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烟从香炉中袅袅升起,檀香自古便有安神舒缓的功效,可惜此时却没能让房中的气氛平缓下来,反而轻易隐匿在漫天幽兰与水气之后。
墙上交缠的人影就似是两条缠绕舞蹈的游蛇,她们身体紧密相贴,用彼此的身体互相磨蹭,下身某处高速离合,发出“噗噗噗”的响声,直叫人脸红心跳。
到了后半夜,激昂的声响终是止息,细微的啜泣在一片静谧环境中也变的清晰起来。
柳无依轻轻喘着气,双手紧紧抱着叶流觞,眼睑上还挂着未干涸的泪痕。
一夜欢愉,她竟感到非常满足,身体的满足之后,沉寂下来,她又感到些许伤感。这一年多来,每次行房留给她的仅有恐惧厌恶,但这次,与往常的都不一样,她很快乐,精神得到振奋,压抑的情感宣泄出来,整个人都轻盈了不少。
世人都说坤泽天生就需要天元的抚慰,以前她心比天高,认为那不过是一句空谈,即便是雨露期,她对林宇也只有厌恶,直到今夜,她才发现渴求一个天元的触碰是什么滋味。
今夜的一切仿佛一语成谶,叶流觞真的成了她的天元,她与她畅谈观念与理想,房事的时候也耐心有礼,她的信香温和,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能给她带来安全感,无论怎么看,她都比林宇更像她的天元。
想到这里,她侧目看去,叶流觞躺在她的身边,身子时不时轻颤,紧接着她就会感到一股热流涌进体内。叶流觞的一部分死死嵌入她的孕腔,她的结堵住她的甬道,她就像她的天元一般用力的灌满她的孕腔,陪她度过敏感的雨露期,抚摸她的身子,填满空虚的灵魂。
视线再一次挪至叶流觞胸前,那颗朱砂痣仍是那么鲜艳,反射着烛光,那明光好似一光束,照亮了她昏暗的世界。她心头微动,伸手轻轻抚摸那处。
“你知道朱砂这般鲜艳的天元意味着什么吗?”
叶流觞摇了摇头。
“据记载:朱砂越鲜艳者,信香越精纯,信香精纯的天元往往能成就大事。”柳无依略思索道。
“夫人就别取笑我了,我现在已然是个奴了。”叶流觞听闻只是苦笑,若是能成大事,她何至于从一个博学的学徒成为地里刨食的泥腿子,又何至于卖身为妓?
“谁知道呢。”柳无依却是神秘一笑,她看着叶流觞的眼睛:“若有朝一日你能恢复自由身,你还会记得……记得林家大院吗?”又或者说,会记得我吗?
叶流觞皱了皱眉,她还有机会吗?恢复自由身的那天兴许就是她的赴死之日,至于会不会记得林家大院,她也注视着柳无依,这里留给她的只有痛苦,为何要记得?相视良久,她想摇头,却在看到那双眼中的期盼慢慢暗淡时,立马改了口。
“自然记得。”
清雅的嗓音掷地有声,心中的烦闷陡然驱散,柳无依躺在叶流觞怀里,她们均没有说话,就这般相拥着享受来之不易的安宁。一次床事,两颗疏离的心却仿佛被无形的线牢牢捆在了一起。
片刻后,结消去,叶流觞退了出去,发现下方的床单已是氤氲开一片水渍,脸上的热度又升了起来。叶流觞低头看了眼,少夫人赤裸的身子贴在她怀里,她也是赤裸的,只是看了一会儿,她又感到下腹在发紧。她本就是个年轻气盛的天元,少夫人温香软玉在怀,她如何当的了柳下惠?
