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杯是不可能干杯的。
这么大这么烫嘴的一杯子热茶下去,他的嘴巴估计要被烫起泡了。
柳湘莲当然也没有喝完。他只喝了一口,便就忍不住赞叹道:“还是大哥的东西好,这茶喝着,可比我旧日在家时候喝得还好了。”
薛攀笑道:“若是贤弟喜欢,明儿住在哥哥这儿,天天都弄上几壶,随便喝。”
柳湘莲倒是又忍不住笑起来:“这么好的东西,哥哥怎么说什么天天弄几壶,真真是‘牛嚼牡丹’了。”
薛攀一笑:“这东西不值什么,便就真是牡丹,贤弟也不是蛮牛,自然也不算是埋没了它的。”
在吹彩虹屁方面,薛攀一向是专业的。只要他不尴尬,那效果肯定不会差。
果然薛攀这话说的他们两人都忍不住笑起来。
柳湘莲因问:“大哥是说要小弟以后就跟着大哥就住在府上么?”
薛攀点头道:“正是。这宅子我们也是今儿才搬过来的,我们太太跟妹子都住内宅里边儿,轻易不得出来,贤弟你便就同我在这外宅做个伴儿岂不很好。反正这院子大的很,咱们兄弟也算是有个照应。”
柳湘莲见薛攀说得实在,倒也没有推辞,只是很快又想起一件事来,赶忙问道:“那上次大哥说的什么训练私兵,又是什么?”
这话说起来可就长了。
薛攀见柳湘莲一点疲倦之色没有,暗叹练武之人身体果然好之余,也少不得长话短说,因为他真的是有点儿困了。
可是即便如此,也说了有一顿饭的功夫,才终于掰扯明白了。
毕竟这可是涉及到权谋啦、暗杀啦这种劲爆话题,还是得稍微解释明白一番的。
听说上次动手那些人可能是冲着要薛攀的命来的,而且以后肯定还要下手,柳湘莲怒极,恨声道:“这起子人最是腌臓恶毒,自己作下了伤天害理的事儿,倒是怕人家来查。不但不知道悔改,还要杀人灭口,委实可恨。”
薛攀叹息道:“可不是么。所以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有千年做贼的,哪里有千年防贼的。咱们在明处,他们在暗处,这事儿委实不好办。”
柳湘莲见状,直接对着薛攀道:“大哥也不必如此烦恼,有小弟在,此事也不算什么。”
他略一思忖,就制定了一个安保计划,俨然已经是要给薛攀做保镖的意思了。
薛攀有些过意不去,不料柳湘莲却道:“自家兄弟,何必如此见外。倒是以后这段时间,少不得叨扰大哥了。”
薛攀笑道:“你看看,贤弟你明明说教愚兄不要跟你见外,怎么你自己反倒跟愚兄见外起来了。这可该罚……但天色已晚,多喝茶于身体无益,明儿哥哥摆一桌子酒席给贤弟接风洗尘,咱们再一醉方休罢。”
柳湘莲笑着答应。
因时间不早了,两个人便就熄灯歇息了。
薛攀本想着把柳湘莲安排到之前给他选好的院子去,但柳湘莲却说这深更半夜的折腾起来太过麻烦,坚持睡在了薛攀的房间。
好在薛攀这房间也是够大,有内外两个套间,各自都有床榻,倒也没有什么不便。
两个人安歇了之后,一夜无话。次日起来,薛攀少不得带柳湘莲去拜见了薛姨妈。
薛姨妈见柳湘莲生得好,又听薛攀说什么曾经于他有救命之恩,喜欢得什么似得,直接认了干儿子不说,又散了不少礼物不提。
见了薛姨妈之后,薛攀又带了柳湘莲往隔壁府衙去见林如海。
林如海早就已经在衙门里等着,甚至处理了一番公务了。
因薛攀只是个六品侍卫,并没有什么坐班当差的任务,此番来御史衙门,也只是为了找林如海说事儿,顺便带柳湘莲认认门儿——既然以后他要倚仗柳湘莲来加强安保,肯定要把需要加强安保的范围跟这位兄弟说好。
再加上,之前林如海就表示过,要找机会认识一下柳湘莲,毕竟他们林家之前跟柳家也算是有些渊源,有着这么一层关系,总是要比寻常的陌生人更好沟通的。
薛攀本来是这么想的,但是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跟他想象得完全不一样。
他们见面之后,没有提柳家还好,提了柳家之后,柳湘莲的脸色就大变。若不是薛攀见情况不好赶紧拉住了他,林如海也赶紧停住了话头,转换了话题,这兄弟可能当场就走掉了。
所以说,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教这位理国公家的嫡系子孙柳湘莲公子谈“柳”色变,这倒是个让人极度不解的谜了。
不过不管是林如海还是薛攀都识趣地没有再提这个话题——他们都不是那种没有眼色的人,并不会抓着人家不想谈的事儿不放。
柳湘莲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那肯定不是什么愉快的事儿,还是不要触碰的好。
至于真相,等到合适的时候,自然会知道的。
薛攀感觉,交浅言深固然不妥,但是强迫关系好的人说他们不愿意说的事儿也十分不好。他反正不是会干这种事儿的人,林如海好像也是一样。
既然如此,那就没有啥好说的了。
就当柳湘莲只是他薛攀的结义兄弟,一起管林如海叫林姑父就完事儿。什么理国公,什么柳家,全都不用管了就是了。
林如海和薛攀的想法也是一样的,他们俩这么一操作,倒是让柳湘莲有些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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