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攀跟邢岫烟随意聊了几句,就感觉她的性格似乎比之前更加沉稳、豁达,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也就更加安心舒服了。
他不免由衷赞叹了两句,倒是把人家小姑娘搞得愈发不好意思了。
薛攀其实有点儿不太擅长应付这种类型的姑娘,幸好很快妙玉和英莲也来了。
后头还跟着不知道为啥黑了眼圈儿的张没药。
他们见了薛攀,无一不十分高兴,都邀请他进书斋坐坐。
当然妙玉还是那么一副高冷傲娇的模样,只是比起一开始的时候,到底还是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像是女神终于降落在凡间,没有那么“遗世独立”了。
薛攀也十分高兴,便也就跟着他们进了书斋坐下闲聊了一回。
张没药跟薛攀最熟悉,又同是男子,说起话来也自然十分随意。他一坐下就问起薛攀的来意,得知薛攀是专程过来建设医学院的,不免高兴异常,连连道:
“若是如此,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儿。小弟先代姑苏的百姓谢过薛兄了。”
薛攀笑道:“倒也不必如此说。这医学院建设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只能说,尽一份自己的绵薄之力,能做多少就做多少罢。”
邢岫烟也笑道:“大哥哥惯会说笑,这普渡书斋也造福了好些百姓呢——听说这书斋能够不交钱读书,甚至还有不收钱的一日两餐,好多穷人家的孩子都来上学了。我同师父两个人都忙不过来了,幸而有英莲妹妹跟着前后照应,又有甄伯父和张家哥哥里外帮衬,这才支撑下来了。”
薛攀叹息道:“这原是我的不是……这回来,也得把书斋这边儿的事儿操办起来,得再招几个人来帮忙。女校这边儿暂且不变。男校那边儿得再另外招人了。”
妙玉听到这里,不由得冷哼一声道:“早有这么个法子,怎么不早说?连累我们累了这么许久,真是事后诸葛亮,没得惹人厌烦。”
这妙玉一开口就是这种吃了炮仗一般的语气,看起来也是十分不好惹,有种明摆着想要吵架的意思。奈何薛攀早看出她的口是心非,也懒得跟她玩儿“欢喜冤家”那一套——他又不是宝玉,才没有那种特殊癖好,就喜欢跟女子厮混、打情骂俏呢。
故此,他也不着恼,只笑着拱手道:“居士说得甚是,原是我的不是——如此,我过会儿去找甄世伯赔礼道歉,顺便再把今年书斋的运营资金翻五倍如何?”
这话一说,连张没药都震惊了。
“薛兄可是说真的?五倍,可不是小数目。”
小英莲也道:“薛……大哥哥使不得,阿爹说,去年给的还没用完,真不用那么多的。”
薛攀却笑着道:“去年是去年。虽然说钱没用完,但是那不都是大家辛苦的结果么?好吧,也是去年我考虑不周,今年必须得补上,务必让事儿办得更加容易些才好。”
说到这里,他又补充道:“况且去年咱们书斋才开,影响力不够,生源也就不足。今年他们应该都听说了咱们书斋的好处,那学生人数肯定要暴涨的,不趁着这没开学的机会提前预备,恐怕等开了学,就应付不来了。”
薛攀这个观点,果然也获得了甄士隐的赞同——他原本就在蟠香寺旁边儿住着,听说了薛攀过来,早就放下手里忙活的事儿赶过来了。
甄士隐现在算是书斋的山长,里里外外忙活起来,倒是看起来比之前更显得年轻了。
他年纪本来也就不算太大,不过才五十出头,原本是因为丢了英莲,搞得人都崩溃了,这才显得老态龙钟。
如今英莲找了回来,还在妙玉和邢岫烟的陪伴照顾教育之下变得日益开朗,渐渐又恢复到了小时候那种活泼可爱的性子,让甄士隐不由得老怀宽慰,心情日益好转。
心情好了,人的精气神也就跟着好了。
再加上他原本也是个饱读诗书之人,看着薛攀弄起来的这个普渡书斋里一群出身穷苦,但是却无比好学的孩子,不由得又燃起了教书育人的小火苗儿。
这人一旦有了热爱的事业,愈发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每天都有使不完的劲儿。简直就像是把这书斋当成是自己的家一样经营,这也是薛攀上年给他那些书斋的运营资金他甚至没有用完就把书斋打理得井井有条的原因之一。
因为热爱,所以坚持。
因为坚持,所以卓有成效。
可以说,这个普渡书斋的成功,跟甄士隐的努力根本分不开。
再看着这位一脸笑容、脚步轻快、身子健朗的甄山长,薛攀简直差点儿认不出他来——跟一年前那个面容苍老、满面悲戚的老头儿简直判若两人了好吧。
薛攀忙起身跟甄士隐见礼,彼此问候了一番,又闲话了几句别后的生活。这才进入正题。
得知薛攀此次到姑苏的来意,甄士隐跟张没药是一样的想法。不过他到底是年长了几岁,一下子就看出了薛攀的目的恐怕不止于此。
等薛攀介绍,这种事儿以后要推广到全国,他倒是发出了有由衷的感叹:“薛大人真是天下百姓的福星——若是这书斋能够推广到全国,那全国的百姓便就都不必发愁家里的孩子没有前途了。”
薛攀倒是笑着谦虚道:“哪里就有那么神了。我也不过就是想替百姓们多做点儿事儿罢了——既然万岁爷看重咱们,咱们也得多想着为万岁爷分忧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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