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盗门钢化层一面掀开之后,是一层有几厘米厚的白色聚酯,待警察将白色聚酯小心地抹开一些之后,很快里面就出现了一种血色的肉糜!
这些肉糜和菜市场的猪肉糜不一样,猪肉糜是商贩将切割并去骨、去皮的肉块放入绞肉机中绞碎而成,而这种肉糜却是连带骨头和肉块,其中甚至还能够看到完整的器脏,比如能换个苹果手机的肾。
当直面那种血肉模糊的画面时,左恪然却俨然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
她板着脸,面色冷漠而专业,手上早已戴着手套,正仔细地将白色聚酯抹开,接替了刑警的工作。
粗略地检查之后,左恪然对着四周众人道:“从外形来看,他是整个人用机器压缩之后,倒上去的,除了血液被抽干之后,其余器脏和皮肉都在这里。”
“呕。”
仅仅只是多看了一眼,高潼便在一旁干呕。
不过,他并不想被对方看轻,因此还是咬牙忍了下来。
孙铭宇开口问:“那个敲门声和呻吟是怎么回事?”
“这个男人死的时候应该是处于昏迷状态,而且他死亡的过程很短暂,以至于他的灵魂同肉身都被束缚在这个防盗门内。”钱小道顿了顿,接着说,“那敲门声其实不是从门外敲的,而是他的灵魂在里面敲。这样的话,那些隔音层的用处也就不大了。”
不多时,两个警察带着一个女人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边无雪和左恪然一见那人,脸色不由得变了一下。
其中一个警察对着孙铭宇道:“队长,陶燕对自己杀丈夫的事实供认不讳。”
孙铭宇看着面无表情的陶燕:“你为什么要杀他?而且还用这么变态的方法?”
相比一开始的平静,陶燕在看到自己丈夫那被压扁的半张脸之后,身体忽然剧烈颤抖起来,她的眼眸里虽然噙着眼泪,可脸上却是流露出狂喜的笑容。
“他该死,他该死!”陶燕的情绪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当初他追求我的时候说过一辈子只爱我一人,说我是他最美的天使!可是结婚不到五年,他就变了!他竟然用我给他的钱在外面包养了一个狐狸精!”
高潼插了一句:“就算要杀他,你直接弄死他,然后找个地方埋了不就两清了么,至于整那么夸张、复杂吗?”
陶燕瞪着高潼,表情越发地疯狂扭曲了:“因为我爱他!因为他说过,虽然他没有强健的身躯和体魄,但他会当我永远的避风港,所以我把他装进门里,当我永远的避风港。”
“那要装,也装你家啊,装出租屋里吓唬别人是几个意思?”
高潼的话虽然直白,却是一针见血。
陶燕的神色变了变,低头没再说话。
而另外一个警察则说出了实情:“我们进陶燕家的排屋时,发现有一个男人翻出窗户逃跑了,现在已经通知另外的同事在追捕。”
高潼耸耸肩:“一个巴掌拍不响啊。”
“好了,我们少说两句吧。”
钱小道一把揽过高潼的肩头,随后对着孙铭宇笑道:“孙队长,现在也没我什么事了,我们就先走了。”
“嗯,这次多亏你了。”
孙铭宇在钱小道的肩膀轻轻一拍。
跟边无雪道了个别,钱小道和高潼正转身没走几步,左恪然忽然站起身,喊住了两人:“哎,那个胖子,你等一下。”
高潼转过身,一脸惊喜地看着左恪然。
“我们老左家也是讲信义的,我输了自然就会遵守承诺,明天中午我去学校找你。”
“好!”
高潼也没多说什么,装得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和钱小道进入不远处的电梯。
只是那电梯门还未完全合拢,就听到他发出一声欢呼:“噎死!!”
回到淑女之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轻轻地推开姽婳的房门,钱小道有些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微凉的夜风通过半开着的窗户渗了进来,一丝丝、一缕缕地撩拨着窗帘。
随着窗帘的摇曳,皎白的月光也偷偷摸摸地零星洒了一些进来,就如同破碎的星屑,晶莹而梦幻。
静静地坐在床头,背靠着床背,钱小道低头凝视着床上如同熟睡一般的玉人。
看着她,就仿佛看着自己的整个世界……
伸手轻轻地将她那略冰凉的玉手牵入手中,放于自己的手掌心,钱小道款款凝视着姽婳,细语呢喃:“婳儿,其实一个人冷静下来之后,我反倒是有些害怕呢。”
微微舒出一口气,虽然明知道姽婳听不见,但钱小道还是想把自己的心声对她吐露:“我呀,迪奥丝一个,要钱没钱,虽然获得了一些能力,但也仅仅只能蹦跶几下而已,若是和上次一样遇到真正的危险,也只能成为怪物的嘴中肉,盘中餐。”
他用指腹轻轻柔柔地抚摸着姽婳的手背:“其实,我是有些害怕的。一旦你拥有了自己的灵魂,拥有了自主的意识,那你还会在我身边吗?”
看着看姽婳无名指上的戒指,钱小道又笑出声来:“似乎,你已经被我预订下了呢,希望你醒来之后不会退订吧……”
许是今天也是有些累了,许是对着姽婳吐露了心声,钱小道就这样坐在姽婳的床头,有一句每一句地说着,慢慢地,他的双眼缓缓地合上……
钱小道是被高潼打来的电话铃声吵醒的,这家伙在电话里就好打了鸡血一样:“老七,你在哪呢?太阳都射进你菊花了,还不起来!快快快,快来咱们学校门口的那家咖啡店!”
看了一眼旁边的姽婳,钱小道耸肩苦笑,随后做了一个简单的洗漱,便下楼吃早点了。
抵达咖啡店的时候,钱小道有些诧异地发现边无雪和左恪然两人都在。
眼见钱小道进来,边无雪则是对着钱小道礼貌性地点点头。
看到钱小道,高潼则是怒气冲冲地说:“哎,你怎么就那么磨叽呢,不知道,两个美女已经等你快半个小时了吗?”
“怎么了,火急火燎的?”钱小道对着边无雪坐了下来,有些诧异地看着三人。
边无雪看了左恪然一眼,左恪然则是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她点点头,随后站起身,将眼前的咖啡用双手端了起来,之后十分恭敬地递给钱小道:“师父,请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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