“怦怦”声穿过胸腔传递出去,而软下去的“小流觞”也开始按捺不住的抬头了,这个反应叫两人都小脸一红。
“夫人可要歇息一会儿?”叶流觞有点尴尬,她又硬了,这样的反应让她很难堪。
“歇是要歇了,只是你这儿瞧着不想歇呀。”柳无依意有所指的往下方觑了眼,她伸出一根玉指,轻轻点在肉茎的肉冠,此举引得年轻的天元又是一阵颤抖。
“夫人别开玩笑了,已是快天亮了,夫人还是抓紧歇息一番罢。”叶流觞红脸按住腿间不听话的玩意儿,这玩意儿也能这么精神吗?明明以前伺候二夫人的时候,不喝合欢散这玩意儿都不起来,现在换成少夫人,却总是自己起来。
“好,那就歇息一会儿,你快回去罢,今夜的事就当没有发生,只是例行度过雨露期。”柳无依虽然有意逗一逗这正经的天元,却也知道现在不是继续打趣的时候。等太阳东升,她的身份就会再次变成少夫人,而不是此时可以为所欲为的柳无依了。
半夜的旖旎褪去,回归的是清冷与疏远,叶流觞更衣的动作僵硬了一下,那句“就当没有发生”像一把寒刀,刺入她火热的心,再把她的心冰冻起来。
心里闷胀的紧,她咬着下唇,有些不甘。今晚的少夫人热情又主动,对她很温柔,还会鼓励她,被儿女情长包围,她也忘了最开始的那句“仅是今晚”——只有今晚她是少夫人的天元,等一切结束,那些甜言蜜语都成了过眼云烟,终归仅是一场仲夏夜之梦。
如今,她又就成了她的主,而她也成了她的奴。
“我明白。”她垂着头,脸上的血色褪去了许多,都有些发白了,而她的心情变化,也导致原本还很精神的“小流觞”瞬间萎蔫,她的眸子都湿润了起来,看着委屈的不行。
穿好衣服,又把弄乱的被子迭好,盖在少夫人身上,只是离开的时候,走到门前,她忽然生生停住。
“怎么了?”柳无依疑惑问道。
纠结片刻,叶流觞终是被心中的不甘打败,她不愿一夜欢愉最后什么都不剩!她突然转身,快步回到内室,双眼定定的看着床上披头散发的女子。
其实她散发的时候要比盘发的时候好看许多,散发柔和了她清冷的气质,收敛了她的锋芒,给人一种温柔恬静的感觉,与邻家姐姐无异也。现在发丝有点凌乱,脸上也遍布未褪的情潮,叶流觞此时才明白,她的清魅,目前仅有她窥见过。这样的少夫人不是麻木不仁的人妇,而是朝气蓬勃的姑娘,而此人本该如此。
“夫人,恕我无礼,可否告知我你的名姓?”她沉默半响,在少夫人疑惑的眼神注视下把心里话脱出。
“名姓?”柳无依一愣。
“嗯,除去林府东厢主母的名头,以及林柳氏,那属于夫人自个儿的名姓。”叶流觞一字一顿的说。
柳无依疑惑的脸在怔神过后,却是展出了一个欣然的笑。果然,这人不是一个“正常人”,是个怪人,但怪的叫她欣喜。柳无依看着叶流觞不掺狭隘的目光,轻声道。
“姓柳,唤无依。”
柳无依?叶流觞愣了愣,她似笑非笑的看了床榻上柔弱的女子一眼,“那可真是人如其名呀。”
“什么意思?”向来聪明的柳无依几乎瞬间便听出叶流觞的言下之意,顿时有点恼。
“没什么,只是与少夫人今夜畅谈得知,这名字倒是应景。”叶流觞不以为然道。
“那你不也是如此,曲水流觞,漂泊无依,我们的名字念着倒也挺顺口的。”柳无依阴阳怪气回去,她们的名字都有股居无定所无依无靠之意,潇洒而自在,说到底都是无根无源之人。
“是呀,小姐,我先回了。”叶流觞冲她笑了笑,转身离去。
“你作何唤我小姐?”柳无依意外的道。
“不作何,只是觉得你喜欢。”叶流觞回头轻笑,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了这里,独留柳无依有些发愣的坐在床上。
真是个怪人,却又很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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