因着凤姐儿已经定了要嫁到荣国府,算是高嫁,王子腾夫人自己膝下却还有一个嫡女一个庶女没有着落,多少就有些心急。
想是见到薛攀谈吐不俗,又年纪轻轻得了康师傅赏识,赐了六品侍卫领御前行走,以后的前途定是不可限量,难免就动了些心思。
只是薛攀自然不会接这个招儿——开什么玩笑,他还是个孩子,怎么就能谈这些了?
什么?你说宝玉这年纪已经睡了袭人了……那怎么能一样呢?咱可是正经孩子(不是)。
而且若是他没记错,王子腾的女儿后来也是要嫁到京城哪家的侯府做世子夫人的。
毕竟这位二舅将来的仕途那可不是一般的顺畅,官至内阁大学士,位同宰相,所以说……咱们还是不要高攀了罢。
薛攀不动声色地岔开了话题,凤姐儿见状,早又寻了新的话题来接上,表姐弟两个配合默契,很快就把单纯的王子腾夫人忽悠得忘了这个话茬儿——或者是她也意识到这事儿不妥,顺着台阶下来了也未可知。
总之,薛攀顺利躲过了这个危机,不由得对凤姐儿多了几分感激。
凤姐儿当然也不会错过他这个示好,当即笑着道:“听说蟠兄弟在金陵和京中都有许多铺子?”
这就是问经营经验了。
想起凤姐儿在原著里展现出的惊人管理才能,薛攀忽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她这种人才要是只能困在后院实在有点儿可惜,反正现在这婚事已经板上钉钉无法更改,关键凤姐儿自己也挺乐意,那不如再给她找点儿别的事儿做,分散分散注意力吧。
那说不定她就不会再把一个男人看得那么重了。
若是贾珠那样的男人也就罢了。
贾琏么……算了,人间不值得。
多赚点儿钱不好吗?自己做个富婆不香吗?
正儿八经搞经营赚的钱不是比放“印子钱”来路更正、也更多嘛。
想到这个,薛攀干脆就跟凤姐儿交流起商业经营心得来——他虽然穿来没多久,但是胜在实操经验丰富,而且都是薛家那些大铺子的成功经营案例,跟凤姐儿那跟玩儿似得嫁妆铺子的经营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凤姐儿原本也是抱着戏谑的心态随便跟薛攀闲聊的,万万没想到不过聊了几句,薛攀就敏锐指出了她铺子经营的几处问题,又跟她交流了自己经营的心得——这种类似降维打击的方式让凤姐儿愣神了片刻,倒是真心佩服起薛攀来。
“蟠兄弟你可真是神了,怪不得老太爷、老爷、叔叔们都对你赞不绝口呢,也难怪万岁爷去了趟金陵就把你给带回来封了官儿了……原是你的确是才能出众,合该如此的。”
薛攀忙笑道:“惭愧惭愧,外公和舅舅们实在谬赞了,我们老爷在时,天天骂我不长进,也就是这两年大了,略学了些皮毛罢了。怎么凤姐姐就这么‘慧眼识英雄’,一下子就看出来了呢。”
两个人客套了两句,薛攀忽地正色道:“我看姐姐也是有大才之人,即便日后出嫁,这嫁妆铺子也该好好经营才是——说到这个,我还没贺姐姐大喜呢,前儿去荣国府,还见到琏姐夫,真真是一表人才,恭喜姐姐得觅佳婿。”
这话一说,凤姐儿立刻羞得粉面绯红,可见对贾琏十分满意。
薛攀见她如此,愈发感觉日后她的婚姻生活十分堪忧,心中暗暗叹了口气,面上却不显,只做不经意道:
“小弟此番伴驾回京,仓促间也没有什么准备,但我们太太早就嘱咐了,要当面好好给姐姐道喜——既然是道喜,空口说总是不恭,这几间铺子就当是添妆,还请姐姐收下吧。”
他一边儿说,一边儿从怀中摸出几张地契来,正是薛家在京中的几间铺子。
这几间铺子虽然规模不是最大的,但是都是精品,而且十分实用。有家具铺子,香粉铺子、衣裳铺子,最稀奇的是还有间药铺。
他大舅王子服两口子还在那里推让说使不得,外公王老太爷倒是一眼看出这药铺有些特别,忍不住问道:“这药铺……”
薛攀笑道:“这药铺可是宝贝中的宝贝,寻常谁家没有个头疼脑热的,可不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王老太爷捻须点头表示赞同,王子腾却忽然道:“听说蟠哥儿在姑苏城同人弄了个什么‘医院’,连万岁爷都说好,带着太子爷跟好几位阿哥们都入了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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