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需要一同更换吗?”
“换吧。”
声音到最后失去了含糊的字音,他的同类从迷蒙里清醒了过来,室内的环境昏暗,她睁开了眼睛,金色的竖瞳短暂的示现,又从日光的色泽沉成了黑夜的色彩。
新的一天开始了。
睡觉的时候头发缠上了就更改了睡衣风格,听芙宁娜的建议第一次给人带礼物也是如此。
“芙宁娜说,没人会不喜欢礼物。”
这就是最高审判官在百忙之中抽出一些时间接受蒸汽鸟报的记者采访,用这一场采访交换到的蒸汽鸟报往期的报刊。
他观察到自己的同类对一些时事新闻和枫丹过往知识的兴趣,又是须弥教令院进修过一段时间的学者——须弥教令院的学者为了毕业论文无所不能的冷笑话也曾刊登在蒸汽鸟报上,近期也有学者因为教令院发布的新消息而争着成为教令院秩序维修员,舍弃了自己的休息时间,昼夜不分,只是因为临时措施上的奖励是简洁的一句“视贡献程度可免除毕业论文,由大风纪官赛诺进行监督。”
该建议的提供者为须弥生论派学者清心。
有这些前提条件,在芙宁娜的甜点和蒸汽鸟报之间,那维莱特选择了蒸汽鸟报。不是一份,他拿回来的是近一年的,其余报刊,之后蒸汽鸟报会陆续送到沫芒宫。
“你此前送我的幽光星星和子探测单元我尚未找到合适的回礼。我不了解你的喜好,希望这些礼物不会让你感到为难。”
如果说害怕被拒绝,或者让面前人感到了困扰可以被称为紧张的话,从面色上看不出异样的最高审判官确实是紧张的,他发间的触角现在没有飘飘荡荡可以被风带动的柔软,走动间显得有些僵硬。
龙的触角和龙的表情是两套控制系统。
她收下了,没有为难,称得上是合她心意的礼物,浅淡的笑意从她眼底浮起,“作为礼物,我确实很喜欢它们。礼尚往来,要喝甘露吗,不是苦的。”
这次的甘露里不是绝望酿出来的苦涩,品尝出来的情绪轻轻浅浅,如风吹绿地送来的一点花的香气,新雨后草芽萌动伸展自己枝叶的律动。制造甘露的人只是在平常的一日,在被日光照在身上时,觉得自己心情不错,便诞生了杯中所盛之甘露。
「尝尝看吧,佩尔斯。」
舒缓,富有韵律的声音。
杯中甘露再如何细品也只有一杯。
“佩尔斯?”
“应当是我前代的名字。也能作为我现在的名字。”
剖析自己是一件看起来很袒露心扉的事,谈及自己的过去也是,都可以作为关系出现进展的标志。
就是最好不要碰到清心这样的人。
所有事情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那维莱特的生活里依旧是稳定的,在自己的每日事务里放上一定的休息时间,对前面的事项会产生时间的挤压,综合来说,他的负担并没有减少。
忙碌,规律,另一个人也不会过度参与他的生活里,欧庇克莱歌剧院里发生的审判不会出现她的观看列表里。她对歌剧院里发生的一切审判,是如此形容的,“千百年前,人类也是如此,日光之下无新事。”
她抽空递给那维莱特一本历史书,“要是不想自己的心情影响到枫丹气候的话,可以看一些历史书。长生种活着就是历史本身,但这样的事多看一些下次再碰见的时候就不会太过惊讶。”
日常的品水活动里多了一个盲盒甘露外,手边又再多了一本历史书,撰写人还是清心。
她只是看着,墨水写下来的字迹经过成书的一系列步骤,油墨所形成的标准字体,能感知到的,是文字叙述的内容给人带来的客观。
芙宁娜在审判时有时候会因为太过于无趣而中途离场,但在他和清心的关系中,她保持着不同寻常的兴趣。
每一次审判结束后,都会注意一下那维莱特身上是不是多了一些不该有的东西,总之是寻找与他气质性格不相符合的东西。
办公桌上写有清心的东西,已经有很多了,他身上的,迄今为止,芙宁娜还没有找到太多。而且那维莱特的态度也是觉得这不应成为问题的。
比如审判官用来束发的发带,打着的蝴蝶结出现了一些变动,他本人心平气和的“头发缠住了,解开的时候,她顺手系好的。还有什么问题吗,芙宁娜女士?”
“真的什么都没有吗,我不信。”芙宁娜绕着他看了几圈,“哼哼,任何不同寻常之处都不会逃过魔神芙卡洛斯的眼睛——看,这个,你又该怎么解释,那维莱特?”
她说的是领结上固定住宝石的金属件。
平日里妥帖的在衣料和宝石之间,被层叠出来的花边堆叠挡住了一部分。它身上发生的变化,就仿佛是最高审判官本人曾经狼狈的被人近身,无从反抗的被某个人拽下来宝石导致金属件不得不更换。于是那附近的每一道皱褶都可以将人拖入当时的场景里,让人瞥见一同被扯开的衣领,和金属件从衣料上滚落在地上发出的微不可闻的声响。
——即使最高审判官除了更换了一个金属件,宝石边的皱褶基本上全来自于领结的花边。
“要不是你纵容,凭你的实力,怎么也可以阻止的。”
“……”
“芙宁娜女士。”这是第二次,他短时间内称呼她为“芙宁娜女士”,龙类的眼睛狭长,瞳孔色泽奇异,语气稍微沉一点,这双瞳孔本来的非人感便上涌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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