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看一看那苍白的脸会不会因为他的坏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好是眼尾哭得发红,哭得肿胀。
那样的病秧子,才足够有生人气息。
而不是总像他看到的那样,呆在这宫殿一隅,常年卧床,甚至看到的雪景都只是窗户一角。
真够可怜的。
你倒是没察觉少年有些恶意的邪笑,发觉他不再试图往书桌走后,你默默松了口气,“谁和你说我打针会哭的。”
散兵撇了撇嘴,眉头紧锁,似乎很不满意你的回答。
你:“……”
真的会谢。
这位爷怎么又不高兴了。
还没等散兵开口,一直安安静静的001支支吾吾开口,“达达利亚要来了,就在门口不远处。”
你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现在应该干什么?躺在床上闭着眼装脆弱?把头埋在垃圾桶里狂呕试图咳出鲜血?躲在床底让达达鸭找你,然后你吓他一跳?
无数想法如走马灯一般闪过你的脑海。
散兵皱着眉看你慌乱翻找东西的样子,“病秧子?”
“我垃圾桶呢?我那么大一个垃圾桶呢?”
“找垃圾桶做什么?”
你顿了顿,头部有些眩晕,“把我的头埋进去,吐血。”
散兵:“……”
少年再三确认了你没有撞到脑子,正扯起唇角要嘲讽时,你唰一下闪现到他眼前。
他在你清澈的浅棕色眼眸里窥见了自己的模样。
室内光照很足,两人贴得如此之近,近到散兵能瞧见你脸上的细小绒毛,近距离看到你精致的五官,能听见属于你的心跳。
脆弱,却一声又一声,不断往他耳朵里跑。
他盯着你的眼睛,突然想起看到的那句话。
——“盛大的天光几近要将我湮灭,我不管不顾地沉溺于你的眸光之中。”
这次,是少年先避开了你的注视。
他修长的指尖抵住你的额头,耳尖染上红晕,语气恶劣,“离我远点,别把病气传给我。”
你瞪了他一眼,人偶不会生病,病气传染这种东西谁信啊!
“喂,散兵。你怕黑吗?”
“哈?你在说什么屁话,我会……”
还没等少年说完,你用尽浑身力气将他往衣柜里按。
你的浑身气力对于散兵来说只需要动动手指就能挣脱,但他只是他垂眸瞥了眼你放在他肩头的手。
连指尖都是白皙的,脆弱的白色,和这片雪原一样。
——病秧子,病秧子,病秧子。
——真是烦死了。
“求求你一会别说话。”
少女墨色的长发散落开,软软地垂落在两侧,她双手合十放在胸前祈求。
就像他是什么神明一般。
散兵蜷缩在对于他来说有些狭小的衣橱,像只大猫猫,瞪着紫色的眼眸狠狠盯着你,似乎下一秒,猫猫就会露出尖利的獠牙,在你白皙的锁骨用力咬上一口。
可炸毛的猫猫能怎么办。
他只能抿紧唇角,盯着你清澈透亮的双眼发愣。
你的眼睛总是让散兵想起烛火。
愚人众执行官经常为了任务奔波,很多时候住宿条件不是很好,营帐是住的最多的。
狭小的空间里点亮一只烛火,在夜风里拼命摇晃,摇啊摇,他总是认为下一瞬这盏烛火就会熄灭。
但哪怕只有一丝火光在摇曳,等风吹过之后,它又能拼命生长起来。
你弯着眼,瘪起嘴苦苦恳求。
少年默许了这样粗辱的举动。
当橱门合上时,黑暗席卷而来,散兵闻到了淡雅的清香。
他翻进你的寝殿好几次,闻到的都是这个味道。
听负责采购的人说,这个熏香是从璃月那边买的,说你喜欢那种叫做清心的花香。
——清心,清心。
他弯了弯唇角。
——病秧子就应该清心,没事写什么情书。
吵到他的眼睛了。
衣服的柔软布料擦过散兵的脸,少年小幅度愣了愣。
他扯过衣袖,放在鼻尖。
——这就是她喜欢的,叫做清心花的气息吗?
***
伴随着“咯吱”的推门声,你以迅疾之速躺平在床上,伪装出刚醒的模样望向来的青年。
青年站在门口,抖落身上的积雪。
似乎是害怕将外界的寒凉带给你,他小幅度皱了皱眉,脱去外面的大衣挂在门旁。
那双湛蓝的眼眸从门口处望向你。
四目相对时,却是达达利亚先移开目光。
当青年走进,站立在你床前时,你却感知到了他身上的悲伤。
——为什么?
从官方的pv,或者剧情里,青年一直是热烈、有激情、再大的困难都无法阻挡青年对力量、对志向的追逐。
现在却像只失魂落魄的大狐狸,耷拉着尾巴看你。
蓝色的眼眸里都染上悲哀。
达达利亚的指尖动了动,似乎是想抬手摸你的脸。
他俯下身,背脊弯下去,放大的面孔近在咫尺。
你心头一紧,满脑子都是“朕要遇害了”。
结果只听见青年覆在你耳侧,温声道,“不要再给我写情书了。”
——什、什么?
“你他妈给这傻子写的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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