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海里生出来的铁质珊瑚,排气管和排水管是从主体上伸展的珊瑚枝。存在的时间对人类而言很长,长到铁质珊瑚上成了幽光星星的居所,扎根的空隙里海草在伸展着自己的茎叶,半透明的水母和鱼群将它当做海洋的一部分。
隔着一面玻璃,窗外的景色便让人生出一种长在海洋里的错觉,有几只膨膨兽近了一点,身上的颜色与普通的膨膨兽不同,是异色原海异种。
清心一般只有午休时间会到达这里,看一下活动的生物,见一见天光。
一个安静的,适合思考的场所,更适合什么也不想。等到了时间梅洛彼得堡的公爵大人便会过来将她带回自己的办公室。
梅洛彼得堡是一个公平的地方,只要劳动便能得到自己应得的酬劳,努力会有回报,水上学到的知识到了水下可以等价折算成特许劵。
所有人都可以得到公平的对待,然而,总有人会更加公平。
清心应当可以算在会更加公平的那些人里。
没有一个罪犯在亲吻最高审判官既遂后,还能独立于梅洛彼得堡特许劵制度外,水面之上每日的酬劳不断,被公爵折算成特许劵免除她每日的劳动。
至于饮食和住宿,她不担心这个。她对此的容忍底线是断水断食只要有一块躺着的土地就可以只能站着都行,而梅洛彼得堡的基础福利,便已经远远超过她的容忍底线。
何况她下来后,是莱欧斯利吃什么她就吃什么,偶尔还在正餐外被莱欧斯利投喂一些食物,一般是茶水和秘烤肋排,极少数时间才会出现芙宁娜的蛋糕。
至于住的地方,来的时候就是随便选,现在也是——她甚至可以住在原始胎海之水里,毕竟她不是枫丹人,不会溶解于胎海水。
“不过有一点,你确认自己是璃月人,是吧?”
“不太确定。”
“哦?你也不确定。好吧,现在梅洛彼得堡里需要跳胎海水确认自己是不是枫丹人的至少有两个了。”
梅洛彼得堡里的人普遍认为她住在公爵大人的办公室里,毕竟她一般都在办公室里不出来,出来也是公爵大人亲自来找。至于晚上,没谁见到她出来。
实际上是差不多的。
不过形容不太准确,应当是莱欧斯利办公室下封印着原始胎海的三重门前。
那地方能住人吗?
清心虽然算不得人类上了,但确实是在那里有张睡觉的床,和一个桌子。如果莱欧斯利允许,她可以住在原始胎海水的封印上。
“这么拼?”
蒜香面包棍配她刚刚再加工的茶叶泡出来的茶,她和莱欧斯利边吃边看同一张报纸的正反面。
蒸汽鸟报作为水面上的报刊,是她到水面下的必读物,免得须弥教令院的事情她错过太多,看不到结果见不到其中发生的一些乐子。
就比如今天的报纸上,就介绍了一下须弥教令院的大贤者换届事件。学者和记者是生命力旺盛的存在,只要有知识、有新闻,他们就会在人都很难活下去的地方生长。
须弥教令院,达不到人都活不下去的恶劣,所以本次大贤者换届,前任大贤者阿扎尔做的事情被挖出来了一部分。
“因为我淹不死啊,有什么不能住的。被淹了正好看看自己是不是枫丹人,我懒得跳。”
报纸的正面是须弥教令院大贤者换届,前任大贤者阿扎尔罪行披露。背面就是须弥教令院重金悬赏两位教令院学者,其中一位是生论派贤者候选人,若有消息必有重谢。
“哎。”
清心叹了口气,莱欧斯利移开报纸,看见她满脸都是“这把亏了”。
“噢,是这种表情啊。”
“这把亏了,我在枫丹消息不及时,赞迪克肯定已经写信提供消息给导师了,我的摩拉!”
蒸汽鸟报上没写错的话,赞迪克应该是面前这位生论派贤者候选人的师弟吧。
须弥教令院生论派贤者候选人之一在梅洛彼得堡,她的师弟赞迪克不会也是这样,给自己找了个罪名,然后就在别的国家……嗯,坐牢了。
须弥现在的现状,对于想找可以不劳而获工作的人而言,确实比坐牢还难受。梅洛彼得堡至少作息时间规律,任务固定,换届后的教令院跟水面上的枫丹科学院想要重建一样,事务繁杂,每个人都会丧失一定的睡眠时间,还得牺牲一下自己的生物钟。
“我得找那维莱特延长工作时间,赚回这笔摩拉。”
这次轮到枫丹的典狱长叹息了,“想要延长不劳而获的时限,怎么来看,都是找典狱长更方便吧。毕竟你的刑期就是工作期限,结果这不是完全没有想起我嘛。”
“你不吃蛋糕,不品水,感觉我亲你也不会加刑期。要想加刑期,也许真就得往你的茶水里放苦味剂,或者泡湿茶叶让它发霉,但那样我喝什么?”
“为了自己轻松的工作和摩拉努力一把,嗯?”
“好吧,我会尽力下毒的。”
对于喜欢不劳而获的人而言,就连准备毒害典狱长的念头升起都需要典狱长本人的催促,就连毒害典狱长的技巧都得梅洛彼得堡的护士长希格雯教导。
至于为什么会想到增加刑期的方式会是下毒——
“这很简单,虽然我喜欢不劳而获,但我是个生论派学者,学过一点医药知识,下毒不需要费多大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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